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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大的艱難險阻擋在前面,呂布當然不會傻到去選擇這樣一條道路,這樣一路下去,且先不說要被消耗掉多少力量,就光光是在路上一路過去要被拖延的時間,恐怕都足夠麴義反應過來之後領軍再來追上他了。

理想的方案當然是瞞天過海,可他們統共有近三萬人,不是只有三個人,要躲過袁軍的耳目不是很艱難,是相當艱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而之所以是幾乎,那是因為田疇在幫他解決了烏丸的問題之後,再次獻上一計:“其實疇覺得溫侯此去,未必需要全部大軍一起,須知那麴義也不是蠢人,若是一下子溫侯全軍消失必然會引起他的懷疑,所以溫侯必須要留有大批人馬在此處以作迷惑,而至於烏丸那邊疇也會再次聯繫,讓他們幫幫忙,至少在短期之內不要擅自離開,最好還是做出一副攻擊姿態,然後咱們配合著演一齣戲給麴義那邊看……”

呂布點點頭,這一點他和賈詡、良樂都想得到,只是賈詡和良樂卻並不同意,因為在他們看來那太危險了,簡直就是在拿呂布的生命開玩笑,此時聽到田疇說出來,他們甚至都有些懷疑這田疇是不是袁紹派過來刻意引呂布入虎穴的“間諜”了,畢竟本身要繞道去襲擊袁紹就很危險了,主要是這條路太遠了,這周圍都是袁紹勢力範圍,沿途都是袁紹的兵馬,他們得不到有效的補充,一旦陷入了重圍那幾乎就是必死之局,哪裡還能像是現在,雖然看似被前後夾擊堵在這裡進退維艱,但想要抽身而出還是很自如地。

而且這樣過去呂布準備的那些後手也就完全起不到效果,簡直就是作死的節奏。

而他們還只是在心裡懷疑,張遼卻是直接說出來道:“溫侯此舉萬萬不可,實在是太過兇險了。遼都有些懷疑這位田先生,是否是袁本初那邊派過來的細作……”

田疇聞言頓時苦笑一聲道:“雖然知道如此說,很可能會被溫侯及諸位誤會,但只要能夠幫到溫侯,疇也不介意。”

呂布擺擺手道:“子泰不必介懷,文遠他們也是因為關心某的安全,只是這當世之中。能要了某性命的人,恐怕還沒出世。”說這話他顯得信心十足,但他也的確是有這個資本,不說他自己那強到讓人絕望的個人戰力,他手下有足夠多的強人能夠供他驅使,更是兵強馬壯精銳霸道。

田疇點點頭。笑道:“文遠將軍與諸位,其實完全不必如此,疇如今也是溫侯手下,與溫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又怎麼可能故意害溫侯?哪怕就是為了疇自己,也應當更是希望溫侯越好才對。”

聽這話張遼神色好看了許多,而原本眼神銳利盯着這邊的高順也暫時收斂了鋒芒。對他們而言就算此次行動失敗也沒什麼,只要有溫侯在什麼時候不能夠東山再起?

被這兩位軍中大牛盯着田疇表面鎮定,暗裡也是抹一把汗,尤其是那高順面無表情、沉默寡言但就是那樣盯着你看,那目光你就覺得受不了,現在總算是鬆了口氣,他見溫侯還在聽,便又繼續說道:“其實疇之所以會如此建議。是因為疇知道,除了明面上南下的道路外,還有一條道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甚至在丘力居都不知情的情況下,便就這麼離開……”

呂布等人盡皆望向了他,可以說從他毛遂自薦到現在,他真是給了呂布太多的驚喜。不知道應該說他是準備充足,樣樣事情都是撓到了呂布的癢處,還是他只不過是適逢其會,本來就有能力加上又是在自己熟悉的河北大地上“主場作戰”。顯得特別的活躍,更完全展現了他對於呂布集團的價值。

提到這條路徑,田疇人已經站了起來,卻是走到了帥帳中央的那沙盤旁邊。

目前在呂布帥帳中的這個沙盤,算是一個微縮版本,也就是只標註大概的地點,當然地方正是經過斥候們探測之後繪製出來的常山國。

山谷、河流、溝壑、城池……一樣一樣,通過“地勢”起伏的高低,以及標示的色彩及圖案可以清晰地展現他們所處地方周圍的情勢,由此至少所謂地利一方,是可以通過這沙盤為自己所利用和掌控地。

兵法有雲,戰爭勝敗要素,不外乎三點,天時地利人和,三者齊至則穩操勝局,而本來客場作戰地利成為其最大劣勢的呂布軍因這沙盤,至少就能小小扳回一城。

田疇卻顯然是第一次見到這物事,倒也是如今呂布運用沙盤還並沒有引起別人注意,這對於還拘泥於這個時代沒有想到這種東西的其他諸侯來說都是個新鮮事兒,自然更不會懂得運用,但田疇並沒有問與這相關的事情,他還分得清輕重緩急,他之所以走到這邊,也是為了能夠不需要自己多費口舌、就讓大家從這沙盤上可以更清晰看到自己的意圖。

因為即便沒有人說,但幾乎只是看了一眼田疇就大概知道這東西是用來幹什麼地了,心中雖然有些讚歎但很快醒過身來,然後便在其他在呂布帶頭後都逐一圍攏過來的眾人目光注視下,不急不緩將手指向了在表示呂布他們現在所在的那個小標旗後面,也即是在東面,那兒正有一條藍線,表示着這裡有一條河流流經,正是海河水系主要支流之一的滹池。

放到現代說是滹池,估計便是石家莊本地人,也未必都知道指的是什麼,因為那時候滹池已經被稱作滹沱河。

嚴格來說這呼駝山側畔流經的其實只是滹池也就是滹沱河的一道支流,而且是其最大支流,名為治河。

其實大半個常山國,都是屬於這治河流域範圍,而田疇此時指向這條就在呂布軍大營後邊不遠處的河流,其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子泰莫不是說,要咱們從水路走吧?”

但仔細想想,這條路還真是可行,不過哪想田疇聽了他的話卻只是搖了搖頭,然後道:“溫侯可能誤解了一些疇的意思,若是從此河順流而下,是先進入巨鹿郡內,水路本就遙遠,更加之巨鹿郡乃是韓馥領域,如今河北局勢緊張韓馥亦是戰戰兢兢,為防備袁紹對其勢力範圍必定嚴加防範,此處不易通過更容易變生肘腋,咱們需得要另尋他途。”

聽到這裡呂布不免有些尷尬,不過他的確不太熟悉河北尤其是這個時候這一塊兒的地形,眼前的沙盤不過囊括了常山國全境以及周圍一些部分,所以他會犯這樣的錯誤倒也是正常,不過只一會兒他就拋諸腦後,而又問道:“既然如此,那子泰以為它途在何?”

“疇的意思,先順水路南下出井陘,待到離開丘力居與麴義視線範圍,再轉陸路,只不過這樣一來,必然會引起沿途袁軍駐軍的主意……”田疇淡淡一笑,似是剛想到什麼,又道:“不過疇想這也不算什麼,溫侯不是在雁門郡有一些袁軍俘虜么?哪怕之前真定一戰,恐怕也不至於全部喪命吧,這些人的利用價值,可不只是在戰場上做炮灰,亦或者是迷惑袁軍那麼簡單,他們還有些其他的用途,比如說可以為咱們此次南下提供的便利,就是他們身上屬於袁軍的裝束等。”

呂布左眉一挑,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子泰是想說,咱們要偽裝成袁軍的樣子……”

賈詡這時候淡笑出聲道:“溫侯猜得**不離十了,不過詡想,恐怕還不止如此,這些袁軍俘虜中,最好抽取一部分人隨咱們一同去,以應對沿途隨時可能的袁紹各地分布駐軍的檢查……”

田疇朝賈詡處拜服道:“早就聽聞溫侯帳下有兩位謀士,武威賈文和、陳留陳公台,可謂謀算天下、深得人心,今日果然見識到了。”

賈詡趕緊擺擺手道:“謬讚了,你幽州田子泰才是真正當得起如此稱號,一來便為溫侯我等解決困局,更指引方向,讓我等豁然開朗啊。”

呂布打斷了他們的相互吹噓,或者說實質上是夾槍帶棒針尖對麥芒的犀利言語交鋒,又問田疇沉聲道:“某現在想知道的是,疇對於此計,有多大把握?”

聽到呂布這麼問,不禁田疇本人愣住了,就是張遼、高順和賈詡等人也都愣住了,他們跟着呂布的時間都不短了,都了解呂布的性子,是不可能會問出這句話來的,一則是以他的性格在未去做之前從來就不會覺得那一件事情是必然不可能地,其次多少也得要照顧到一下田疇的感受,但現在這一慣例無疑是被顛覆了。

呂布卻全然無覺,看着他臉上淡淡的笑容,賈詡心中一動,終於明白過來呂布這是想要敲打田疇一下,這也可以理解為是呂布對於田疇的看重,否則才不會管他怎麼樣。

田疇愣了一會兒,也回過神來,他的想法其實也和賈詡差不多,所以沉默了片刻,便向著呂布拱一拱手,做足了低姿態輕聲道:“疇,全憑主公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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