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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拂袖而去的曹操,呂布不由冷哼一聲,自始至終,他都將曹操和孫策當成是自己最大的敵人,這很大程度上無疑是受到了自己腦海里歷史印象的影響,但也不可否認,袁紹和袁術就算現在在各自地盤裡在牌面上對這兩人都佔據着優勢,但實際上還是要不如這兩人的。

尤其是有了呂布的摻合之下,現在的袁紹還沒有完成一統四州的大業,以後恐怕也會很難完成,而曹操卻已經連接了徐州和兗州,下一步可能的話目光必然是要投向暫時還沒有幾個諸侯染指的青州,尤其是這裡的黃巾軍餘孽整合起來也會是一股不弱的力量,他必然是垂涎三尺,到時候如果被他得逞,歷史上官渡之戰前袁強曹弱的局勢到這裡恐怕就要改變成曹操完全壓制過袁紹了。

當然呂布雖然算是幫助到了曹操,可那只是無意之間,雒陽之後本就薄弱如紙的聯盟基礎更是大幅削弱,內部矛盾漸趨高漲,呂布和曹操遲早也要走上對立面。

曹操離去後,暫時屏退到隔間里的賈詡、良樂二人又出來了,之前見曹操的時候,呂布讓他們迴避了一下,現在見他們出來,呂布就笑問道:“文和、伯羽可有何見解啊?”

賈詡笑道:“看來這曹孟德對主公甚是忌憚,也可說這一封聖旨,打亂了他的分寸,否則不至於會做出如此無謂之事。”

良樂卻道:“文和以為這曹孟德此舉乃是無謂?樂倒以為是未必……”

“哦?”呂布眼前一亮,雖然自匈奴事後良樂在自己手下閃光點就遠不如賈詡、陳宮。但呂布也是能夠看得見他不知絕種的成長、成熟,相比於早就成型有着自己一套思維模式的賈詡幾人。良樂讓他有着更多的期待,“願聞其詳……”

見呂布如此認真對待自己提議,良樂表情也嚴肅了幾分,道:“成為大漢三公,雖不能說就此位極人臣,但也不遠矣。也正如那曹孟德所言,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主公從此必然成為越多人眼中釘、肉中刺。而先前進入聯盟主公是由那曹孟德引薦。所以為避免外人將其與主公聯繫到一起,唯有分道揚鑣,這是做給外人看的,此是其一。”

“呵……”原來還只是其一,但不得不說卻有些道理,呂布笑了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良樂越說信心越足。繼續道:“其二也很簡單,這是曹孟德想要以這種手段麻痹主公,是主公對其放鬆警惕,其實暗地裡已經早有部署。當然對於這點,想必溫侯也不會擔心,因為在雒陽。咱們同樣早有準備了,樂說的對么,賈文和?”

最後這半句卻是對着賈詡,賈詡點了點頭,良樂再回頭卻見呂布死死盯着自己。心頭不由一顫,實在是呂布的目光太有壓迫力了。便是曹操也不敢說能夠在其目光逼視下下堅持很久,而他很快心頭就晃過一個念頭,隨即便衝著呂布揖了一禮,恭聲道:“溫侯恐怕誤會了樂方才所言的意思,文和為溫侯辦事,並沒有向樂泄露半點,只是樂無意中得知了一些事情,再加上一些猜測,故有此一說。”

呂布臉色稍霽,但雙眼中逸散出的寒芒還是叫良樂心底後怕不已,每次當他有些志得意滿的情緒時,總會受到呂布這樣那樣的當頭棒喝,但不得不說,正是呂布這些直接甚至有些霸道的提醒,使得他比之原來已經成長了許多,至少相比原來那個需要依靠連續數年下來的準備才能夠立下一大功以作為在呂布手下進身之階的時候相比,現在的良樂只是缺少經驗以及獨立指使一方的機會、或者在加上像現在這樣時不時就會有些飄然的不穩定的心性罷了。

“還有其三,”當花了一段時間穩下心來、調整好情緒之後,良樂又繼續說道,“這亦是曹孟德對於天子的一個試探,試探主公在天子心中究竟佔據何等位置,天子會不會冒着朝堂非議,而非要將主公推上太尉之座。”

呂布抿唇,不置可否,賈詡那兒卻笑道:“且先靜觀其變吧,雖說溫侯此次勢在必得,但現在還不是有所動作的好時機。”

……

這日晚間,賈詡又登上呂布府門,在大堂中見到呂布,他便笑道:“看這袁氏兄弟的內鬥,倒是頗為有趣。”

“嗯?”呂布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賈詡便對他詳述道:“就在今日白日,這曹孟德來找溫侯的同時,那袁公路也跑去找了袁本初,聽說提劍而去氣勢洶洶,不過最後卻是被趕了出來,應當是不歡而散。”

呂布敞開懷哈哈笑道:“袁術那個蠢貨,定然聽說了某受到聖旨要加封三公之事,心生嫉妒於是跑去要和袁本初聯合,想要在朝堂上對某晉為太尉之事加以阻撓,可惜話不投機半句多,袁紹此時哪裡可能同意,他連聯絡袁氏故舊都一直在暗中,又怎可能現在公開冒出來,這可不是與某一個人作對,還是在打小皇帝的臉。碰上這麼一個奇葩,估計袁本初心頭也夠是鬱悶的,就是這些日子養氣的功夫再足,也得要被這從弟直接破了功不可。”僅僅通過賈詡的一句話,他就推測出了這麼多,而且基本跟賈詡所了解到的一些事情差不多,不得不說這也是他現在對於袁紹、袁術乃至曹操等人都有了研究和了解,基於這些推測出這麼多倒也不算奇怪。

賈詡當然已經從呂布這裡知道了“奇葩”的大致意思,所以這時候也都是忍俊不禁,然後又說道:“的確和溫侯所言相差無幾,而且想來袁公路也是有所發現,袁本初暗地裡小動作不斷,使得他聯絡家族故舊的事情不算太順利,因為那些真正有分量的人都被袁本初拉攏過去了,袁術相對他而言,實在是太沒有號召力了。因此,他才想趁此機會拉袁本初出來一起趟這渾水,可惜袁本初並不上當。”

“誰叫這袁術雖是嫡子,可現在袁家上一輩都已經歿了,大概只剩下袁紹、袁術和袁遺這三人,這其中又以袁紹勢力最大,那些袁氏所謂的門生故舊們,其實也都是一群牆頭草,見勢就倒罷了。”說到這裡,呂布冷笑一聲,旋即又想到什麼,看着賈詡,“溫侯此來造訪,當不只是為了此事吧?”

“聽說明日就是朝會了?”

呂布點頭,“不錯,此乃董卓死後、天子真正臨朝的第一次朝會,意義非比尋常。”

“那溫侯可要小心了,詡聽聞那曹孟德已經聯絡了大批大臣,或許……”

“哼,沒有或許,太尉必是呂某人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