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眼前劍光閃爍,李西秦飛身趕到。長劍圈住對方雙掌,左掌和另一人對了一掌。李西秦渾身一震,遍體生寒。
心裡大驚:‘這廝的掌力怎的如此陰寒。’
當即不敢再和對手拳掌相交,只以長劍向兩人猛攻,招招盡是殺式,不敢有絲毫保留。這樣才生生的迫住對方攻勢。
這時倒地的侍衛掙扎的在地上一聲呼嘯,秦王的侍衛們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一起圍向那兩個遊客。就在這時候,兩邊的松林裡一下子鑽出來十幾個黑衣人,阻住秦王的侍衛們,雙方刀劍叮噹的交起手來。
趙西惠忙搶上將秦王扶起來,只覺得秦王渾身散發著寒氣,讓她抵受不住。秦王用手勢止住趙西惠,盤膝坐在石階上,自己運功療傷。
李西秦一劍抵住兩人,漸佔上風。那個和她對了一掌的人似乎受了內傷,身手遲緩起來。被李西秦抓住時機,一劍刺中小腹。
另一人見狀,忙向後躍開。從懷裡掏出一物事,對著李西秦兜頭一甩。李西秦剛準備側身避過時,只見眼前一團迷霧,迷霧中似有淡淡香氣。心裡一驚,忙閉息後躍退開。
那遊客拋出一團迷霧後,接著一聲呼嘯,招呼一眾正在打鬥黑衣人,沒入靠山的松林中,棄躺在現場的,不知死活的三個同伴於不顧。
李西秦只覺得胸口呼吸不暢,頭昏眼花。忙想提氣穩住心神,哪知道不提氣還好,這一提氣頓時覺得丹田劇痛,兩眼一發黑,登時暈倒在地。
昏迷中只覺得渾身發寒,身體如處冰窖。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迷迷糊糊中只覺得一股暖流自背心傳來,逐漸蔓延四肢全身,不覺的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耳畔傳來師孃焦急的呼喚聲。李西秦勉力的強迫自己清醒,艱難的睜開眼睛。見昏黃的燈光中,師孃正俯身在自己身前,涕淚交加。
何師孃見李西秦醒來,不由的大喜:“秦兒,你終於醒了,可嚇死師孃了,你都昏迷快一夜了。”
李西秦想掙紮起來,奈何渾身無力。想開口說話,又口乾舌燥。何師孃忙把她扶起來,攬在自己懷裡。
柔聲道:“先喝口水,不著急。”
何師孃把一碗溫水,慢慢的給李西秦喂下去,李西秦方覺得好受一些。
艱難開口道:“我這是怎麼了?”
說著用眼睛巡視房內,只見除了師父、師伯外,方正大師、沖虛道長、秦王、令狐沖和一美婦也在房內。秦王見李西秦能說話了,不由的大喜。
壓抑住迫切激動的心情。本來精神還有些萎頓,此時竟有些氣短的搶話道:“你中了‘十香軟金散’,又被‘北冥神掌’的寒毒所侵。所幸你中毒都不深,身體上無大礙。只不過,在近一兩個月內不能運用真氣。”
何師孃也安慰道:“‘十香軟金散’雖然霸道,但云南五仙教的藍教主能解此毒。令狐夫人已著人請藍教主,興許用不著一個月就好了。”
說著指著房內的那一美婦,介紹說:“這就是令狐夫人任女俠,還不快謝謝人家援手。”
李西秦病中無力,只能點頭,用眼神以示感激之情。只見任盈盈眉目難描難畫,當真是美到極處,又極具成熟氣韻。著一身湖綠衣裙,雖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但看上去仍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
令狐夫人任盈盈走到床前,在李西秦的身邊坐下,握住李西秦的手,柔聲道:“因幫會不參加本屆武林大會,前幾日藍鳳凰帶人去華山了,等我們回去相聚。待你身上寒毒散盡,就隨我們直接去華山吧!一則為你療毒,二來我聽衝郎說妹妹琴技不凡,起了惺惺之意。想你在華山多盤橫些時日,我們好切磋一下琴音樂理,豈不是人生樂事。西秦妹妹,這樣可好?”
任盈盈聲音清脆悅耳,又兼語氣溫柔。當真把李西秦心都說酥了,當然點頭無所不可了。
掙扎著謝道:“謝謝姐姐,妹妹仰慕久矣。”任盈盈見李西秦精神不濟,溫柔的示意她不要多話。
站起來對何師孃道:“我已傳書藍鳳凰,叫她做好解毒準備。待武林大會一了,我們即刻就可啟程。何前輩,這兩天務必把西秦妹妹將養好。我們就先告辭了,不打攪西秦妹妹休息。”說完盈盈一禮,和令狐沖相攜和眾人告辭而去。
方正大師和沖虛道長見李西秦無礙,也都起身和莫東谷師兄弟告辭。沖虛道長見秦王無離開之意,微微一頓,仍皺眉勸道:“殿下舊傷未愈,剛才又強行發功,怕有違體和。請殿下移駕偏殿,讓老道和方正大師助殿下恢復一二。”
秦王還在猶豫,莫東谷已深鞠一躬對秦王道:“殿下不顧龍體違和,自損功力為小徒驅毒。此番恩德崆峒派已粉身難報,如讓殿下身體有何閃失,豈不令本派無地自處了。務必請殿下隨兩位前輩療傷,秦兒病情已經穩定,請勿掛念。”
秦王這才道:“那就煩請二位仔細照應,如有不妥,隨時報知於本王。”
秦王說完,戀戀不捨的看了李西秦一眼,方隨方正大師和沖虛道長去療傷。
李西秦迷糊了,被幾個人的對話弄得雲山霧罩。見外人都走了,方虛弱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師孃把李西秦放倒在床上,蓋好被褥。方嘆了口氣道:“秦王殿下也被北冥神掌所傷,他自己尚沒復原。見你昏迷不醒,不顧沖虛道長反對,就強行運功替你驅除寒毒。”
李西秦疑惑萬分,弱弱的問道:“我中的寒毒,別人不能幫我驅除嗎?”
何師孃溫聲道:“秦王習的是武當失傳的九陽功,這種內功最是北冥神掌的剋星。但殿下的內力不及那刺客,反被寒毒內侵。不過經他自己運功驅毒,本已無大礙。但他元氣未復,又強行發功替你驅除寒毒。怕是身體吃不消。適才面色蒼白,說話都在打顫。沖虛道長怕他因此病倒,這才和方正大師去幫他恢復內力真元。”
李西秦精神不濟,無力多話。只嘟囔了一句:“我為他受傷,他幫我不是應該的嗎?師父幹嘛要謝他。”
何師孃眼含深意的看著李西秦,欲言又止。最後道:“算了,等你好些再說。你先躺著,我去弄些粥來。”說著看看門外微微破曉的天色,走出房門。
莫東谷對徐東城道:“師兄,你也一夜沒睡,去眯會吧!西村今日還要參加內力的比試。”
徐東城搖首道:“無妨,如今還有比秦兒更要緊的事嗎?我想過了,西村已在團體戰中露臉,內力的比試就不必再上了。師弟,你說的對。我崆峒派已取得團體第一,其他的還是讓給別人的好。倒是你,做了一天的評判,又一宿未睡。趕緊去歇著吧!這兒我照應著就成。”
莫東谷頗為猶豫,秦兒就睡在自己夫婦的床上,自己也沒地方去睡。又想到白天的事都需自己處置,也就聽了師兄的話,到外廳打坐運功調息,恢復精力。
李西秦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大師伯又嘆氣又喃喃自語。直到師孃把自己叫醒,起來吃粥。
兩碗稀粥下肚,李西秦感覺自己身上有了熱氣,也有了些力氣。就催促師孃和師伯回去休息,讓師姐過來陪自己就行了。
趙西惠剛回去躺下還沒睡踏實,聽到師孃叫喚,就忙不迭的起來。李西秦躺在床上,因剛吃了粥,精神好多了。
就讓趙西惠講講後來發生的事,趙西惠就絮絮叨叨的說道起來:‘原來李西秦暈倒後,侍衛們見刺客退盡,怕再出意外,請秦王先停止運功。在趙西惠的引領下,把李西秦和秦王匆匆背到崆峒派住的望月觀。何師孃和徐師伯及方正大師、沖虛道長聞訊,都忙趕過來。因師父正在評判個人較技,沒敢驚動。方正大師替李西秦把了脈後,和沖虛道長分別替李西秦發功抵禦寒氣,過了兩個多時辰,直到師父回來,見李西秦仍沒醒來。就命眾人把李西秦安置在師父師孃的床上,蓋上厚厚的棉被,並在房間燃起火盆。在救治李西秦期間,秦王一直在打坐運功,驅除體內寒毒。直到晚膳後方將體內寒毒驅盡。又打坐用了兩個時辰的功,不顧眾人反對,親自為李西秦驅除寒毒。’
本來北冥神掌並不能致李西秦暈厥,最多渾身發冷而已。自己運一兩個時辰的太清氣功就能驅除。但李西秦中了十香軟金散在後,體內內息在自主抵禦寒毒時被閉住。李西秦不知情,強行運用真氣。這兩下子一衝擊,任鐵打的也抵禦不住。
趙西惠說起秦王替李西秦驅除寒毒時,嘖嘖稱奇:“方正大師和沖虛道長內力是何等高深,折騰了兩個多時辰,也沒能將你救醒。殿下年紀輕輕的,僅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讓你轉危為安了。他習的是哪家的內功,怎如此了得?”
李西秦給其解惑道:“是少林和武當失傳的九陽神功,是北冥神掌的剋星。”
怎的是少林和武當失傳的?趙西惠頗為不解,怕李西秦勞神,也沒敢細究。
李西秦又問個人較技情況,趙西惠神秘的對李西秦道:“你猜是哪派奪走個人較技第一的?”
李西秦想了想,猜測道:“峨眉派的張紫陌?”
趙西惠得意的搖搖頭:“不是她,不過她在最後的決戰中落敗的。”
李西秦不禁大奇,撐起身體追問道:“是哪派的高手?九陰真經的功夫可不好對付啊!”
看趙西惠還故做神秘,不禁急道:“到底是誰啊!”
趙西惠見李西秦著急,怕引發她的病情,也不再賣關子:“說出來,你再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