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節

兩人目光交擊，就在那一剎那間，小白看到了雷亞爾心中的畏懼，對方已經被他的一往無前的氣勢所震懾。

‘呼’

碩大的拳頭猶如一根勁弩直接入雷亞爾揮出的萬千槍影之中，‘砰’的一聲擊中斧槍的鋒刃。

雷亞爾心內的震駭簡直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容……他清楚的看見對方就是用拳頭硬撼斧槍，難道這世界上真有人的**比貫注了鬥氣的鋼鐵鋒刃還要堅硬。

雖然他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小白那毫無花巧的一拳，可是他無論怎樣施盡變化，仍給小白大巧若拙的一拳把他的所有虛招完全破掉時，才真正知道面前這個男人的可怕實力。

雷亞爾身經百戰，他一開始還抱着僥倖心理，將鬥氣運到斧槍鋒刃處，希望能夠借力橫飛，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沒想到小白這一拳擊中的地方雖然是斧槍的鋒刃，但他的胸口卻是如同被萬斤巨錘擊中一般，運起的鬥氣如同輕煙一般被疾風吹散，而一股狂猛無儔的力道如同疾矢勁箭一般直侵心脈。

“啊！”

雷亞爾斧槍脫手，直墮樹下，暴睜的雙眼中猶自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晴兒如同幽影一般出現在一棵樹稍上，看看林外百米處幾個正在落荒而逃的漏網之魚，向小白點點頭。

“撤！”

小白點點頭，帶着戰士們收攏敵軍遺下的戰馬馳回城裡。

又過了兩天，莫特帝國的主力大軍在黃金騎士里弗斯的率領下來到茨福考城外安營，他雖然率領了八萬大軍，包圍茨福考城似乎不是難事，但那也只是理論上的說法而已，畢竟真的要形成這麼一個包圍圈，兵力勢必分散，反倒容易被守軍各個擊破。因此，莫特人將主要的軍力都放在城西，這樣可以有效的防禦法亞軍的襲營，而且也有利於軍陣的變化。茨福考城的另外三個城門，莫特軍分別投入三千騎兵，用以監視並牽制守軍，一旦有情況發生，便可進行機動轉移。

針對莫特軍的布置，茨福考城的守軍按照闊特曼的布置也將主力部隊放在城西，一千五百名士兵分於另外三個城門監視敵軍動向，另外留下四千士兵和一萬名臨時組織的民兵隊伍做為預備隊留在城中。

莫特人的瘋狂讓晴兒大吃一驚，休整還未到一天……在黃昏的時候就開始進攻，在隆隆的戰鼓聲中，步兵在塔盾的掩護下進入距離城牆二百餘米處停下了腳步，重整陣勢。

戰陣中，莫特指揮官高高的舉起令旗連連揮動，近百輛投石車齊齊發射，城牆上除了留下少數觀察的士兵外，其他人都躲進字事先構築並由熊元霸加持過的掩體中。

巨大的石彈轟擊在城牆上，彈起、滾落……而令敵軍鬱悶的是，除了城牆上有幾個倒霉蛋被石彈砸死外，砸在城牆上的石彈就如同砸在鋼鐵上似的，崩碎幾片石屑便反彈而落。

“該死！那是什麼東西構築的城牆？”

里弗斯臉色陰沉，下達了攻擊指令……早已經排列好的攻城部隊立即帶着雲梯向城牆衝去，激烈的攻城戰自此揭開第一幕。

看着越來越近的敵軍，城牆上親自坐陣的闊特曼高高舉起了手臂，身後的戰士早在石彈的攻擊間隙沖了上來，進入指定位置。

“弓箭預備！射——”

數以萬支的箭矢如同疾風驟雨一般落向敵陣中，一時間鮮血四濺……在這種陣型下，弓箭手們幾乎不用瞄準，只需要開弓將箭送到城下就可以了。

雖然身邊的戰友一個個慘呼着侄是，可莫特軍依然邁關整齊的步伐，有序的推環節屍體推着攻城器械向城牆逼近，彷彿天上下來的不是追魂奪命的箭矢，而是毛毛雨。

“預備——射！”

……

弓箭手指揮官一遍又一遍地下枯燥的命令，一波一波的箭雨如同死神鐮刀划過的點點磷光，無情的收割着莫特士兵的生命，在短短的百餘米的距離，至少造成兩、三千人的傷亡。

“投石車準備！”

闊特曼大吼，最前方的莫特軍已經扛着雲梯向城牆發起衝鋒，後面更多、更密集的莫特士兵也沖了上來。

早已經蓄勢待發的投石車立即發出‘嘣——嘣——’的聲音，數以百計的石彈呼嘯着飛上天空，划過一道道粗獷的弧線，在莫特士兵的方陣中砸出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沖啊！”

莫特人的雲梯搭上了城頭，攻城的士兵們不斷的順着雲梯登上城牆，又不斷的發出凄厲的慘叫聲從城牆上帶着狂噴的鮮血跌落城下。

“咚-咚-咚-咚”

沖城車抵進城門開始兇猛的撞擊，但很快，魔法師所釋放的火球將它吞噬在魔法火焰當中，數十名士兵身上也被魔法火焰所點燃，慘叫着在地上翻滾。

面對自己的軍隊承受的巨大損失，里弗斯無動於衷，在他的眼中，那些正在消逝的生命不過是一個個數字而已……或者他從來就沒有重視過這些所謂的生命。

“加強對城門的攻擊，增派一個大隊，魔法團壓制城裡的魔法攻擊！”

里弗斯一面吩咐一面關注着戰局，一萬餘名戰士幾乎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中已經傷亡過半。

城牆上，闊特曼大聲喝令：“弓箭手自由拋射。投石機暫停攻擊，魔法師注意城門的防守，自願者投柴枝。”

所謂的自願者，就是城中的平民，他們將這些日子從城外積攢下來的樹枝之類的亂七八糟的向城下扔，剛開始的時候倒是嚇了攻城士兵們一跳，不知道是什麼神妙的武器，等到看清是柴枝之後，都以為是守軍為了擾亂攻擊者的視線而採取的措施，根本不以為意，也未向回報告，而在越來越暗的天色中，里弗斯等人也忽略了這個看似無用的舉動。

戰鬥仍舊在激烈的進行，除了守護中軍和威懾另外三座城門的戰士外，里弗斯將剩餘的近七萬人全部投入戰鬥……里弗斯根本沒瞧得起法亞軍，據他的情報，守備茨福考城的是一支剛剛重組的部隊，戰鬥力還比不上一支領主的衛隊，他的作戰目的很明確，根本不屑於使用什麼繁複的戰術，就是要利用手中的優勢兵力集中一點用最短的時間強行攻下茨福考城。

就在莫特士兵捨生忘死的攻擊中，城牆下的柴枝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幅面足有數百平方米。

闊特曼見時間已至，立即大聲喝道：“魔法師，放火！”

這次，從城上擲下的不再是柴枝，而是火球和火把，就在莫特士兵還在前赴後繼的搶登城牆的時候，堆積在城牆下的柴枝幹草被引燃，紛紛起火，迅速蔓延，熊熊烈火中，莫特士兵、雲梯、攻城車……全部陷進了火海之中，城牆下數百步內已經盡成火海，燒得敵人慘叫連天，變成無數在烈火中打滾哀叫的火團，轉眼間，城頭上再無敵人。

里弗斯如同岩石一般的面容這才微微變色：“快，魔法師滅火，命令部隊撤下來！”

等莫特人的魔法師將火撲滅時，那些陷入火海中的士兵和攻城器械已經無可挽回了，幸而沒有被火波及的敵人，已經如同潮水般的退卻。

雖然不甘，但里弗斯知道，今天晚上的攻擊必須結束，再打下去，可真的要士氣全無了。剛才還嘈雜的戰場忽然間覺得沉寂下來，士兵人們無言的將同伴的屍體挑出拖走焚化，一具具莫特軍留下的屍體則被從高高的城牆上直接扔下，守軍們站在城頭上，無言的看着莫特軍收殮自己人的屍體……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或許就成為其中的一員。

“看什麼看，趕快給我檢查城牆上下有無鬆動的地方，在城門後面多堆沙土，然後抓緊時間休息！”闊特曼罵罵咧咧的樣子，就象是一個兵痞。

闊特曼雖然在部下面前做着大大咧咧的模樣，等下城後，卻憂心忡忡的直接來找晴兒，等敲開房門後，卻又被告之晴兒不在房內，闊特曼只好再次的搖搖頭匆匆離去。

第一天的攻城戰比闊特曼想象中要激烈得多，或者說，他的內心深處重來未曾想過這守城第一戰竟會如此激烈，莫特士兵的彪悍如此可略見一斑。

闊特曼原本是從正規的軍事學院畢業，只是因為自己一直沒有後台，只能是從普通的一個小隊長做起，那時闊特曼的心中充滿了不平。

因為莫特人的入侵，他在戰鬥中大顯身手，憑藉著自己的英勇與作戰靈活逐步上升到師團長，本來還覺得自己防守這麼一座城市有些屈才，可是今天一戰他才感覺到自己當初的想法有多麼的可笑。僅一天的戰鬥，弓矢、滾木等物資耗用恐怖的嚇人，如果不是晴兒預先指示機宜，就算是給莫特軍造成一萬餘人的傷亡，恐怕自己也要損失不小，尤其是那些臨時構築的防禦掩體，拯救了許多士兵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