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報應

來到一處小別院子。侍女指着十幾口水缸道：“去湖裡打水，今天把這些水缸注滿了！”

見一個個簇新的，足能裝下四個人的大水缸，就算一刻不停的忙，也非要到天黑了才能打滿。歡妾喃喃問：“要那麼多水幹什麼？”

“歡妾何必多問呢？”侍女換了副臉色，柔聲道：“去問了也會說是防走水備用的，澆院子里花草樹木的，說不定裡面養幾條魚，幾朵蓮花什麼的。快點打水吧，注滿了你今天就可以休息了。打水總比呆在愉妾那裡聽使喚強吧？”

“多謝費心了！”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但侍女對她還好，讓她想不到。

“我只是個奴婢而已，歡妾不必那麼客氣！”侍女嘆氣道：“宮中姬妾鬥爭頻繁，為何要你死我活？希望歡妾以後能領悟到，平安是最大的福！”

“謝謝姐姐了！”歡妾終於明白侍女並不是惺惺作態，感激的道謝。

侍女走後，歡妾看着十幾個黝黑光亮的大缸，無奈的拿起了扁擔和水桶，去湖邊汲水去了。

在宮外不遠處風景秀麗之地，圓妾躺在柔軟綠茵的草地上，頭枕在凰麒的腿上。此時正好天空雲多。將夏天炎熱的陽光全部遮蓋住了。遠處雪山上吹來的徐徐冷風，舒暢涼爽。圓妾說不出的開心和滿足。

凰麒拉着圓妾的手細細看着，經過幾個月的調養，圓妾又是吃飽了睡毫無點心思。使她珠圓玉潤，面色白裡透紅，有了點姿色。

“因為怕避孕藥對你身體有影響，所以只能等着！”凰麒微笑着撫着圓妾的紅髮：“今晚我們就要個孩子吧！”

圓妾頓時百感交集，笑着猛點頭。但又想到了，這段時間王爺們的府邸里為了懷孕的事，鬧得都不太平，臉上掛上了深深的憂慮。

凰麒看出了圓妾的憂慮，笑着道：“放心吧，我可沒有王爺們那麼多的狐女。如果你落了胎，我就不管是不是她們乾的，都將這些侍寢的狐女全打發回去。她們如不想走，就必須規矩點！”

“夫君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圓妾這才放心的笑了。這裡實在太舒服了，她慢慢的閉上眼小憩。

凰麒也緩緩閉上眼，腦海里卻全是王妃微笑看着蝴蝶的模樣。

歡妾挑了二擔水，才剛浸沒一個水缸的底。她無奈的嘆氣再去提水。

站在湖邊的石板階梯上，她灌打好二木桶的水，將木桶上系著的繩子掛在扁擔二頭，用肩膀扛起。沉重的扁擔快要壓到肩膀肉裡面了，歡妾放下揉了揉肩，小心打開衣襟看了看，肩膀上已經有幾道紅印。如果把這些水缸全挑滿了，肩膀非腫起來不可。

這才第一天開頭，歡妾只得蹲下身。咬着牙用肩膀將扁擔挑了起來。

雖然在宮外也做這些雜事，但畢竟最多挑個一二次也就足夠用了，自己住的洞穴旁邊就是水塘和瀑布，隨時可以汲水。歡妾覺得特別的累，累得有點頭暈目眩了！

挑着水，走着走着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在一旁偷偷監察的小廝立即跑了過來，翻了翻歡妾的眼皮，確認的確暈了，於是大聲喊着，讓過路的妖精快通知總管和御醫。

凰麟走進歡妾的屋子，見御醫正在為已蘇醒的歡妾號脈，站在床邊皺眉問：“怎麼了？”

御醫嘆了口氣：“有喜了！”

“什麼，您說我有喜了？”歡妾興奮的一把抓住御醫的手，急切的再證實一下。

“確實有了，時間不長，一周！”

聽到此話，歡妾喜上眉梢。而凰麟暗笑，這下十天的勞役可以免去了。不知道愉妾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氣死。

御醫卻不象以前那樣眉開眼笑的報喜，好似肚子里有話，猶猶豫豫的考慮了半天才吐出：“您碰了附子粉，多少沾染上了點。雖然沒有落胎。但胎兒已經受其影響，想必。。。想必不久後就會死亡落胎！”

歡妾笑容凍結，愣愣的看着御醫半響後，哇的號啕出來。一把捏住御醫的衣袖，悲切的求着：“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不想讓它死。。。”哭得是死去活來，傷心徹骨。

御醫也只得好生安慰着：“能救必定救，但胎兒太小，本應當場落掉。現在就算救了回來，以後也是先天不足。還是請歡妾節哀順變，調養一個月身子，還會懷上的。”

“不要，我的孩子！”歡妾悲咽着摸着肚子哭泣，她捨不得這個孩子，是自己害死了它，她好後悔。。。

御醫脫了身，趕緊的收拾東西逃般的出了門。見凰麟緊跟其後，狼狽的對凰麟道：“老朽這就開張方子，歡妾落了胎後不能勞累，好好調養。”

“這孩子真的保不住嗎？”凰麟聽到房內歡妾悲切的哭聲，覺得怪可惜的：“大殿下可是一直想要個孩子，弱就弱吧，只要能生下！”

御醫實話實說：“胎兒太小，如果一個多月的話，那可以留下試試，也許有那麼七八成的僥倖。但現在的情況是，以後肯定會有狀況。弱也就算了，就怕到時候心臟、肺什麼的不全，整天靠葯撐着。嚴重的還不能成婚。如果是耳朵嗓子出了問題，那麼四殿下以前的模樣您也看到了。如果是腦子，那麼他就是白痴，到時大殿下是殺還是留？長痛不如短痛，胎兒越大母體就受的苦頭越多。”

凰麟無語，抬起手無奈的揮了揮，示意御醫可以去了。他想了想轉向了愉妾的屋子。

愉妾聽到消息後，意料之中的幸災樂禍。暢快得是半遮着嘴，坐在床上開心得前仰後合的。大聲笑着：“報應，報應！讓她再使壞，現在連自己的也掉了！”也不管離着二百米遠的歡妾那邊是否聽得到，對着門外大喊：“活該！”

凰麟暗地裡直搖頭，她這副樣子如果被大王爺看到了，一定會反感。他好聲道：“那麼你就好生靜養吧，歡妾的懲罰也就算了！”

“怎麼可以算了！”愉妾大約覺得歡妾還不夠慘，收起笑容瞪着眼睛道：“王妃下的罰令，讓她在我這裡做滿十天的。”

凰麟有點惱怒，但還能壓制，他冷冷道：“難道讓她坐着小月子，到你這裡繼續幹活嗎？”

“這就不用了，等她過滿了半個月後來吧！”愉妾恨恨道：“到時我也好了，我來監督她把該罰的事全給做了！”

侍女在一旁聽不下去了，凰麟總管臉上明顯掛上了不悅。聲音也生硬了不少。趕緊的陪笑：“愉妾哪裡話，王妃心地善良，聽說了後定會饒了歡妾。您也要大肚點，怎麼還是使小家子脾氣。”隨後跪下和凰麟道歉：“愉妾年歲還小，平時就愛耍小孩脾氣。現在因為正在做月，所以脾氣嬌慣了點，請總管別生氣。”

凰麟鐵青的臉，這才鬆弛下來，柔聲道：“還是你懂點道理，好好和你主子聊聊，她這副飛醋樣子早晚會在大殿下跟前弄砸的。到時讓大殿下生了氣，可就晚了！”

“總管所言極是！”侍女跪得直直的，收着小腹、將小後腰彎出道弧度。雖然這樣跪很累，但絕對很賞心悅目。她平着首笑着，擠出最美的花樣燦爛，甜蜜得用水都化不開。

模樣倒還可以，腦子也不差！光有臉蛋的傻妞，早晚是個死。凰麟心思一活絡轉身離開：“嗯，你跟我出來吧！”

侍女知道機會來了，對着愉妾道：“我去送送總管！”然後趕緊的跟上前去。

凰麟緩緩的走着，已經在院里走了許久。侍女就按捺住性子，不近不遠的謙卑跟着。

許久凰麟才悠悠問：“幾歲，進宮幾年了？以前在哪當差？”

侍女立即回應，聲音也婉轉動聽：“虛活了八十多歲，從小進宮。以前在一個死去的狐王姬這裡做些梳頭陪聊的活。”

“哦？還是狐王姬身邊混過的，是哪個姬？”凰麟好似饒有興趣的閑聊，其實內涵深意。

侍女哪會聽不出來，立即鶯鶯燕燕的嬌聲回答：“也許總管不認識，就是十幾年前被狐後害死的最後一個姬、靈姬。當時狐王還惱怒得差點殺了狐後。主子死後，奴婢就去了造辦處，做些臨時調用報信、打雜增手的事，混到了現在！要不是總管大人提攜到大王爺府，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不錯，年齡還正當時。也乖巧伶俐，小模樣也湊合！”凰麟上下打量一番，還捏着侍女的下巴仔細看了看面相，微微點頭：“想不想侍奉大殿下，當主子？”

侍女一聽趕緊的跪下俯首欣喜道：“當然想，如果總管能幫我，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在宮中什麼都見過看過，只想有口飯吃、不似現在那麼勞累就行。以後總管說什麼就是什麼，全憑總管做主！”

“當了主子當然就什麼都不用做了！”凰麟故意嘆了口氣，試試這女的心：“只是現在的妾多了，再添一個怕王妃以後不樂意。我給你指條明路吧，愉妾和歡妾這次鬧得讓大殿下很不高興，但她們身體還做着月，不方便貶了。要不。。。赫赫。我可什麼也沒說！”

侍女明白凰麟“要不”後面的意思，那就是殺了其中一個，自己就可以替代她們的位置了。

凰麟見她面露為難，於是擺出副無關痛癢的樣子，微涵惱轉身裝做要走：“沒這副膽量就算了，你還是回去好好的當奴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