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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風雲變幻莫測,頃刻間馬騰就從優勢變為劣勢,這其中呂布的出手起了莫大作用,而閻行與呂布的聯合,或者說閻行投向呂布,仔細想想雖出乎意料之外但未嘗不在情理之中。

韓馬兩方勢力從最開始的聯合到之後分道揚鑣、決裂反目,然後又有了一段短暫的合作,最後卻還是不死不休。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韓遂與馬騰一樣有獨霸西涼的野心,奈何其出身限制,無法與馬騰相抗衡,閻行作為韓遂女婿,不想陪其一同赴亡滅一途,又料知投向馬騰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左近唯有呂布這一個好出路,所以與呂布最終走到一起並不稀奇。

倒是這韓遂,此時就成為了他面前的絆腳石。

在生死存亡的關頭人性的醜惡面無限放大,再說閻行本就對於韓遂不存在多深的翁婿之情,之前一直也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甚至為了韓遂示馬以弱的意圖,不得不忍下武將的驕傲,將自己辛苦多年,而拼打下來的西涼第一猛將的名號拱手相讓給了馬超——當然以他巔峰時期的實力,對比正在上升期的馬超也只能稍佔上風,若等到馬超巔峰期到來勢必遠勝過他,但那只是將來,這世道不管是文人武將皆是重名。這種名分的相讓不啻於從他身上割下一塊肉來,所以從那時起本來只是淡漠的親情隨即轉化成了怨憤不滿,之後又有把持軍政大權不肯讓位於他這個唯一的女婿,與韓馥女兒的婚姻因為寄人籬下也並不令人舒服,這種種積累下來,現在做出這種行徑雖然會惹人非議但卻也算合乎情理。

但閻行之舉如果還能說合乎情理,那另一方面自雒陽傳來的消息,就叫曹操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原本聽到西涼亂局逐漸趨於穩定,恐怕沒法再給呂布製造什麼麻煩,甚至從此涼州恐怕也將要納入呂布治下。對於雒陽內那些保皇派的行動曹操就更加重視了。他希望這些人最好能夠一直鬧下去,讓呂布始終無法確立一個安穩的後方,也自然會無心河北戰局,便是人在此處兵馬在此處。也不會敢再輕舉妄動。

可讓人料想不到的是。雒陽儘管暗流涌動。誰都知道有一大批保皇派暗中在對呂布不滿,尤其是伏、董、宋這三位國丈屢次求見陛下受阻,剛開始都認為呂布所為。這種不滿越積越大一朝爆發就是恐怖聲勢,但偏偏曹操等了這麼久,卻也不見這些暗涌涌動到明面上來,倒好像呂布雖然離開了雒陽,但他的餘威還在鎮壓着此地一般。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是之前的董卓還是現在的呂布,在雒陽這塊土地上想要獲得真正無上的權柄,至少也是令所有臣工臣服,那是不太現實的,不說及他們的出身等,就說還有一個少年天子的名分在那裡擺着,若是太過敬重擺低姿態他們自己心底會不舒服,可若是太過跋扈又會盡失人心,想要在這其中找尋到一個平衡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此時的呂布經過了過去數個月以來的韜光養晦、低調行事也還是未能夠辦到。

但至少有一點他做的很好那就是在於消息的封鎖上,至今為止別說是外邊的曹操了,就是幾次求見的三位國丈除了懷疑之外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一切是他所為,甚至在之後有一次董昭在女兒宮殿外與伏完一般聽到了女兒怪異聲音之後,竟然直接就認為這是少年天子在與女兒董貴人享魚水之歡。

雖然這也算是事實,一來呂布此時已不在宮中,想要干出這種事情來個這十萬八千里的距離他又不是孫猴子也辦不到,二來目前他除了伏壽對其他宮中嬪妃暫時沒有想法也沒有興趣去動,倒是小皇帝劉協雖然被呂布用藥物控制住了,但該清醒的時候卻還是有自己意識的,對於已經被呂布“玷污”過的伏壽連多看一眼都欠奉,又整日心中鬱結只能是在董貴人、宋夫人這幾個身上發泄。

但等到這董昭回去與伏完等人一通商量,據此推測出來的卻是陛下在沒有了之前董卓的壓力,又獲得了呂布這麼大的一個助力之後,開始沉湎酒色,之前幾次拒絕他們面見也不過是因為被酒色侵蝕之後不敢再見他們這些忠心臣子。

於是這個時候雒陽這些保皇派都在想着怎麼樣能夠見到劉協一面並且勸他“回心轉意”呢,又哪裡還來得及去管呂布如何如何呢?

既然外在因素指望不上了,呂布擋在路前也是無法改變了,那曹操也只能夠一面小心經營着自己這一畝三分地,時不時向北面的青州再延伸一點點,另一面靜觀冀州局勢變化了。

……

巨鹿郡南,廣年縣。

此處靠近魏郡北部邊界,且巨鹿本就與魏郡南北接壤,所以廣年所處是在一個袁紹、韓馥雙方勢力交接的地帶。

這幾日雙方都在不斷往此處派兵,安營紮寨、陷入僵持,倒是默契地以廣年城外一片平地為分隔線,互不搭理。

當然這只是暫時,否則雙方大軍重重集結在此,難道是來玩過家家的?

只是這一次算是被動迎戰的袁紹也就罷了,一開始擺出破釜沉舟之勢的韓馥竟然也絲毫沒有妄動這實在是令人費解。

袁紹這段時間也是相當鬱悶,不過他這卻不是為眼前的韓馥大軍,雖然韓軍展現了破釜沉舟的氣勢,但隨着時日過去卻還沒有實質性的舉動,袁紹也就對他們不再放在心上了;至於韓馥此舉令人費解,他掌握着絕對優勢又何須去考慮那麼多。

他現在之所以這樣鬱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於聽說遼東公孫度這個總是做一個旁觀者的傢伙現在居然也惦記上了幽州公孫瓚死後那大片“無主之地”,而那本應全都被他收攏過來的,都是因為韓馥突然的傾兵,打亂了他的部署。

要知道他一開始的打算其實是先解決掉韓馥地,畢竟到如今他雖然佔據的地盤在河北三雄中可稱第一,但始終沒有完整的一個郡能夠掌握在手中,他希望能夠完全將自己的勢力連成一片,那自然首先得拿卧榻之畔的韓馥開刀,更何況相比較來說不管是收納了麴義那個叛徒的恩怨,還是勢力上要比目前的公孫瓚稍強這一點上,主張先難後易的袁紹都會先將目標對準了韓馥。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卻收到了韓馥向公孫瓚求援公孫瓚盡發援兵準備進入冀州與韓馥聯合起來抵抗袁軍的消息,這還就罷了,他更是探知了那公孫瓚必經的行軍路線,而公孫瓚本人以及韓馥這邊想必都是毫無防備。

面對這樣的一個好機會袁紹當然也不捨得放棄,於是立刻便改了主意,將主力隊伍全都拉到了冀州與幽州邊界處,然後就靜候公孫瓚自投羅網。

也怪得公孫瓚或許命就該絕於此,原本在這附近一個縣城有一個追隨公孫瓚久矣的手下,但其因為公孫瓚大肆任由公孫家人而忽視了一些異性心腹,致其心懷不滿早有異心,袁紹得知後當即命人與其取得聯繫。

此人有異心當然是真的,但若以為如此就會袁紹伸出一下橄欖枝對方就一定要接那未免將這個世界想得太過簡單美好,實則此人的怨憤還是在於自以為屬於自己的利益被公孫家人分去了,他要的根本就是利益。

袁紹自然能夠給他利益,但也不能夠白給不是?要想獲得利益可以,投誠吧,還得拿出誠意來,這誠意自然便在於公孫瓚身上。

實際上公孫瓚手下的大軍本不至於那麼不堪一擊,尤其是白馬義從來去如風,若真有心要跑就算重重包圍之下也很難擋得住他們的衝鋒和速度,但問題是就在他們在這縣城做休整的前夜,這個利益熏心的傢伙接受了袁紹的要求,暗中派人趁機往公孫瓚軍中的馬糧摻入了一些藥物,這種藥物倒不至於致命,但卻能令戰馬的行動能力變得遲緩起來,主要就是運動神經被麻痹了。

如此情形下,這些戰馬剛開始還好,等到行軍到了一定的距離之外,就開始有徵兆了,但那個時候公孫瓚他們又哪裡會想那麼多,等到他們打算先停歇下來休整一下,卻就遇到了袁軍的伏兵。

若非是吃了有問題的糧草,他們的馬都跑不起來,又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全軍覆沒呢?

如此接下來的事情對於袁軍來說也就簡單了,滅掉公孫瓚這支隊伍之後,一來公孫勢力精銳力量大損,二來公孫瓚一死,其勢力群龍無首,憑藉他那些草包兄弟和兒子根本無法坐鎮大局,袁軍趁勢收攏其餘部再佔下其領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偏偏就在此時韓馥搶先對袁紹宣戰,大部人馬在外到底是不放心,保不齊韓馥真就會這麼衝過來那時袁紹自己可就要落入危境了,所以不敢輕易冒險他便將在外的大軍盡數撤回來,並集結在此廣年城外與韓軍對峙。

只是對於原本到手的熟鴨子現在被別人覬覦,而自己暫時卻無法對此做什麼,袁紹這段日子可是好生鬱悶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