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笑傲江湖之后》 月照森林

一連三日,路上倒也平安。這天出了商洛,山道不多,官道頗為平坦。

崆峒派一行人就快馬加鞭起來,路上時不時的看到在行進的江湖人物。想來都是陝西境內的江湖人物也去赴會的。莫東谷師兄弟幾個這幾年很少行走江湖,認識他們也不多。崆峒派也無意多事,雙方錯過時也僅禮貌打個問訊,不多搭訕。而對方看到他們烏壓壓的一群人,也不願多事,儘量避開讓路。

如此快馬行進三四十里路,又要漸入山道,官道逐漸狹窄起來。前方不遠處約有七八騎,在官道上緩緩而行,似乎對後面人馬竟不打算避讓。徐東城騎馬走在最前面,見狀不由放慢速度。他江湖閱歷豐富,見前方諸人有挑釁之意,不由勒馬停下看向莫東谷。

莫東谷揮手讓大家停下,轉身道:“前面之人可能不懷好意,如對方言語有挑釁,切記要保持名門風範,不可衝動,但也不能墮了我崆峒威名。”

眾人齊聲稱是,莫東谷又對武東峰說:“武師弟,待會你和他們打個照面,探探什麼來頭,敢如此託大。”

武東峰本就負責崆峒和各門派的來往,對江湖人物熟諳已久,當即應下。前方人等見他們停下,本緩緩而行的。卻也跟著停下,好似專門在等他們上來。

武東峰縱馬當前而行,待距離七八丈遠處,見前方諸人回頭看來。拱手朗聲道:“崆峒派因事路過,趕路匆忙,請各位好漢借過。本派上下俱存感激,當不忘一面之緣。”

對方似乎商議幾句,有一聲音傲然道:“這官道又不是你崆峒派的,大家都能走的。憑什麼你崆峒派要走,我們就要退避三舍。”

對方七八匹馬橫佔在官道上,竟不打算讓路了。

武東峰見此沉聲道:“看來閣下今日有意要與我崆峒為難了?不知我崆峒派何處開罪閣下,還請告知。”

那聲音冷哼一聲:“敢開罪秦嶺雙煞,崆峒派怕還沒那膽子和本領。”這話顯然沒把崆峒派放在眼裡,崆峒派一眾人無不大怒。

武東峰心想秦嶺雙煞著實是武林狠角色,據說自出道未逢敵手。為人蠻橫無禮,又自私偏狹。武林人士大多不和這種人較真,儘量躲著走。卻也養成他們驕橫、狂妄自大的性子。

看來他們今天有意要與我派為難了,想到掌門的吩咐沉聲道:“我道是誰敢如此託大,你們在秦嶺橫行倒自罷了,想在我崆峒派面前耍橫,怕是沒掂清自己的斤兩吧!奉勸諸位幾句,現在退開還來得及。”說完,在馬上昂首挺胸,極盡傲然之色。

突然有暗器破空襲來,發出嗚鳴之聲。顯是發暗器之人,臂力雄健。武東峰自付躲開容易,只怕暗器傷了身後崆峒派之人。忙拔劍對準暗器舞起劍花,,準備將暗器擊落。哪知暗器在離身前三尺遠處突然呈弧形下沉,長劍頓時擋空。那暗器噗的一聲擊中馬頭,武東峰所騎的棗紅馬長嘶倒地。武東峰狼狽跳開,對方一眾人哈哈狂笑。

武東峰又驚又怒,見馬頭上的暗器竟是彎月鉤。如果說彎月鉤一開始就呈弧形飛來,自己也能有所防備。但那發暗器之人臂力雄健之極,竟能將弧形的暗器當直線射來,到身前處方呈弧形擊中目標。手法端的巧妙,心思委實惡毒。看來對方就是要射馬的,假如要射人的話,這在身前突然拐彎,即使躲開要害,也非受傷不可。

武東峰先後怕復又怒,大喝道:“秦嶺雙煞妄為武林成名人物,竟用如此下流手法,令人不齒,今日定要你們難逃公道”

一年輕聲音嘲笑道:“你自己膿包,還瞎叫嚷什麼?我師叔要取你狗命的話,怕你已去閻羅殿了。”說完又狂笑不止。

李西秦在旁邊早就按捺不住,此時更義憤填膺。伸手至腰囊抓出一把鋼針,運足內力,瞄著對方的馬匹射去。

鋼針在空中被陽光照得銀光閃閃,對方突然見面前銀光閃爍。忙有人大叫:“小心。”

前面幾人忙紛紛舞動兵刃,準備擊落鋼針。哪知這些鋼針飛到近處,也突然下沉,像長著眼睛一般避開對方防衛,紛紛擊中對方坐騎。頓時對方馬鳴嘶踢,亂做一團。

要說那彎月鉤沉重,擊遠容易。但崆峒派發的鋼針距離更遠,暗器更輕出甚多。顯然發暗器之人內力深不可測,手法更是遠勝。

對方人群中一黑麵黑袍老者,見狀大吃一驚:‘崆峒派竟有如此高手,看來今天有些託大了。’

思及此,手一揮止住己方人員的叫罵,沉聲道:“看不出崆峒派竟藏龍臥虎,恕康某眼拙,剛才是哪位高手出手的,是莫掌門嗎?”

原來這老者就是秦嶺雙煞的老大康太,那麼剛才發暗器的是他的師弟呂通了。

李西秦暗想,秦嶺雙煞也不過如此,真想不到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怎麼能活到現在。當即躍眾而出,縱馬到了離對方一丈遠處勒馬停下。

傲然而道:“對爾等宵小之輩,焉用我師父出手。我師叔剛才已良言奉勸,那知你們不知好歹,非要上趕來送死,我今天就成全你們,也讓江湖清淨清淨。”說著拔出長劍,遙遙一指。

康太猶自不信李西秦就是剛才發鋼針之人:“黃毛丫頭,不知天高地厚。讓你師父上來,你還不配我出手。”

康太旁邊一錦袍青年輕浮笑道:“師父,這丫頭姿色雖一般,還是讓弟子來打發吧!”

康太尚皺眉不答,那青年已躍眾而出,手執鋼骨鐵扇,故做灑脫,一雙色眼對著李西秦上下打量,似乎對李西秦的長相頗為遺憾。

李西秦心裡一陣厭惡,從馬上高高躍起,如老鷹一般對著那錦袍青年俯衝刺去,劍勢快速絕倫。

那青年大驚,忙展開鋼扇封堵,隨即移形換位準備卸了對方這一擊之力。哪知李西秦速度實在太快,不等那人移開身形。灌注內力的長劍已刺穿鋼扇,從那人左肩琵琶骨處對穿而過。隨著那人慘叫,李西秦已拔出長劍,抬腿一腳,將那人踢開。隨手長劍一圈,劍意連綿的將欲上前給弟子解圍的康太迫退。

康太見李西秦這一撲擊,聲勢委實凌厲,暗道不好。忙發掌擊向李西秦,企圖圍魏救趙,將李西秦迫開。哪知那丫頭撲擊速度之快,出乎他的想象。掌力還沒發到,李西秦整個身體已經穿過去。將自己弟子一劍刺傷。

忙又發出一記鐵沙掌,這次掌勢還沒遞到,就見前方劍光閃爍,飄忽不定。實不知要刺向何處,忙後躍避開。見徒兒倒在地上,肩部血如泉湧,受傷頗重。

不由的又驚又怒道:“你這丫頭好狠的手段,今日就讓你血債血償,進招吧。”

說著從腰間拔出一對判官筆,雙手各執一支,立好門戶。

李西秦好笑道:“我們崆峒招惹你們了嗎,既然敢惹禍,就得付出代價。也讓你們知道人外有人,省得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說完輕蔑一笑,渾不在意。

康太大怒,展開閻王奪命三十六式,一招‘翻江倒海’,左筆連點九下襲向李西秦上身九處大穴,右筆連點九下擊向李西秦環跳等下身九處要穴。這一出手就連襲人身十八處大穴,委實負有驚人的藝業,秦嶺雙煞果然名不虛傳。

崆峒諸人不由又驚又怕,無不為李西秦憂心於內。李西秦展開四相八卦步向右一飄,不但盡數避開康太的雙筆連點,右手一劍刺向康太右肋,反擊速度驚人。崆峒諸人齊聲喝彩,李西秦這一閃避不但巧妙絕倫,而且反擊一劍不但簡捷快速。且正是康太空門,端的是料敵機先,令人叫絕。

康太幾十年的功力也不含糊,見自己空門被對手抓住,也不慌張。右筆也不使老,回手把筆一橫,護住空門,左筆右連點四下指向李西秦。也有守有攻。

李西秦當即撤劍,身子一旋轉,避開康太左筆攻擊,左手成掌,向康太背心擊去。康太覺得後背掌風颯然,忙向前一躍,卸開對方掌力。反身雙筆連揮,一招亂判生死,又是對著李西秦上身十八處穴道襲去。

兩個人連鬥十餘招,李西秦漸漸摸出門道,也不再和康太玩什麼花樣,只一劍劍攻向空門,迫使康太疲於招架,再也無力反攻。只覺得對手出劍實在太快,實不知李西秦下一劍將刺向何處,只能拼命守著門戶。又堪堪抵擋李西秦十餘劍的快攻,左臂右肋相繼中劍。

呂通見師兄掛彩,漸漸不敵,李西秦又無罷手跡象。忙拔出雙筆,加入戰團。

判官筆本是打穴打法又可兼具棍劍的妙用,秦嶺雙煞師傳閻王筆法本是武林一絕,出道數十年沒遇到對手。他倆雖狂傲,卻也謹遵師訓,從不到秦嶺以外逞強。以至於這些年也沒結什麼像樣的仇家。

只是現下的弟子卻不成氣,行為放縱,導致秦嶺一派聲名日墮。這第二屆的武林大會竟沒有收到武當的請帖,這讓康太和呂通大為氣惱。禁不住弟子的慫恿挑撥,又不敢不請自到,到武林大會鬧事。就帶著幾個得力弟子,準備在通往武林大會的道上,堵幾撥武林人物來出氣。

本想這崆峒派雖是武林名門正派,卻也沒有什麼傑出人物,拿他們開刀正合適。起初也只想贏下崆峒派一兩場,給武當一個難堪。不想崆峒派一個後輩弟子,就如此難對付,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康太此時腸子都要悔青了,暗恨自己不該聽取師弟和弟子們的慫恿,師傅當年臨終一再交代自己,不可狂妄惹事,並要自己圈住師弟不準出秦嶺地界,看來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的。想那崆峒派添為名門正派幾百年,怎會是浪得虛名。現因自己一時狂妄自大惹下大禍。自己一死也就罷了,要是秦嶺派就此覆滅,自己九泉之下如何見師傅他老人家。

有心開口認輸,奈何對方攻勢如電如幻,實是騰不出空。見師弟上來幫忙,心想今天丟人丟到家了:讓兩個成名幾十年的前輩聯手對付崆峒派一個年輕後輩,就是贏了今後也沒法出門了。心裡雖在天人交戰,卻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和師弟聯手應敵。

他們這套師傳的閻王筆法,兩個人聯手威力增加不止兩倍,直如萬箭攢動,令人眼花繚亂。康太本已自顧不暇,此時有師弟相助,立即緩了口氣,準備反攻。

哪知道李西秦突然圍繞他們倆旋轉起來,長劍還是如疾風暴雨般的攻向要害。本來還是正面抵擋,現在卻要全方位被攻。別說反攻了,自保比自己一個人時更難。頃刻間兩個人身上又被刺傷幾處,渾身鮮血淋漓,狼狽不堪。

這還是李西秦只想讓他們吃點苦頭,沒打算取他們性命,否則早交代了。

此時官道上已聚集許多觀戰的武林人士,見此無不大奇:“秦嶺雙煞怎被一小姑娘打成這樣,這是哪派的高弟啊!”

“咦!這小姑娘的劍法如此了得,好像是崆峒派的,又好像是令狐大俠的劍法呀!”

“不對,要是令狐掌門的劍法,秦嶺雙煞早到閻王報到去了,怕這會孟婆湯都喝過了。”

紛紛的議論傳入場中,康太和呂通有個地縫怕也想鑽進去,但求生要緊,拼命咬牙抵擋,面目猙獰。

崆峒派諸人都沉浸在李西秦如夢如幻的劍法裡,不捨得錯眼,巴不得秦嶺雙煞多抵擋會。

徐東城此時的心態和前些日子已大不一樣了,深知冤家宜解不宜結之理,對掌門師弟咳嗽一聲,使了個眼色。

莫東谷微微一笑,看了圍觀人眾一眼,溫聲道:“秦兒,秦嶺雙煞雖無禮,卻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給點教訓就夠了,放過他們吧!”李西秦當即應聲罷手,躍出圈外。

對秦嶺雙煞冷聲道:“憑這點微末的技藝就敢橫行江湖,我崆峒派乃名門正派不與你們計較,日後再不收斂,怕不會有今天的好運氣嘍!”說完一縱身躍回馬上,瞬間喝彩聲四起。

李西秦這一躍姿態之美,猶如臨空飛行的仙子,躍距之遠那就更不必說了。

康太和呂通面如死灰,發容散亂,臉上汗水混著血跡,狼狽的讓人同情。

兩人呆立半餉,康太深吸了一口氣抱拳道:“多謝莫掌門海量,饒過在下無禮之罪。日後定當回報今日不殺之恩。”

莫東谷朗聲道:“康掌門言過了,小徒年輕,下手沒個輕重,倒要你們兄弟吃了苦頭,莫某今日替小徒告個罪。”

說著話風一轉,沉聲道:“只是武林爭雄,不是隻憑武功高低,否則今天你打殺我,明天我復仇他,這個武林還不成亂世了。我輩武人習武為的是什麼?是為了行俠仗義,鋤強扶弱、匡扶正義的。而不是仗著武功去持強凌弱、尋釁滋事。想必貴派也不想就此從武林除名,將前輩先人辛苦創建的武功基業,從自己手上斷送吧!”

說著盯著秦嶺雙煞的弟子門人蔑了一眼,接道:“康掌門真該好好約束門人弟子了,趁著眼下還沒惹出大禍,否則就像小徒所說的,怕以後沒有今天的運氣了。”

康太羞慚無地,忍恥道:“我秦嶺派絕無復仇之心,今日實是康某失禮造次,留得性命已是萬幸。今後我定當約束門人,謹遵武林規矩。莫掌門寬恕之恩,康某銘記在心。”

說完一揮手,讓弟子牽了匹馬過來,對莫東谷拱手道:“敝師弟孟浪,打折貴派的馬匹,不敢耽誤貴派行程,就用這匹馬將就下。”

此時的康太煞氣全無,完全像個替家裡晚輩做錯事情,上門賠禮道歉的老人一般無二,神情蕭索。其門人弟子雖有憤憤,卻也被他一個狠厲的眼神壓下去。

莫東谷長嘆一聲道:“康兄能如此方是大善,武林風波險惡,稍有行差踏錯便會萬劫不復。又如何對得起創派的前輩先人心血。既如此,此事我們就此揭過。日後江湖有緣相見,也可言笑拳拳,就此別過。”

說完衝著康太一抱拳,示意門人弟子起行,不在耽擱。秦嶺派諸人避過路邊,待崆峒派一行遠去,路旁旁觀的也都走光。

秦嶺派幾個弟子憤憤不平對康太道:“我們雖不敵,但也不至於如此膿包。大不了都死在崆峒派劍下,也省得在這麼多人前現眼,這讓我們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抬起頭來。”

那個說話聲音大的弟子話音剛落,就被康太一個耳光打得滿臉是血。康太滿目戾氣,語調陰沉:“現在死了,也不用去現眼了,誰想死?我立馬成全他。”

說著滿面兇光盯著一眾門人弟子。剛才還唧唧歪歪的一幫人,瞬間鴉雀無聲,都低頭不敢對視。

呂通怯懦道:“師兄,都怪我不好,惹下這奇恥大辱,你有氣就責罰我好了,別拿他們撒氣。”

說著小心翼翼的看了康太一眼又道:“我們回去勤修武功,日後找回今天的場子。”

康太滿腹怒火正無處發洩,聽此勃然大怒,又一個耳光對著呂通扇過去。師兄積威之下,加之又是自己挑頭惹的禍,呂通硬是沒敢躲。生生的捱了一巴掌,直打得滿口是血,低頭垂首也沒敢哼一下。康太見此,怒氣稍抑。

長嘆道:“師傅當年臨終時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萬不可妄自尊大,說武林藏龍臥虎,並不允許我們出秦嶺地界。當時我雖應下,卻也心不服。哪知、哪知——”

說著頓了一下,拍拍師弟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還是師傅英明啊!虧好這麼多年我們謹遵師訓,沒有出去惹事。否則、否則——”

接著語氣沉重道:“崆峒派享譽武林幾百年,豈是浪得虛名。你看他們一個年輕弟子,我們兄弟都不敵,更何況其他人。不要再去自取其辱了,怕到時候毀派滅門了,我們兄弟九泉之下如何見恩師啊!莫掌門說的對,我秦嶺派確實需要整頓管制了。”

轉頭對眾門人厲聲道:“從今日起,誰再惹是生非,違反門規,立即廢去武功,逐出門牆。”

話音剛落,就聽到朗朗笑聲,一男子朗聲道:“秦嶺雙煞覺悟的好快呀!”

康太及秦嶺派諸人均大吃一驚:什麼人就在近旁,竟無從察覺。都忙四處張望,康太只覺得晃眼間,一道灰色身影消失在官道遠處。

一聲音遠遠送來,卻又清晰異常:“華山令狐沖就不打攪康前輩訓教弟子了,只盼秦嶺派從此走向正途,為武林放一異彩。”

康太忙運足內力莊聲道:“承令狐掌門吉言,定不負所期。”語音迴響,久久不息。

語畢,康太呆立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方長嘆道:“今日有令狐掌門這句話,也不枉這遭了。”接著對師弟呂通道:“派人仔細打探武林大會訊息,崆峒派這次怕是要名動武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