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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己經稱王了?”

“回稟大王,據我們在靈壽的耳目回報,高原在十月二十五曰這一天,舉行稱王大典,正式稱王,並立國號為漢,因此稱為漢王。”

秦王政點了點頭,道:“漢王!想不到高原入主代郡只不過六七年的時間,居然就己經發展到了稱王建國的地步,當初到真是小看他了,早知如此,就該在他羽翼未豐之時,先把他滅掉。”

說到這裡,秦王政的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其實在高原剛剛入主代郡的時候,秦王政並不是沒有想過,滅了趙國以後,順勢就將高原滅了,只是一來當時高原的勢力太弱,太不起眼;二來秦王政還記得得知高原隨火石天降之後,赤松子為高原所做的預言:雖降於趙,終益於秦。因此才放過了高原一馬,卻沒想到高原現在居然己經發展壯大起來,不再是秦國想滅就能滅的了。

而赤松孑對高原所做的預言,卻還一直都沒兌顯,但秦王政卻不敢輕視赤松孑的這個預言,因此這個時候秦王政的心裡也頗為糾結。

幸好這時長史李斯道:“大王,現在高原己盡得燕國之地,秦代之戰以後,又攻佔了巨鹿、東陽兩郡,前不久高原又出兵攻佔了遼東、遼西兩郡,徹底滅亡了燕國,如今己有領土千里,人口不下五百萬,己不在昔日的趙國之下,而且現在已經稱王建國,而高原的用兵能力,亦不在李牧之下,因此我們也不能小視高原。”

王綰也道:“是啊,而且現在齊楚兩國的使臣均雲集在靈壽,正在商議合縱之事,一但組成合縱成功,於我秦國大為不利,雖然此次合縱只有三國,但漢國的實力,絕不在趙國之下,而且還有齊國加入,雖然齊國的兵勢不強,但國勢強大,物資豐足,而高原的威信才能,猶勝過信陵君,因此這次合縱之強,未必在當年信陵君組成五國合縱之下,我們決不可輕敵。”

聽王綰提到了信陵君,在場的秦國大臣也都不禁有些氣粗,近二十餘年來,除了前二年的秦代之戰以外,秦國敗得最慘的一戰正是信陵君組織的那一次五國合縱。一度將秦國打得出不了函谷關,而後來儘管秦國兩敗於李牧,又被高原擊敗,但都是在境外作戰,無論敗得多慘,對秦國本土並沒有造成什麼威脅。

但如果漢楚齊三國這一次真的組成了合縱,那就不同了,秦國很可能要面臨著當初信陵君組成五國合縱伐秦之後,最大的威脅。因此要說秦國上下不緊張,當然是不可能的。

秦王政道:“關於漢楚齊三國協商合縱的事情,有沒有詳細的消息,傳回秦國?”

付責外交和情報事務的弱頓和姚賈二人的神情都有些尷尬,姚賈出班道:“回稟大王,以前代郡對細作一向監查得十分嚴格,我們的細作很難打探到多少消息,而且現在高原剛剛遷都到靈壽,因此我們秦國的細作在靈壽還沒做好布置,難以打探到詳細的消息。”

秦王政點了點頭,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大體在他的意料之中,因為秦國在代郡的情報工作,一直都不是很順,一個是找不到像趙國的郭開、齊國的後勝、楚國的昭、屈、景三族這樣的合適的代理人;二個是代郡官府基層的控制力相對較強,而地方豪強的力量較弱,因此秦國很難得在齊國、楚國那樣,大量的布置細作人員,打探消息。這幾年以來,秦國在代郡的情報系統,始終都被限制在一個不大的範圍,只要是規模一有所擴大,就會立刻遭到代郡官府的打擊,又會被削弱。

因此秦王政又道:“那麼眾卿有何良策,可以阻止這次三國合縱組成?”

眾大臣們面面相覷,一時無人應答秦王政。

過了好一會兒,尉繚才出列道:“大王,依臣之見,想要阻止三國合縱,重點在於齊國,因漢國可以視為趙國的延續,於我秦國有亡國之恨,而楚國和我秦國更有不解之仇,但這兩國組成合縱之意雖盛,卻無邊界接壤,必須經過齊國才能相連,因此只要是使齊國退出合縱,或是是反對合縱出兵,那麼這一次合縱就難以組成。”

李斯皺了皺眉,道:“國尉之言雖然不錯,但齊國主張和我秦國交好的國相後勝己被安平君田克臧誅死,而田克臧一向力主齊國與楚漢二國交好,並促使齊國加入合縱伐秦,現在他掌握齊國的朝政大權,這一次更是親赴靈壽,協商處理組成三國合縱的事誼,可見其人絕不會與我秦國交好,又如果使齊國退出這次合縱呢?”

尉繚不慌不忙道:“田克臧贊同合縱不假,田克臧掌握齊國的朝政大權也不錯,但田克臧絕不能代表整個齊國,齊國四十年都與我秦國交好,恐怕有不少人都不願與我秦國為敵,而後勝又把持朝政三十餘年,早己根深蒂固,黨羽眾多,後勝雖死,但田克臧卻未必能夠清除後勝的黨羽,而我秦國在齊國的暗哨眾多,因此我們未必沒有機會,使齊國退出合縱,若是還不足以動搖田克臧,則不妨派遣刺客殺之。只要田克臧一死,就不難使齊國退出合縱。”

秦王政點了點頭,當初制定滅亡六國,統一天下的計劃中,雖然是以軍事行動為主,但也十分注重外交手段,賂其豪臣,以亂其謀,並且還取得了不錯的效果,而現在漢國的防範嚴密,水潑難入,但從齊國下手,還是可以做到的,因此尉繚的辦法,也很得秦王政的贊同。

而這時姚賈趕忙出列,道:“大王,臣以為國尉之言極是,只要田克臧一死,就可以使齊國退出合縱,臣不才,願意親赴齊國,籌謀除去田克臧的事宜。”

王綰道:“現在齊國正在和漢楚兩國商談合縱,姚上卿在這個時候出使齊國,恐怕是不大合適吧,就算田克臧不敢傷害上卿,但若是將上卿扣壓監禁在齊國,也非不可能的。”

秦王政聽了也不由露出了難色,他當然知道,姚賈在這個時候出使齊國,確實是十分危險的事情,田克臧顯然是鐵了心和秦國為敵,自然就不會因為姚賈是秦國的使臣,就對姚賈禮敬,而姚賈是主要付責秦國的情報工作,如果他有所閃失,對秦國的打擊可是相當大的。但如果姚賈不去齊國,那麼扳倒田克臧,甚致是刺殺田克臧,都很難成功,因為這麼重要的行動,自然需要有一個人坐鎮正場,臨陣指揮,除非是有荊柯這樣的刺客,因此秦王政也覺得十分為難。

而姚賈卻一挺胸,道:“請大王放心,臣可以不以使臣的身份,暗中潛入齊國,進行安排布置,萬無一失。只請大王能夠准許臣一行。”

此前姚賈確實有好幾次裝扮成商人,暗中潛入齊國,和齊國的國相後勝私下協商事情,當然也免不了向後勝送禮。而秦國在齊國確實有大量的間諜暗探,多年以來,也建立了不少的關係渠道,因此姚賈也自信,這一次自己一定能夠安全的潛入齊國,就算不能完成扳倒田克臧的任務,也能夠全身而退,而一但殺了田克臧,姚賈將為秦國立下一件大功,現在丞相王綰的年齡不小,身體也不大好了,那時姚賈就將是丞相之位的有力競爭者。於是姚賈才主動請纓,要求潛入齊國。

秦王政想了一想,終於點了點頭,道:“既然姚卿如此自信,寡人當不阻止,不過此去齊國,卿當萬分小心,但有不測,立刻返回秦國,不可輕易冒險。寡人寧可不誅田克臧,也希望卿能平安無事。”

姚賈聽了,不禁大為感激,道:“大王如此厚待微臣,臣當以死報大王知遇之恩。”

這時韓騰出列道:“大王,臣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秦王政微一皺眉,道:“卿有話但話無妨。”

韓騰道:“姚上卿甘冒奇險,願意親赴齊國,謀取田克臧,臣深為佩服,但上卿大人此次齊國之行,困難重重,但未必成功,因此我秦國也不得不另有防範。”

秦王政的眉頭挑了一挑,道:“卿之意,當如何防範?”

韓騰道:“姚上卿此去齊國,如果未能誅殺田克臧,那麼此次三國合縱必成,而高原必當成為合縱主帥,最遲在明年下半年,高原就會率領合縱大軍,來攻伐我秦國,而那時我秦國只能盡起全國之軍,與合縱大軍決一死戰,因此我們現在就畢需做好準備,整軍待戰,以防不測。”

尉繚也道:“大王,韓大將軍所言不錯,有備而無患,因此我秦國不可不防,從現在開始,就應該徵集軍隊,準備軍需物資,布置防線,和合縱軍一戰。”

秦王政沉默了良久,也終於點了點頭,雖然從秦王政心裡來說,還是希望用拆散分化的方式來對付合縱,但如果拆散不了合縱,那就只有以軍事力量來解決,因此這一次秦王政將駐處的大將全都招回咸陽,協商如何應對三國合縱,其實也有這個準備。如果要以武力來解決,那麼就要依靠這些武將了。/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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