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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大廚yorfei親仙草的加更,拖延了足有半年,終於還債了。

雷聖回到了天霜城。

他以為他會死在荒域,死在簡約的手裡。

他以為簡約會將所有的修士殺死,讓他們給張瀟晗陪葬。

他忘不了那種神魂都在燃燒的滋味,他大概是九域頭一個被搜魂之後還能活下來保持神智的修士了。

可是他卻恨不起簡約來。

簡約只搜索了和張瀟晗有關的一切,他知道了他與楚清狂的圖謀,知道他逼迫張瀟晗接任域主不僅僅是因為黑瘴山,靈石礦,還有她身後的簡約。

可簡約竟然放了他一條生路。

他有些失魂落魄,但在進入到天霜城內之後,他沉靜下來。

至少在表面,水域暫時安然無恙,他還要維持水域的正常運行,乘坐傳送陣回到域內,很快,同他一起離開的修士連同留守的藍優都聚集到議事大廳內。

這一戰,域內不僅是損失了兩位域主,還有十四位域內修士,另外還有二十多水域各世家大修士,除了兩人,卻全是死在楚清狂的手裡。

議事大廳內正中域主之位空着,大家沉默地坐在兩側,視線都集中在雷聖身上。

“各位道友,如今水域無主,域主之位空懸,暫時,我還繼續代理域主,管理域內事務,大家各司其職,很快,總域就該派修士過來了,是歸於總域,還是……”雷聖停頓了一下,掃視在座所有修士一眼,“待總域派來修士之後我們再做決定,現在,域內一切運轉都要繼續。”

說著他環視了下大家,忽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洛錦城那邊有什麼消息傳遞過來沒有。”

負責洛錦城事務的一位修士站起來道:“洛錦城現在應該得到了域主隕落的消息,暫時那邊並沒有任何訊息傳過來。”

“傳送陣可否關閉?”雷聖問了一句,目光如炬,“馬上到洛錦城打探,事無巨細。”

那修士答應一聲迅速離開了,眾人微微差異地望着雷聖,雷聖皺皺眉,洛乘康與張瀟晗簽訂靈魂契約之事,沒有其他人知道,如今張瀟晗隕落,洛乘康必然也會被天雷擊中身亡,洛陽錦便會正式接任城主,洛錦城暫時不具備威脅。

沉吟了會道:“現如今,水域與黑瘴山合作還要繼續,張老闆不在了,還有木槿,黑瘴山這一塊,”他望着藍優,“就交給你了。”

藍優答應着。

“通知各城城主,進出荒域的傳送陣關閉,任何城外修士不得通過傳送陣進入水域。”雷聖接着道。

有修士答應着下去安排了,藍優眼神閃爍了下,卻沒有再說什麼。

隕落修士所負責的各城,暫時分擔出去,域內平時並沒有更多的事務,兩任域主接連隕落,每個人的心中都蒙上一層陰影,大家散去後,雷聖一個人坐在議事大廳內,他的心中忽然出現種孤獨感。

他輔佐楚清狂多年,水域大小事務爛熟於心,沒有任何事情會讓他為難過,包括對張瀟晗的算計。

可是現在,他的內心裡卻生出孤獨的感覺,他不知道他全心全意盡心而為的,究竟是為了什麼。

域內利益曾經是他以為至高無上的,他和所有域內修士也確實是這麼做的,為了域內,為了水域,楚清狂甚至放棄了域主的位置,為了能將張瀟晗推上這個位置,他甚至將他自身置於危險之中,只為了張瀟晗坐在這個位置上,為了她背後的黑瘴山,遠在西海的簡約。

可功虧一簣,楚清狂可曾想到,正是他的犧牲毀掉了水域,毀掉了張瀟晗。

域內利益真的高於一切嗎?高於他們修士的生命,為之奮鬥修鍊的修為?

他的眼前閃過張瀟晗淡然的神情,她疲倦地結束閉關後,淡然地聽着他的安排,聽着他們打算的所有對楚清狂的應戰,她那時就應該決定了吧,所以,她伸手向木槿索要法寶。

他想起了木槿的搖頭,然後張瀟晗就沒有半分猶豫的,在木槿拒絕了她的要求之後,直接答應了他接任域主。

他的頭深深地垂下來,好像要將臉上的哀傷藏起來,他的心一點點地抽搐着,彷彿再一次經受了搜魂的苦楚,他的手慢慢地捧到額頭。

楚清狂剛毅的面容與張瀟晗淡然的神情交替出現在腦海里,直到議事大廳外傳來聲響,他驀地抬起頭來。

“雷道友,洛錦城內正在籌備洛陽錦大婚,我代表域內送上賀禮,奇怪的是洛乘康竟然親自迎出來,拉着我聊了好一會,對荒域發生的一事唏噓不已。”

雷聖一下子呆住了,他好像沒有聽清修士的回報一樣,睜大眼睛望着那人:“你說什麼?洛乘康親自見了你?”

黑瘴山內,藍優和木槿站在一起,他們就站在水潭邊的草地上,一起望着水潭,望着水潭上空的藍天。

“木道友,還是將黑瘴山的修士們都遷入到域內吧。”好一會藍優才道:“沒有人是簡約的對手,他本不該還停留在這一界。”

木槿慢慢搖搖頭:“黑瘴山是張老闆最喜歡的地方,你看這水潭內的蓮花,是她移植過來的,她一直惦記着月唌的秘密,一直想要將水潭中心挖開,只有在這裡,她才會有自己家的感覺,藍道友,我很後悔,我知道張老闆一直想有一個家,可是在這裡,我只給了她一個粗糙的洞府。”

“我不相信她會死,她怎麼能死呢,也許她就在某一處空間內,你不知道,楚清狂竟然稱呼她凰姬。”

“你不了解簡約,他既然來了,不會輕易離開的。”藍優打斷了木槿的話。

“這九域誰做域主與我有什麼關係呢?”木槿輕輕地笑了一聲:“我只守着黑瘴山,守着鄔精石礦脈,替張老闆守着,你告訴雷道友,鄔精石礦脈是黑瘴山的,是張老闆的,我會一直守着。”

藍優輕嘆一聲,側過頭來:“如果張老闆永遠也不回來了呢?”

木槿望着水潭上的藍天,沉默着。

“你知道嗎,她一直在壓制着紫氣,在黑瘴山她閉關六年,將紫氣幾乎煉化盡,可是她就那麼將紫氣召喚出來了,也召喚出來天劫。”

木槿忽然笑了一聲:“藍道友,張老闆總是說她膽小怕死,可是她竟然不怕天劫,她得到的是天族的傳承,她連魔族的不死之心都能抗拒,她是凰姬,你覺得,這樣的人會隕落嗎?能這麼輕易地就隕落嗎?”

“你回去吧,告訴雷道友,我們的交易不變,但我只守着黑瘴山。”

水域域內,雷聖的眼睛發亮,臉上的陰鬱忽然全都消失了,他的嘴角在笑,眼睛裡都在笑。

他忽然撇下那個修士,急匆匆衝出去,留下那個修士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的背影。

下一刻,當他離開議事大廳的時候,他的神情已經平靜了,靜靜地走向了傳送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