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的確是這樣,幾個師姐相對疑惑。
“那你現在喜歡他嗎?”趙西惠幽幽問道。
李西秦看著天上的月牙,出了半天神,才嘆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畢竟身份擺在那了。喜歡有什麼用?難不成讓我給人家做妾?還不如趁早斷了這門心思,自己也清淨。”
趙西惠捧著李西秦的臉,笑道:“你這心還是別死得好。師孃給你相中了一門親事。”
“啊!誰啊?”
不但丁西菲和陳西蘭好奇,坐在不遠處的羅西浩也站了起來。
自從看著幾個師妹從了宴客廳,一向不好酒的羅西浩也跟了出來。幾個女孩嘰嘰喳喳的私房話,一字不落地落到羅西浩的耳朵裡。聽到師孃給小師妹選了門親事,羅西浩的心禁不住地狂跳起來。
“華山派的謝少俠英俊倜儻,又家世簡單。師父師孃很是中意。要不是師父在武當答應了點蒼的柳掌門和峨眉的出塵師太。怕在華山就能把小九的婚事給定了。”
羅西浩聽著四師妹的爆料,心下大震。
忙走近了一步,就聽六師妹興奮道:“小九竟這般搶手?他們都是向小九求親的嗎?四師姐,快跟我們說說,點蒼和峨眉求親的人怎麼樣,你見過沒有?”
“武林大會那麼多人,我哪裡記得住?不過聽西軒師弟說,如果點蒼的柳隨陽被譽為武林第二美男,就沒有人敢稱第一了。說起來真有意思。柳隨陽和陳定方在武林大會上沒分出個勝負。不知道求親上能不能分個高下。”趙西惠說完嬉笑不已。
陳西蘭和丁西菲更興奮了,忙拉著師姐讓她說清楚。
正嬉鬧間,就聽李西秦掃興道:“別胡扯了。這些人我都沒興趣。他們都是衝著我的武功來的,哪有什麼真心實意?我這輩子不嫁人,就守在崆峒終老。”
李西秦說著慧黠一笑道:“不過他們要是真來了,便宜幾位師姐倒是正經。”
李西秦的話頓時招來三個師姐的追打。
“死丫頭,咱們是說正經的。敢促狹起師姐來。看我們不撕了你的嘴。”
李西秦忙笑著逃開了,才一轉身,就發現大師兄站在遊廊旁的一叢茂竹後。
李西秦嗔怪道:“大師兄,你不在裡面吃酒,跑出來聽我們女孩子的悄悄話幹嘛?”
羅西浩尷尬地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廳門。吶吶道:“我一向不好酒,看你們都出來了,就跟出來看看。”
李西秦看他還穿了一身舊衣袍,忙看向四師姐。
趙西惠忙問道:“大師兄,我今天給你送的新袍,你怎麼不穿?那都是小九專門給你留的。”
羅西浩心裡一陣溫暖,笑道:“謝謝師妹們惦記,我明天就穿。你們還不進去?師孃一會會問的。”
因有大師兄在場,悄悄話是說不成了。幾個女孩又進入宴客廳內。
看著師妹們悄聲低語地進去。羅西浩站在原地,眼睛閃閃發亮。
師父師孃是怎麼想的?小師妹這麼好的武功,幹嘛嫁到外派去。反正九師妹不願意離開崆峒,在派裡選個夫婿不是更好嗎?我抽空找師孃問問。
崆峒派的駐地宅院共有六進,李西秦和幾個師姐住在最裡面的一進的偏院。旁邊主院就是師父師孃的住所。
這個小偏院內的三間正房,中間作為小客廳,兩邊是兩間臥房。趙西惠和李西秦住一間,陳西蘭和丁西菲住一間。兩間臥房的窗外都種有一棵石榴樹。
因是女孩子所住,院內遍植花草。此時正是百花爭豔的時候。雖在晚間,仍有陣陣花香傾入房內。
丁西菲和陳西蘭惦記著晚上在演武場說的話。不肯回自己房間,仍賴在李西秦的房裡。
趙西惠捧出在長安得的賞賜,對兩位師妹道:“大師兄孤苦無依,沒有來源。我這銀子就留給大師兄。小九,把你得的銀子拿出來,咱們姐妹分分。”
李西秦賴在床上不肯動,一指包裹。
“都在那裡呢!除了幾兩碎銀子,那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怎麼分啊!你們哪裡是疼愛我的師姐?分明就是專門吸我血的蝨子。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分銀子可以,你們幾個可得幫我乾點活。”
“什麼活?”丁西菲涎著臉問道。
李西秦伸個懶腰,懨懨道:“我以後要做你們的教習了,可沒時間繡花做衣服。天快熱了。明晚我畫三件衣服樣子,麻煩三位師姐幫我做出來。”
陳西蘭嬉笑道:“這個容易,只要你能教師姐比別人用點心。不說給你做衣服,所有活都包在咱們身上。”
李西秦大喜,也不再裝懶了。一躍而起,抓住六師姐確認道:“這可是你說的。我肯定在你們身上用心。誰讓你們是最疼我的師姐呢!先去給我端盆洗腳水唄!”
“呸!還真上臉了?才拿你一點銀子,就給你使喚上了。你還真是個小姐命。”陳西蘭雖憤憤,卻也無奈地去給她打水。
這樣快活的日子,多好啊!嫁人有什麼好?我得跟師傅師孃好好談談。李西秦躺在床上愜意地想到。
第二天早飯之後,崆峒派上上下下一百多號人齊聚演武場。在掌門人莫東谷的要求下,李西秦當眾將她自創的劍法演示了三遍。
眾人看了都默不作聲。修為不高的弟子更是難掩訝異:這招數除了快以外,甚至不如入門的崆峒游龍劍法。可李西秦對敵時候所表現出的威力,又叫眾人無可辯駁。
李西秦見狀,大聲解釋道:“武學之道,講究克敵制勝之時,更要追求速度、力量和時機。我派現有的拳劍掌法,招數固然繁雜。但因拘泥於原有的套數,出手時往往失去最佳制勝時機。而招數是現成的,也是死的。修為高的人,僅憑几個回合,就能識破來招。我的這套劍術,講究的是速度和洞察先機。學這套劍法之前,首先得學習武學理論。沒有學會四象步的同門,暫時不宜練習。大夥在苦練武功的同時,武學理論也不能落下。師父,我想每天給大家講講一個時辰的武學理論。大家根據自己理解的進度進行練習。您看這樣可好?”
莫東谷自是點頭稱許。就這樣,一連幾日,李西秦上午對大夥講課一個時辰。然後現場指導大家的出劍方式。
有過數年教練經歷的她,指導起自己同門來,竟全沒有一點障礙。無論是講解還是演示指導,都語出自然,又要求嚴格。對自己的長輩們,也是如此。當真把自己又當成了教練。
何師孃被弟子糾正了幾次,老臉掛不住了。
一丟手上的長劍,氣道:“死丫頭,師孃和你倒像是反過來了。有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我不練了。”
李西秦忙狗腿地撿起長劍,拉著師孃告罪道:“師孃,就是因為和您老人家親。我才教得仔細的。我是習慣成自然,都忘了您是我的師孃。嘻嘻,別生氣了。我好好和你說。”
大夥見何師孃發作了,都鬆了一口氣。她能和自己心愛的弟子發脾氣,其他人可不好意思。李西秦糾正的有理有據,自己儘管身為長輩或師兄師姐,也只好強忍羞恥,聽她教導。
路西軒趁機落井下石道:“師姐,我們平時也沒看你怎麼用功。偏對我們還要求這麼嚴格。你可不能藏私,故意耍我們。”
“臭小子,武功一道,哪有取巧一說?你師姐我,也是起早貪黑、勤學苦練才有今天的。我昨天講的劍法理論,你可弄明白了?”
李西秦不好說自己的長輩或比自己大的同門。但對師弟,可就不客氣了。見路西軒苦著臉縮回人堆裡,其他人都靜靜地看著自己。李西秦不由地瞭然。
其實就像李西秦自己所說,她是習慣成自然。只是盡心把自己的劍法武功教授給同門。全然忘記了自己還是個晚輩。在這個尊師重道的古代江湖,自己這樣隨意,可不是亂了規矩。
這幾日教授下來,不但師兄師姐都沒有怨言,連一眾長輩也沒有異議。想來是師父嚴厲約束所致。看著滿場的一大群人,自己個個教起來,確實也累得慌。心思輾轉了一會,想到了解決之道。
“都怪我只想快點把自己會的東西教給你們。對不住大家,原諒秦兒的無禮吧!這樣吧!從今天起,我只講述武功劍理。每天再演示一遍劍法。有不明白的,先找自己的長輩去問。實在得不到要領的,再來找我。我不再現場指導了。師父,您看這樣可好?”
長輩們武學修為深,容易領會自己的套路。他們學會了,再去教自己的弟子。這樣豈不省自己很多事。
莫東谷知道李西秦的劍法武功看似簡單,其實博大精深。讓她一個人教習大夥,確實有些勉為其難。見弟子滿眼乞求地看著自己,也就點頭同意了。
就這樣,除了幾個同輩的大弟子跟著聽課外,其他的都是李西秦的長輩聽她講拳掌劍術。
李西秦也不求速進,每天上下午分別只講授一個時辰。其餘的,都有各個長輩帶領自己的弟子練習。她自己倒樂得自在。
何師孃自那日甩過臉子後,還當真不練了。每天只是陪著弟子,邊喝茶邊看大夥練功。
如此的好時光,一晃就是半個月。這天,崆峒派迎來了一撥遠道而來的客人。懨懨的何師孃頓時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