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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陽城東面共有三座城門,在我等北面已經過去的是上東門、中東門二門,南面便只有一道耗門。說起來,咱們若要過去耗門,便要沿這開陽道至廣陽-耗門街左轉,而沿途便是三公府邸。”

說話的是一個名叫蔡福的中年,是蔡邕府上的管家,當然也是呂布暗中安排過去的人,看起來面相和善、與人親近,不過只要看過他方才在隨隊突圍時候的表現,就不會有人敢小瞧這個看起來與勇力完全沾不上邊的瘦削清顴中年男子。

呂布點點頭,對於三公府邸所在的位置他當然是知曉的,東漢時期三公權威極重,因為丞相位被廢,三公也就相當於是將丞相一分為三,三人各司其職、卻又相互制衡。

當然到了漢末,因為各種原因三公的威勢受到了極大削弱,尤其是大將軍職位的演進,歷史上曹操於許都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時候,當時坐擁四州的袁紹便是因為手持大將軍印而能與曹操在大義上分庭抗禮,也削弱了曹操以天子制衡對於袁紹的影響。

如今大將軍位尚無人佔據,不過三公職位變動太過頻繁,也大大影響了其權勢作用,如今的三公分別是司空袁術、司徒孔融和太尉呂布自己,其中除了呂布算是名副其實之外,另外兩個多多少少都有些虛有其名。

原本袁術得劉協欽賜佔據司空之位,有望恢復袁氏一門四世三公的榮光。當時袁術在謀士閻象建議下請辭欲要返回揚州卻遭天子拒絕,而袁術似乎也安於如此,之後並沒有太過於抗拒反而也是一副要在雒陽安定下來的姿態,因此更受到劉協看重,引以為肱骨之臣,再加之當時呂布也不願意去招惹他,免得橫生波折,只是命人在暗中嚴密監視,所以袁術在雒陽還是相當自由地。

哪知道後來呂布挾持漢帝、威逼百官,不知如何這風聲就傳到了袁術耳中。袁術雖然能力不如袁紹。卻也不是一個十足草包,頓時產生了危機感,也就在呂布不經意間,卻在閻象謀劃麾下眾人配合下暗中出逃返回揚州。恰逢此時揚州境內袁術部曲因無人統領而在孫策、王朗等人的聯手打擊之下節節敗退。袁術這一回來時機正好。不僅迅速穩定局面,還打了孫策等人一個措手不及,此消彼長之下反倒令其迅速贏回一局。而後袁術畢竟勢大,不管是孫策還是王朗、劉繇等人之前也是被打壓太狠,這段時間才好不容易緩過氣來,若是再過一段時間給他們發展的話,尤其是小霸王孫策肯定會成長到袁術也無法制約的地步,可惜袁術沒有給他們這個時間,在此時及時回來了,也使得他們只是恢復到原本的大部分水平,還不足以完全擺脫袁術的陰影,到目前為止幾方勢力在這塊土地之上也就勉強與袁術這邊維持成一個僵持的局面,誰也壓不倒誰,但戰事拖後顯然是對內部人心不穩因而急於維穩的袁術勢力相對比較有利地。

至於孔融,雖然這位讓梨兄在士林中名聲卓絕,但先前久居北海,與雒陽這邊雖未斷了聯繫卻也有了人走茶涼之感,何況他這個司徒之名完全就是當初劉協的一時興起,反倒因為佔據着一個三公之位,在袁術、呂布都無人敢攖其鋒的情況下,他便成了那軟柿子,似楊彪、黃琬、伏完乃至於董承這些或多或少對於三公之位都有些覬覦之心的人,對於孔融的態度自然不會良好,表面上倒沒什麼,暗地裡卻經常給其使絆子製造麻煩,這個司徒當得可謂是相當不順心,好在孔融這人心態不錯,雖是孔子後裔,對於學問研究卻比什麼入世出仕要有興趣得多,所以暫時也沒有發生什麼矛盾。

“還有,這耗門以南,可就是洛河,而今正是汛季,那洛河河水似有暴漲,或許也蔓延至耗門一帶,咱們在陸路上若是走不通,倒不妨走上水路,沿洛河而下,順流可出河南郡,只需遣人在沿岸接應即可。”

說來有趣,雒陽的地理位置可謂是真正地“依山傍水”,北面不多遠便正是邙山,而南面則是洛河,且這洛河漫過雒陽城南部一小部分,像是南邊的四座城門,其實都是在洛河之上,而其中也只有平城門以北接皇城南宮、南連靈台、明堂的一道大橋,剩下便都是跨河弔橋一類,而洛河也可以算是雒陽南部的天然護城河。

洛河流經雒陽城南這一段,最寬的部分就是平城門直面那一帶,不過汛季河水通常都會沖刷上岸,說不定都快漫到了三公府邸門前,所以實際上如果要走水路,不僅有出其不意之效,距離耗門本身也會比較近。

當然要走水路,渡船是少不了地,不過只要呂布同意,自然有間諜組傳訊城外人員給安排下去,問題是這同樣也需要有人幫忙掩護配合,而這恐怕也是這蔡福着重強調周圍乃是三公府邸的一個重要原因,尤其是呂布還注意到他話說完時特意看了看蔡邕。

現在這洛河水畔、耗門之前的三公府邸,目下也就只有一個司徒府有人居住,孔融正在其間定居,正好蔡邕與孔融關係不錯,孔融也算是少數在蔡邕依附董卓仍沒有與他斷絕往來的名士之一,他也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到蔡福的意思,反正是在此時開口說道:“奉先,若要走水路,還需有人掩着一二,畢竟那李文優久居洛陽,對那洛河沿岸不可能沒有注意。那孔文舉因在朝廷上受到伏完等人排擠,便閉門專心文事,而今便在這府中。說起來奉先於他也有不淺交情,此時咱們求上門去,未嘗不能得到其助力。只是這卻需要奉先有個準備,或許到時候得將這撤出雒陽之事推到別人頭上去才行……”

呂布並沒有反駁,說起來孔融與他因着蔡邕等人的關係,也算是薄有交情,尤其是孔融亦是堅定的保皇黨人,此前呂布的所作所為獲得朝堂內外一致讚賞,多少洗刷了之前在董卓帳下時的惡名,像這孔融也對他印象大為改觀。

只是這一次賈詡等人做主撤離雒陽城,無形中就等於是在放馬超、李儒亂軍入雒陽,而偏偏他們離則離矣,卻並沒有將天子等人一併帶走,以至於如今令其身陷險境,這不管是不是收到了呂布的主使,反正他是脫不了干係了,孔融這時候要是見到他,能有好臉色才怪,若是登門造訪不把他轟出去,那就是看在蔡邕的面子上了。

蔡邕也正是想到這一點,所以出言提醒,也是說出難處,呂布不會見怪,也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只笑一笑道:“水路的確有萬般好,但我呂某不是個好欠人人情的人,何況其中還有不可預測的風險,呂布不是冒不得險,只是蔡師在此,不能以身犯險。如此還是繼續往那耗門而去,李文優的確可能已經讓人飛令各門注意,但他們初入雒陽不久,加之手中兵力不多想要牢牢掌控皇城與八城門還有永和里、步廣里等地,雖單個派出兵力不多,着眼點卻着實不少,如此一來難免捉襟見肘。這耗門便算是在他們掌控之中,但因為一則在東邊,與入城時的西邊隔着老遠,二則又是在最偏角落,臨洛河雖會令李文優注意水路,卻也可能百密一疏更加忽視此地,何況咱們未必就沒有人配合。”

說到最後,呂布臉上笑容也愈加神秘,而就在此時,前方卻傳來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聲音:“前方何人?”未完待續。。/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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