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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五個人也是怕高香寒手中的刀,一個個開始往外躲,弄的二剩媳婦無處可躲,拍着大腿狼嚎着:“救命啊!了不得啦,殺啦人啦。”

這一嗓子吼出來,嚇的院里正在吃草的羊也亂叫亂跑起來。

高香寒提着刀隨手在門框上剁了一下,門框子“桄榔”一聲,上面的木屑子隨之掉了幾塊下來。嚇的眾人越發不敢說話,高香寒對着二剩娘咬牙切齒道:“你怕個啥?方才不還一個勁的叉着腰叫我等着你嗎?我等着了,你咋還慫了呢!哼!我就知道你是個欺軟怕硬的賤骨頭。”

高香寒喘了口氣又接着道:“你說這院子是你家的羊圈,你有文書沒有?這院子明明就是我遠房親戚高夫人家的,你還睜着眼睛說瞎話,當我是傻子對吧!”

門口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聽着高香寒的話也都一個個心知肚明。有平日里與二剩媳婦有過過節的人,看着二剩媳婦披散着頭髮嚇的顏色慘白,一個個心中稱快,可算是替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一旁的五個婦人內有個叫狗蛋娘的忙過來拉扯二剩娘,低聲勸道:“二剩家的,我看你還是算了吧!這宅子原本也不是你家的,你用了那麼久,也是該還了。”

畢竟圍觀者眾,狗蛋娘也不敢再耍潑,怕別人學了去,叫自家男人知道了會挨打的。

二剩娘天生就是個嘴犟的,心裡頭雖然已經有些怕了,但嘴上卻依舊不肯服軟,繼續叉着腰斜着眼道:“呸!就算這院子不是俺家的,可她紅口白牙的說兩句就成了她家的院子了?她說她是高家夫人的親戚,誰能作證?再說了,她把俺家的羊和雞都給放跑了,俺說啥也不能放了她。”

雲雀見她將黑的說成了白的,忍不住上前斥責了一句:“你胡說,你家的羊明明是你沒栓好,你還誣陷我們。”

二剩娘一見雲雀是個軟柿子,忍不住又想過來捏幾下,咬着牙,一臉的肥肉頓時顫了起來,叉腰用手指着雲雀罵道:“你個小娼婦,臉皮子還真是厚,是不是還嫌俺打的不夠重,沒撕爛你的嘴?”

雲雀委屈的轉過身去,眼中滿是淚花。這二剩媳婦張口閉口小娼婦,她明明就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

高香寒看着雲雀受辱,氣的眉頭皺在了一起,提了手中的刀又在太陽下晃了兩晃,眼光掃了掃二剩媳婦和狗蛋娘:“二剩家的,你既然非要說這院子是你家的羊圈,那你敢不敢讓人把村長給請來?我就不信了,村長能不辨是非,還咱們兩人一個公道?”

高香寒知道村長在一個村子中的地位和威望,但凡是這個村子裡的人,就沒有不怕村長的。此刻二剩媳婦既然天不怕地不怕的胡攪蠻纏,也只能叫來村長評理。

一聽說要請村長來,二剩媳婦和狗蛋娘的臉色都變了,在這個村裡她們可是最怕村長。再說這事兒二剩媳婦心裡確實也沒個底,若是這毛丫頭真是高家的親戚,自己豈不是就理虧了,到時候還不叫人戳着脊梁骨笑話死。

“二剩媳婦,咱還是別鬧了。你聽她,她可是要去找村長了。”身後的潑婦聯盟軍團開始嘀嘀咕咕起來,勸着二剩媳婦走。

“走吧!叫了村長來,俺家男人可就知道了。俺家男人脾氣不好,晚上說不定就要吃頓好打,俺可不跟着你趟這渾水了。”二蛋娘先轉身要走。

高香寒心中冷笑,這些潑婦聯盟軍團也不過如此,不過才說了一句話,便土崩瓦解了。

二剩媳婦看着狗蛋娘離開,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現在她就像是武大郎上牆頭,上不來下不去,騎在上面煎熬着。

高香寒可沒有這個耐心和她磨牙,拿了刀又在門上“桄榔”剁了一下,質問道:“二剩娘,你到底咋想的?請村長還是不請?”

高香寒一言未了,卻見錢媽媽拿着藥包從人群中擠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高香寒手中拿着一把寒森森的菜刀站在門口處,還有個婦人臉色青紅的站在面前,似是剛吵了架的。

“哎吆喂,好姑娘,你這是做什麼?這刀你可是拿不得的,傷了手可如何是好?”錢媽媽皺着眉頭忙奪下了高香寒手中的刀,又將手中的藥包交給了雲雀。

高香寒原本也是想嚇唬嚇唬二剩媳婦,見錢媽媽奪刀,順勢便給了她。可面色依舊不改,兩眼直直的瞅着二剩媳婦。

二剩媳婦見來了個老人,心中一下子歡喜起來,對着錢媽媽道:“她是你家姑娘?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家姑娘,她要拿刀殺人。”

高香寒冷笑一聲,指着二剩媳婦道:“殺人?我從來不殺人。”冷哼一聲卻又轉了話鋒,“我只殺畜生,聽不懂人話的畜生。”

這句話明擺着就是罵二剩媳婦畜生,罵她聽不懂人話。圍觀的人群當中發出了一陣鬨笑聲,這罵人罵的還真是高明。

二剩媳婦臉色越發青紫,氣的半響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拿手指着高香寒咬牙道:“你……”

也就這個空當,人群中又有上了年紀的人認出了錢媽媽來。

“那不是高家夫人身邊的錢媽媽嗎?看來這姑娘就是人家高夫人的親戚。”

“是啊!李奶奶這麼一說,俺倒是也想起來了。那年高夫人帶人來看望鄉鄰,好大的排場,身邊可不就有這位錢媽媽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說紛紜,都說高香寒是高夫人的親戚,這房該是她住。

二剩媳婦聽着這些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臉色越發難看。

潑婦聯盟軍團見事情發展不利,找了個由頭各自忙忙的回了家,生怕牽扯到自己身上。

“二剩媳婦,你可聽見了?你認不得,別人可是認得的。”高香寒冷冷的瞅了一眼二剩媳婦,想看看她還怎麼說。

“就算這房子是你家的,可俺的羊還是被你放走了,你賠俺的羊,俺就走。否則俺今天就不走了,就在這裡。”二剩媳婦見理虧,弄不過高香寒,索性開始耍賴,直挺挺的躺在了雜草地上,兩腿來回的踢騰着,還在地上滾了兩滾一副坐地炮的樣子。

這村裡沒人惹二剩媳婦也都是因為她愛耍賴,動不動就往人家躺,要死要活的不肯走。

高香寒冷眼瞧了一眼,心想,你還真是會作死,既然你不肯要臉面,那我也不給你臉了。

“錢媽媽,這裡您熟悉,您幫我請一下村長,就說是高夫人的遠房親戚要他老人家過來主持公道。”高香寒先搬出了村長,又搬出了高夫人,兩個人都是這村裡舉足輕重惹不起的人物。

這兩個人果然震懾到了二剩媳婦,嘴裡也不嚷了,人也從地上一咕嚕翻了起來,一下竄到了錢媽媽的面前,擋住了錢媽媽的去路。

“您老人家可別叫村長來,這麼小的事情可別去勞煩村長了。”二剩娘涎着臉看着錢媽媽,心裡恨自己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己找疼受。

眾人都捂着嘴笑,她二剩媳婦也有今天,真是活該。

“錢媽媽,您是聽我的還是聽她的,我叫您去您還不快去請人,等什麼呢!”高香寒步步逼近,誰讓她自己作死。

錢媽媽看了一眼高香寒,點了點:“哎!我這就去請。”

這下二剩媳婦可是真急了,紅着臉張開雙臂攔住了錢媽媽:“您要再去,俺可就……俺可就碰牆了。”二剩媳婦急紅了眼,開始以死相逼。

“不叫村長也可以,但是你得賠償用我家院子當羊圈的損失。大家瞅瞅這院子,叫她家羊糟蹋成啥樣了,到處都是羊糞雞糞的,還叫人咋住?”高香寒兩手抱在胸前,得意的瞅着二剩媳婦。她要讓她知道,這撒潑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可不是隨便一吼就行的。

二剩媳婦臉色一變,似是沒聽明白:“啥?賠償?俺家的羊和雞還沒找到呢!你就要賠償,你這不是訛人嗎?”

高香寒冷笑一聲:“我要賠償還是輕的呢!我沒告你個私占民宅就不錯了,你還有臉再和我討價還價。”頓了頓,高香寒想着自己肚子也餓了,正好院子里有雞,就讓她賠幾隻母雞。幾隻母雞也不會給人落下個獅子大開口的罵名兒,還能讓二剩媳婦肉疼。“我想好了,庄稼人也沒啥銀子,我也不為難你,你就拿你家雞抵債吧!我也不多要,四隻就行。”

二剩媳婦險些跌倒,四隻雞,那可是她辛辛苦苦養了大半年才養肥的。原本還留着下蛋給兒子男人吃呢,這下好了,雞飛蛋打了。

“怎麼?看你這表情你是嫌少了?要不然我再加兩隻。”高香寒看到二剩媳婦泄氣的樣子心裡就覺解氣,尤其是那張包子臉布滿了褶子,看着都覺逗趣。

“我可告訴你,你若不給我雞,我就去找村長或者找高夫人去。再或者我就去府衙告你,讓你蹲幾天大獄,吃吃牢飯。”

一聽說要吃牢飯,二剩媳婦越發慌了。但是這四隻雞就像是她身上的肉,怎麼割都疼啊!

“錢媽媽,您看這事兒還能不能緩一緩,咱們可都是鄉鄰……”二剩媳婦弄不過高香寒,只好向錢媽媽求救,畢竟錢媽媽是上了年紀的人,好說話。

“你到底給還是不給,不給我可真叫錢媽媽去了。”高香寒不耐的打斷了二剩媳婦的討饒,狠狠的瞪了二剩媳婦一眼,給她下了最後通牒。

攻人攻心,要是不戳到她的心尖上,她是斷不會忍痛割肉的。

二剩媳婦憋紅了臉,又看了看錢媽媽,默了半響才從嘴裡吐出了幾個字來:“給,俺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