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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向流明帶着向無忌,灰溜溜而走。

那百萬上品靈石,落花谷認了——誰叫向無忌落入了蕭勉手中?

魔影宗前車之鑒,雖然有其他因素。

但是不可否認,魔影宗的覆滅,全因蕭勉而起。

蕭勉或許不會正面攻伐落花谷,但只要他在五行門和落花谷相爭之時,做些手腳,就足夠落花谷受的!

今日一戰,向流明很清楚:他自己不是蕭勉的敵手!

一旦蕭勉插手五行門和落花谷之爭,落花谷擁有兩位元嬰老祖的優勢,便會蕩然無存。

換言之,那百萬上品靈石,可說是蕭勉的封手費!

向流明本就是商賈出身,這筆賬還是算得清楚的……

只要蕭勉真得恪守信諾,不插手五行門和落花谷之間的紛爭,那麼落花谷能夠撈到的好處,絕對不止百萬上品靈石。

權當是——破財消災吧!

至於向無忌和蕭初晴的婚事,落花谷早已經不再指望。

反倒是火雲嶺的歸屬,讓向流明有些鬱悶。

在落花谷的戰略中,火雲嶺,是向流明日後開闢落花谷分部別府的據點,如今卻被蕭勉捷足先登。

目送了向家叔侄離去,蕭勉並不擔心落花谷出爾反爾。

主動權在蕭勉手裡,冰魄神符,也在蕭勉手裡。

蕭勉豈會為了百萬上品靈石,就賣掉冷凝玉的心血?

好生吩咐葉青果一番,蕭勉拜託青菁照顧葉青果,他自己則要以五行門嫡傳弟子的身份,再走一趟五行門。

或許,也是最後一趟……

次日一早,五行山上,一襲青衣,緩步而來。

到了山門前,蕭勉猛然頓足,抬首四顧。

數十年前,蕭勉還不叫蕭勉,而叫蕭青雲。

當年的蕭勉,不過是一個十歲稚童,在大青山頂放牛,閑暇了,便翻一翻《奇物志》,做一做黃粱夢。

蕭勉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會真正走進《奇物志》的世界,並且一不留神,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直到,遇見元虛真人!

今日的蕭勉,對於當年的元虛真人,已經無愛無恨。

或許,這就是——宿命!

輕嘆一聲,蕭勉收緊心神,昂首跨入了五行門。

入了五行門,蕭勉不往碧波潭而行,直朝厚土坪而去。

到了載德堂前,蕭勉躬身侍立。

“弟子——碧波潭蕭勉,求見掌教真人!”

“……”

蕭勉的聲音,層層疊疊,翻翻滾滾,傳遞開去。

偌大的載德堂中,卻了無聲息,不見回應。

蕭勉,就這麼站在載德堂前,不言不動,不離不棄。

日出東方,日經中天,日薄西山……

整整一天一夜之後,載德堂中,才傳出一聲回應。

“……,進來吧!”

“是!”

躬身應諾,蕭勉昂首闊步,行進載德堂。

載德堂中,五行門掌教丹丘生,高高在坐。

“弟子蕭勉,拜見掌教真人!”先行一禮,蕭勉開門見山,道破了來意:“弟子有一事相請,還望掌教真人成全!”

“你且說來聽聽!”

“前日弟子途徑火雲嶺,偶遇落花谷長老向流明前輩,一番深談,向前輩似乎想在火雲嶺開闢別府!”

“……,你且繼續說!”

“火雲嶺靈氣並不充沛,又處於北荒大草原邊際,素來人跡罕至,弟子覺得不妥,便勸退了他!”微微一頓,蕭勉繼續道:“就算要在火雲嶺修建別府,也該是我五行門才對!”

“所以呢?”

“向前輩通情達理,弟子一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之後,向前輩主動放棄了在火雲嶺修建別府的念頭。只是為免其他有心人重蹈覆轍,弟子想在火雲嶺開闢道場,修建別府!”

“你,想去火雲嶺修建別府?”

“是!”

眼看着堂下躬身而立的蕭勉,丹丘生神色陰晴不定。

修建別府,那便相當於是五行門分支。

在名義上,別府依舊是五行門所屬,但從此之後,別府的一切事務,都脫離五行門而獨自自治。

蕭勉雖然可以脫離五行門的掌控,卻也失去了五行門正統的資格,從此之後,淪為旁支,不復真傳。

深深地打量了蕭勉一眼,丹丘生久久不言。

這小子!

是真得欲求海闊天空,還是一時的緩兵之計?

“碧波潭一脈,本就弟子稀少。你師父窮其一生,只收了你們四大弟子,青瓊不幸蒙難,初晴少不更事,你若再走,碧波潭豈非只剩下靈兒一人,蕭勉!你就不再考慮考慮?”

“掌教真人提及大師姐,弟子正好一併請命!不光弟子有去火雲嶺修建別府的意思,便是大師姐,也有此意!”

“靈兒也……,修建別府,非同兒戲,你們決定了?”

“是!”

“好!蕭勉!難得你和靈兒一心為宗門計,肯去火雲嶺開枝散葉,壯大我五行門聲威,師伯豈有不放之理?”猛然站起身來,丹丘生朝着蕭勉好生言道:“日後在修建別府一事上若是遇到什麼麻煩,不要客氣,只管來宗門尋求幫助!你們雖然分了出去,但到底是我五行門一脈相承的弟子。”

“多謝掌教真人成全!掌教真人放心!就算去了火雲嶺,弟子還是五行門蕭勉!日後但凡宗門有令,弟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躬身更低,態度更謙,蕭勉話鋒一轉:“掌教真人,弟子現下就有一事,求掌教真人應許!不知當不當講?”

“哦?說來聽聽!”

“家師隕落,已有月余,她的屍首,一直存放在碧波潭下玄冰宮中,為人弟子,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弟子更是發下心魔血誓,要在她靈前為她守孝三年,還望掌教真人成全!”

“此話何解?”

“弟子,想將家師葬在火雲嶺!”

“……”

原本已經站起身來的丹丘生,緩緩地重新落座。

深邃的目光,如有實質,緊盯着蕭勉。

面對丹丘生滿是探究的審視,蕭勉不閃不避,不亢不卑。

“蕭勉!你師父雖然是你師父,但同時也是本掌教的結髮道侶,五行門的金丹首座長老,本掌教若是不答應呢?”

“掌教真人言重了!弟子此請,不過是發自內心,若掌教真人不許,弟子也不敢造次。只是心魔血誓……”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本掌教若是不同意你將她安葬在火雲嶺,你便不打算在火雲嶺修建別府了?”

“師父若在碧波潭,弟子當在碧波潭為她守孝三年!至於在火雲嶺修建別府一事,也唯有推遲三年,稍後再議!”

“……”

再一次的,丹丘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良久之後,丹丘生一言不發,卻微微頷首。

這意思,便是同意了蕭勉所請。

蕭勉見之,心頭一松,卻也沒有來由的一陣心寒。

此番蕭勉迴轉南越,回歸宗門,和丹丘生並沒有過多接觸,每一次相見,蕭勉都是畢恭畢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