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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奧迪A8從鳳都市的邊緣駛入市中心,王龍沒有再說話,木蘭詩也沒有繼續說的意思。王龍的心凌亂,木蘭詩的心凌亂,兩顆凌亂的心,唯有無言以對。

“龍弟,你上哪去?”木蘭詩將車行駛靠近了鳳都大學附近,她側過臉,看着一臉迷茫的王龍問道。

王龍凄然地說:“淡盡三千繁華,徒留一抹孤影。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終究落下滴水不剩。呵呵,我該去哪?”

木蘭詩心微凜,“好一句‘弱水三千,滴水不剩’,龍弟,振作點,沒有跨不過的坎。”她唯有給他些許安慰,別無他法。

王龍失落的神情,讓木蘭詩看之心酸,她玉手輕輕搭在王龍的手上,如同一瓣雪花飄落在了溫潤的土地上。王龍吃怔地看着木蘭詩,那一汪眸子,宛若秋波婉轉,讓人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暖意。

“城市花園門口停車。”王龍吟聲說,此時,奧迪A8穩穩地停在了城市花園,木蘭詩驚訝神色看着王龍,半晌,才喃喃地說:“龍弟,你想幹什麼?”

“回家!”王龍有氣無力地回答,已經推開車門,下了車,二話不說,便往城市花園走去。

木蘭詩驚訝之餘,慌忙下車,呼喊道:“喂,龍弟,你上哪兒去?”因為她看着王龍頭也不回地朝城市花園走,她對於這個城市花園早有耳聞其中的詭異之事。上次,她也是因為一些小事情,被迫進入了城市花園,險些遭到了惡人玷污清白。

城市花園是出了名的“不幹凈”地方,很多人走進都是有進無回。木蘭詩當然也覬覦這樣的傳聞,加之她親身經歷,斷然不會讓王龍走進城市花園。

王龍沒有搭理木蘭詩,繼續埋頭走向城市花園,這個城市花園對於王龍來說,的確是他的家。

木蘭詩疾步上前,擋在王龍的前面,“龍弟,不就秦菀不理你,你何必進入這種地方呢?你要是沒地方去,不妨去我的公寓吧!”

王龍看了一眼木蘭詩,“我回自己的家,有什麼不可以,你回去吧!”

木蘭詩着急了,看着王龍,一跺腳,喝道:“王龍,你振作一點,像一個男人,可以嗎?”

這次輪到王龍啞然了,自己在城市花園都住上大半個月時間了,不過,他是不理解木蘭詩為何這樣說。他以為是木蘭詩在矯情,也懶得理會,此時,他的心太亂了。需要一個人安靜地療傷。

男人心靈受傷,不會像女人那般一哭二鬧三上吊。而是像狼一樣,蜷縮一個陰暗的角落裡,獨自舔舐傷口,等傷口癒合之後,繼續為生存打拚。這就是男人!

當王龍繼續邁開步子,不予理會木蘭詩,木蘭詩哪管得那麼多,她認定是王龍因為秦菀的離開而傷心欲絕。因為這大晚上的,走進城市花園,必死無疑。

木蘭詩是這樣認為的,所有鳳都市的人也是這樣認為的。這城市花園無疑是一個人間地獄,誰願意望地獄裡鑽呢!

木蘭詩縴手抓着王龍的手,箭步上前,攔腰將王龍緊緊抱住,聲嘶力竭地說:“龍弟,我不能看着你墮落。”玉手緊緊地攬着王龍,眼眶中,早已是梨花帶雨,珍珠奪眶而出。

王龍身子僵硬,停住了腳步,夜幕下,他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地升溫,好似一團火燃燒開來。他感覺到兩團充滿着彈性的山丘挺在自己背上,心中那一團火,那山丘就是導火索。

他方寸大亂之際,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他心裡只有秦菀,“蘭詩,你回去吧,我就住在城市花園的紅木小屋的。”

木蘭詩驚愕之餘,鬆開了玉手,轉過身,不解地盯着王龍,“你……你住在這……城市花園?”

王龍肯定地點了點頭,“這麼大的花園,沒人住,豈不可惜?尤其現在房價暴漲,當然不能浪費了。”

木蘭詩傻眼了,“你瘋了?這城市花園是人住的地方么?不僅陰森恐怖,還時常鬧出人命。你是不是沒有錢租房,要是沒有,我幫你租房。我住的公寓裡面,我認識人,可以通過關係,租到合適的房。錢你不用擔心,我幫你付都成!”

王龍笑了,仰望着星空,星斗閃爍,夜色竟是那麼美,彷彿間,他心中的陰霾瞬間滌盪清凈,一股暖流淌過心間,他而後又看着木蘭詩,“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喜歡安靜的地方。城市花園是一個適合我居住的地方。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木蘭詩也不便多加勉強,輕微嘆息一聲,王龍已經轉身往城市花園裡走去了。她也沒有滯留,轉身進入奧迪A8,啟動車子,把車駛往出租公寓。

王龍回到紅木小屋,雖然心情異常沉重,但是,他始終不會因為心情不好而懈怠修鍊,他只是稍加休息,便上床,盤腿而坐。雙手環抱腹部,開始修習起《丹氣訣》中築基階的法門。

“修真者,萬丈大廈也,基深固,則樓宇堅。故,築基仍以練氣為始,修真氣以聚靈氣,靈氣凝,則功成……”他頭腦里浮現了《丹氣訣》的秘訣,將體內真氣運轉遊走於周身脈絡。一股清涼之氣冉冉而起,在周身脈絡運轉,神清氣爽,就好像清澈的溪流洗滌着那顆疲憊的心,讓他精神煥發,重振雄風。

他又一次想起他的妹妹王雁,到底她在哪兒?然後,他又想起秦菀,雖然她是那麼絕情地轉身,但是,這件事,到底是自己做錯了。本來,他與田甜,並沒有發生什麼男歡女愛之事,只是秦菀誤會了。

誤會,往往源於對事實的扭曲。可是,又不能怪秦菀,因為只有真正在乎一個人,才會那麼計較那個人的行為。

王龍這般一想,心裡也透徹多了。隨之而來的就是今晚遇見的蒙面黑衣人,單從那名施展繩索的人來看,這些人也並非泛泛之輩。而且這些人雖然使的是唐刀,但是其手法,與日本武士刀的招法,如出一轍。

難道這些人真是逍遙山莊的人?究竟這逍遙山莊的人是什麼來頭?雖然這些人對於王龍開說,是可以一招擊殺,但是對於僅僅學會傳統武技的秦菀,會不會……

王龍不由得心裡一沉,覺得自己草率了,若是這些蒙面黑衣人還有同黨,待秦菀與季素紅離開之後,潛伏擊殺,那秦菀、季素紅豈不是很危險?

他運行一個周天之後,驟然睜開眼睛,“糟糕,秦菀或許有危險!”所以,他也就立即起身,穿戴好之後,又走出了紅木小屋,夜幕下,踽踽獨行,走出城市花園,朝着杜康酒庄走去。

惺忪的街燈,已經沒有了行人。偶爾從街角竄出幾個醉漢,唧唧歪歪地嚎叫幾聲,便撲通倒在街角,沉睡過去了。夜也就恢復了靜寂。

王龍一點也沒有心情欣賞夜景,他此刻心急如焚,真好像是聽聞了秦菀遇到了危險一樣,大踏步直奔向杜康酒庄。

他也不知道秦菀、季素紅是否會回杜康酒庄,但是,除了杜康酒庄,他也想不到秦菀、季素紅會去哪裡。因此,他只好朝杜康酒庄走去,不管秦菀、季素紅是否在杜康酒庄,他都要去看一看。

不用多久,他已經站在了杜康酒庄的門口了。果真,杜康酒庄的燈亮了。有燈必有人,他猜想秦菀、季素紅已經回到杜康酒庄了。他也不猶豫,徑直走了進去。

季素紅依舊像當晚他與秦菀走進杜康酒庄一樣,站在櫃檯邊,張羅起了杜康酒庄的生意。王龍也不多言,走向櫃檯,剛欲與季素紅打招呼。

季素紅略微遲疑,竟是笑臉相迎,“喲,先生一位呀?”說話間,她對着王龍使了一個不易覺察的眼色,王龍朝着酒庄內掃了一眼,裡面坐着三五個戴着西方牛仔帽的男子,看不清面容,正埋頭喝酒。秦菀沒有在外面,估計在屋內吧!王龍是這麼想的!

王龍估摸着事有蹊蹺,當即眉頭一皺,應了一聲:“老闆娘,一位,來一壺上好的杜康!”然後,闊步走向那三五個戴着牛仔帽的男子旁邊的桌子,端的坐下。

季素紅盈盈一笑,“好叻,先生您請稍等,酒菜立刻給您送來!”她嫻熟地取了一瓶酒和一碟酒鬼花生,端着便走到王龍的桌子邊,將酒酒鬼花生放在桌子上,然後又將杜康酒放在桌子上,取了一隻酒碗,笑呵呵地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先生,請您慢慢品嘗美酒!”

說話間,季素紅給王龍面前的酒碗倒滿了一碗杜康酒,然後玉指蘸了蘸酒碗中的酒,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字,“有鬼,表妹在裡屋,今晚留下,以防不測!”

王龍抬起手,手將桌子上的字抹了一把,端起酒碗,哈哈一笑,“老闆娘,你這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釀出如此佳釀,今晚我可開開眼界了。”

“呵呵,先生說笑了,只要先生喝得開心,小店榮幸之至!先生您慢慢喝着,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季素紅明白王龍已經同意留下來了,心也放下了。只要有王龍在,這幾個戴牛仔帽的男子,就不足為懼。

王龍興高采烈地說:“如此良辰美景,美酒美人,今晚我是不醉不歸了。老闆年若是有閒情逸緻,不妨陪我喝上幾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