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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瀟晗以為的永恆,在現實的時間內只是一刻,黑瘴山的水潭上,靈雲已經完全沒入到數十支五行飛劍中,接着被導入到最中心的透明飛劍上,接着進入到張瀟晗的身體內。$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mianhuatang.la

張瀟晗全然不知,她所有的神識所有的意識就在識海內,安靜地注視着一個個消失的字符,看着它們沒入到身體內,看着紫火燃燒再黯淡再燃燒。

她終於動了。

識海之內,她伸出手指,指尖輕繞,身上的紫火剎那間就纏繞在指尖上,痛徹心扉的灼燒感也倏忽消失,張瀟晗凝視着指尖的一縷紫火。

她害怕凰姬,從心底害怕她,所以她碎嬰之後不肯修鍊紫氣,以為只要她不動用紫氣,就擺脫了凰姬,以至於生出了心魔。

她承認她懼怕凰姬,她怎麼能不懼怕凰姬呢?能與天帝並列的,能改變天意的,是她高山仰止的存在,她懼怕是應該的,是合理的。

但懼怕並不等於逃避,她允許她懼怕凰姬,但從此,她不允許她逃避。

指尖瑩瑩的紫火慢慢飄起來,慢慢消散在識海內,識海內的字符忽然全都沒入到身體內,一種極為充實極為厚重的感覺忽然出現在身體內,就在這一刻,頭頂上空忽然傳來一聲霹靂。

大片的劫雲翻江倒海般湧入到頭頂,張瀟晗抬目望去。

木槿站在瀑布後的山洞內,視線卻直直地落在張瀟晗的身上,就在頭頂劫雲出現的那一刻,張瀟晗的身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巨人虛影,他不止一次看過這個虛影,但是頭一次看到的是無色的,幾乎透明的虛影。

他的心裡滿是震驚,張瀟晗這是悟出了什麼?

劫雷一個接一個擊打下來,每一個都通過巨人虛影劈到張瀟晗的頭頂,進入到她的身體內,木槿膽戰心驚,卻一聲都不敢發出來。

巨人虛影默默無言,甚至一動都沒有動,和張瀟晗一樣微微仰視着,木槿不知道在張瀟晗的識海內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一定有她不可捉摸的事情發生了。

劫雷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都要惱怒,落在的閃電已經超出了認知範圍,第一次,透明巨人虛影搖晃了下,木槿的心跟着跳動了下。

張瀟晗慢慢站了起來,就在劫雷肆虐之下站立了起來,頭頂巨人虛影也憑空高了一倍,她仰視着,不知道是在看自己的虛影,還是在仰視着劫雲,倏忽,巨人的虛影沒入到她的身體內。

劫雲仍然在翻騰着,翻騰之中好像在壓縮着,似乎想要將積攢的怒火一次傾瀉而下,忽然,張瀟晗微微動了一下,腳下的五行透明飛劍落入到手中。

她的手指在飛劍的劍刃上輕輕抹了一下,臉上綻放出冷冽的笑容,忽然抬起頭來,飛劍顫動着,發出鳳鳴一般的聲音,筆直地沖向雲霄,沖向劫雲。

木槿的呼吸在這一刻停頓下來,他的視線隨着五行透明飛劍飛向劫雲,一瞬間腦海空空如也。MianHuaTang.la網

“轟——”

這道聲音如此強烈,木槿只覺得識海一震,哪怕這道聲音不是衝著他來的,他仍然搖晃了下,一口鮮血忽的噴了出來。

水潭四周的山頂都是一晃,山頭竟然在巨響中粉碎,無數大石被炸開迸射出來,向水潭內滾落下去。

水潭之內,數十支飛劍在巨響中搖晃着,搖搖欲墜,陣眼中的張瀟晗衣衫猛地飄揚起來,她的面色也在這瞬間變的慘白,這聲炸雷完全針對着她,好像就在識海中爆炸一般。

如果識海內有海,必然是掀起衝天的巨浪,這一刻的爆炸,識海內璀璨的群星瞬間黯淡下來。

劫雲炸開,巨響之前本來該有的閃電卻沒有出現,而在巨響之後,一道耀眼的亮光忽然閃起,在被巨響擊打得向四周翻滾的劫雲中間,是一柄透明的飛劍閃爍出不可能出現的奪目亮光。

好像所有的閃電全都彙集到了飛劍上,好像飛劍已經化身為閃電,這一刻的耀眼,讓所有注視着它的人都被刺眼的光亮閃得閉上了雙眼。

只有張瀟晗仰視着,飛劍猛然一顫,一道亮光順着飛劍直入張瀟晗頭頂。

識海之內,群星綻放出從來沒有過的光華,識海小樹上所有的葉片都化作了閃電,小樹憑空增長了一節,好像微風拂過,閃電葉片閃爍。

瞬間風淡雲輕,藍天白雲替代了翻滾的劫雲,如果不是四周山頭矮了一段,如果不是滿水潭的蓮花蓮葉在瑟瑟發抖,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

飛劍沒入到張瀟晗口中,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充實感充斥全身,張瀟晗忍不住仰天長嘯,這一聲好像鳳鳴九霄。

巨人虛影忽然出現,先是透明的,然後化作紫色,然後化作墨黑,接着再重新回到透明,張瀟晗忽然長身而起,身形如一支利劍只衝向雲霄,身下數十支飛劍跟着騰飛而起,在半空中盤旋着,接着重疊着落在張瀟晗腳下。

威壓從黑瘴山水潭上空向四面八方蔓延出去,張瀟晗站立在高高的空中,俯視着大地,俯視着芸芸眾生,她的面容從來沒有過這般威嚴,從來沒有過這般氣勢。

威壓所到之處,靈力在空中翻滾着,彷彿被威壓所吸引,爭先恐後向張瀟晗聚攏過來,靈力光團中的張瀟晗,愈加顯出其莊嚴。

木槿幾乎站在了瀑布內,仰望着張瀟晗,這一刻,他忽然看到了他和張瀟晗之間的差距。

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也要仰望張瀟晗,他以為他一直可以平視着她,守護着她。

視線內,張瀟晗的身形好像正在改變,好像透明了不存在般,接着化為紫色,又好像猶豫了會,緩緩化作了漆黑的墨色,接着,三種顏色極快地融合到一起,接着又慢慢淡去。

威壓收起,所有的靈力光團盡數沒於張瀟晗的身體內,飛劍緩緩下落,托着張瀟晗緩緩落到水潭中間,她冷冽的神情緩緩收起,在落到草地上的時候,恢復了淡然的平靜。

站在草地上,張瀟晗微微閉着雙目,所有的一切好像進行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她慢慢地回憶着,從制符到煉器,到用飛劍組成攝魂陣,到在心底出現心魔,一直到剛剛。

她內視元嬰,元嬰還是透明地安坐在丹田之內,盤坐的雙膝上是那把透明的五行飛劍,接着她內視額頭,那裡仍然還是一點紫氣,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再看檀中,魔氣同樣安然在那裡。

一切都與曾經一樣,但一切都不一樣了。

心念微動,紫氣倏忽沉入到丹田,融入到元嬰內,靈力瘋狂在經脈內遊走,帶動着元嬰內的元嬰精華。

每循環一個周天,紫氣就與透明靈力融合一些,修為就增長了一點,元嬰的顏色卻還是那麼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