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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陽城內,永和里、劉氏府邸。≧,

夜漸入深,整個雒陽城都漸漸籠罩在一片平靜之中,此處亦不例外,不過在黑暗中,一些異樣卻在滋生蔓延。

原本由主人家居住的東西廂房都已經被劉協等人佔去,而劉范兄弟二人卻只能住到難免的兩個小客房去,同時府內服侍的人也多半都被他們“徵用”,只留給了兩兄弟一個粗手粗腳的門房小廝,連自己恐怕都收拾不齊全,就更不用說要照顧這兩個宗室大老爺們兒了。

劉范與劉誕並不是什麼膽大妄為的人,他們一直以來行事為人都是謹慎為先,說不好聽點兒甚至有些懦弱,而且常常在某件事情上徘徊很久、猶豫難決,到最後眼睜睜的看着放棄、錯過,偏偏隨着在雒陽待得日子長了,這樣的生活過得久了,也不知道是慢慢習慣了還是怎麼地,這個缺點竟然非但沒有改進,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若非是如此,他們兩個大男人又一向自詡是宗室對於小皇帝劉協並不像其他人那般敬畏,怎麼會甘於忍受着自打出皇宮以來尤其是在弄清楚了他們二人的底細之後劉協那一伙人對於他們越來越鄙夷和輕視的態度。

他們尤其是少年天子好像絲毫沒有他們此刻還是在寄人籬下尤其還是寄居在他們一直不以為然的二人府上的覺悟,連面子功夫都不做一點兒,客大欺主更是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劉范二人能夠忍得了一回兩回、三回四回,但不可能一直忍下去。

忍無可忍那就無需再忍,人心都是有一個極限地,被逼得狠了、急了,就算是狗都會跳牆。何況是兩個大男人。

劉范兄弟好歹都是漢室宗親,而且還不是劉備那種落魄只是空掛着一個名頭的宗室,父親劉焉乃是一方封疆大吏、位高權重,他們從小也是在許多人的簇擁中成長起來,儘管長大後就泯然眾人矣,在這天上掉下一塊板磚都有可能砸到當朝權要的京都重地。他們也的確顯得很不起眼,但他們畢竟年輕,自尊心還沒有完全丟掉,又怎麼可能容人劉協等人對自己兄弟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視甚至是貶低。

他們可不是那種左臉被扇了趕緊送上右臉去的賤貨,當然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如果說之前劉協那邊只是對他們不重視,他們還不會多在意甚至還能有所理解,但在從城門一役回到永和里住處之後,那邊的惡劣態度就叫兩人越來越難以忍受。

他們可不是為了請一群大爺來自己府上教訓自己地。他們決定援救天子初衷還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可沒想到結果會是現在這樣,什麼好處也沒有換到,還惹得自己一身騷。

現在表面上,他們還維持着謹慎小心的形象和基本的尊重,但心裏面積蓄的憤懣,足以令他們在私底下與白日完全相反地發泄着脾氣。

就像是現在、此刻,在這塊屬於自己的地方、只剩下自己兄弟兩個人的時候。劉范與劉誕可以肆無忌憚,在府內其他人都逐漸陷入沉眠中的時候。他們這塊偏僻的地方反倒顯得分外的嘈雜。

所幸這府宅本算不小,加上這地方與劉協他們那邊相距甚遠,而隔得近一些的住客就是府內的一些下人,他們就算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也不可能會說出去,所以兩兄弟可以盡情的爆發著他們積鬱的情緒。

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之後。一片狼藉的屋內地上再次多了一些陶器碎片,劉誕陰沉着一張臉,還保持着抱起東西往地上狠摔的姿勢,然後他猛地轉身面對着劉范,冷哼了一聲道:“兄長。你還能坐得住,難怪父親總說你有他幾成的養氣功夫,只是都到這種時候了,有那氣度還不妨好好想想該如何行事。”

劉范跪坐在案前,聞言只是沉默片刻,便嘆息着說道:“說起來,現在這樁麻煩,也是當初咱們自己找回來地。如若當時沒有被蒙了眼,行事能夠審慎一些,又何須今日在這邊後悔呢?”

劉誕嘿嘿一笑,說道:“兄長說的倒是好,不過也只是後話,說得再多、想得再多,也都是無用。”

劉范依舊默然,半晌搖了搖頭,道:“事到如今,這包袱咱們是想甩也甩不開,與其這樣,倒不如……”

眼見着劉范提起手在自己脖子上划了劃、又是一臉的兇狠,劉誕當然能夠想得到他這是什麼意思,不由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說起來他雖然平素更顯粗莽一些,但在心性上還是比不得長兄成熟,當然該當決斷甚至狠辣的時候,他也是比不得劉范地。

可是仔細一想,劉誕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獰笑來,隨後又想到什麼,便道:“話是如此說,但這樣做對咱們又有何好處?若是被外人知道,不僅咱們會受累,就是父親他也可能會名聲大損……”

劉范倒不由對自己這兄弟有些刮目相看了,當然劉誕偶爾腦中靈光一閃能夠想到這些也並不稀奇,畢竟他們兄弟從小受到的就是貴族精英的教育,雖然說不上能力出眾,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廢物,不過相比於劉誕,劉范到底在心計上要厲害一些,劉誕都能想到的問題,他又怎麼可能沒有考慮到,所以他沒有多少猶豫便笑道:“天子畢竟是天子,與那些文武大臣自然是不同地,何況咱們本也是,只要剪除掉他身邊那些人,一個少年人,哪怕他是皇帝,到時候還不是得要任咱們揉捏?”

劉誕眼睛一亮,這才完全明白過來兄長的意思,而且在他看來這的確很有道理,實際上只要他們沒有真的殺掉小皇帝,那麼幹掉伏完、董承等人完全可以說是在“清君側”,而且劉范還有些話沒有說完,那就是在這之後該怎麼處置劉協。

如果可以的話,劉范其實是想將劉協送到父親那邊去,如今劉焉已經基本掌控益州,如果能夠將小皇帝接過去,那麼這大義名分也會被劉焉所佔據,再加上劉焉本就是宗師皇叔,如此敢說不能在這亂局中更進一步?

當然劉范也知道這有點兒異想天開了,畢竟從雒陽到益州這中間相隔太遠,憑他們現在手中勢力出雒陽城都有難度,更不用說穿行這麼遠的距離,中間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一個不好他們自己先搭進去了。

劉協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籌碼,卻也要有命去用,按照現在的情勢來看,他們只能慢慢圖謀。

不過對於將這一切付諸現實的前提,劉范和劉誕雖然都沒有提到,但他們都沒有絲毫擔心,甚至信心十足。

這並不是無的放矢,不說這劉府上下都是他們的人,之前衝出城門未成雖然犧牲了不少人,但也還有剩餘,反倒是跟隨劉協從皇宮中逃出來的那些禁衛們現在是真的沒剩下多少了,他們掌握人數優勢,又是在暗處突然下手,對付劉協一夥已經不剩多少反抗力量的人,簡直輕而易舉,關鍵就在於他們現在下的這個決心而已。未完待續。。/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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