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畫的想法和江生不謀而合,弗西斯和南歌已經解開安全帶,隨時準備出艙。
“你們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高揚揪著衣裳,很糾結的開口,“萬一那邊不是周青怎麼辦?”
面對一路上都在照顧自己的專家,高揚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從現實出發,他還是覺得江生他們太沖動了。
“不是我不想救周青啊,就是……”高揚指著頭頂的大太陽說,“有煙霧不一定是人為的,也有可能是昨天下過雨,太陽光通過積水坑折射引起的火災。”
高揚說得不無道理,但是不去確認就永遠不知道真相。
“要不你就在這兒等我們?”江生不想讓大家一起跟著耗費體力,主要是喬畫看樣子也走不了多遠。
元易文摩挲著手中的營養液,情緒沒什麼起伏地說:“不合適吧,多待一小時,就多損耗一小時的氧氣。你這一來一回,得浪費多少個小時?先不說這林子裡安不安全,就光說你揹著的那個氧氣罐,能支撐你走個來回嗎?”
“你陰陽怪氣說什麼呢!”弗西斯一拳錘在太空球上,“忍你很久了!”
別看弗西斯平時嚶嚶嚶看起來很嬌弱的樣子,那是沒碰到他底線,真像元易文這樣三番五次搞內訌,脾氣再好的人都得問一句:“有完沒完?!”
眼看場面就要控制不住了,Do
is突然開口:“我可以過去看看。”
大家都忽略了這裡還有一個不需要氧氣就能比汽車還跑得快的仿生人,還是一個……或許擁有了自我意識的仿生人。
“你……還會回來嗎?”弗西斯有這樣的擔憂很正常,Do
is完全可以拋棄這群拖油瓶。
Do
is疑惑地偏頭:“弗西斯教授,我會服從您的指令。”
“別說話!”
喬畫“噓”了一聲,壓著音調問:“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好像是那邊傳來的。”南歌指著胡楊樹的方向。
喬畫趴在太空球底部,果然聽到了沙沙作響的聲音,像是整整齊齊踩在沙地上的腳步聲。
“Do
is,”弗西斯招招手,“過去看一下。”
“好的,弗西斯教授。”
“偷偷的,別被發現了。”
“好的。”Do
is在額頭上按了一下,瞬間隱形在空氣中。
南歌微眯著眼睛:“她還有這個功能?”
弗西斯目瞪口呆地環顧四周,“我不知道……”
他對Do
is知之甚少,最初只以為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科技仿生人,現在Do
is正在不停刷新他對“普普通通”這四個字的認識。
萬萬沒想到,塞巴斯蒂安竟然藏著這樣一個“武器”。
“它去哪兒了?”高揚問。
弗西斯兩手一攤,正想說“我哪知道”,就看到一個紫色的信號彈從胡楊林那邊彈出來。
緊接著,一群身穿黑色隔離作戰服的男人魚貫而出。
“人!是人!”高揚激動傻了,管他是敵是友,扯著嗓子大喊,“操!活的!活人!!”
他在太空球裡手舞足蹈,像餓了三天三夜的傻狗瞧見了肉骨頭。
“你再吵老子一槍崩了你信不信。”莫沉被他吵得頭疼,剛掏出槍就聽到上方傳來螺旋槳的巨響。
這回飛機隔得很近,不需要喬畫的火眼金睛,南歌就已經看清楚了,“是軍用直升機!!”
周圍的塑料垃圾隨著直升機帶起的風而狂舞,太空球被吹得微微晃動。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喬畫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遠處傳來大喇叭的聲音:“前方有人嗎?”
“操!”弗西斯和高揚朝夕相處數日,學會的最能表達情緒的就是這個字。
“是薄禹嗎?”弗西斯激動的回望著江生,想從他口中得到一個肯定。
“是他。”江生不會認錯自己的表弟。
弗西斯表現得比高揚還要興奮,“薄禹!羽絨服!!我們在這兒!操!真的是他!”
弗西斯喜極而泣,一頭埋進南歌的懷裡,嗚嗚嗚哭成淚人。
忙到現在都沒來得及洗個澡,鹹溼的淚劃過乾裂的臉頰,痛得弗西斯齜牙咧嘴。
反觀和自己相同處境的小江教授,就比他沉穩的多。
江生擁著喬畫,手指插i進她柔軟的長髮裡,輕聲說:“喬畫,軍隊來了。”
“真好……”喬畫抬手想要握住江生的胳膊,可惜最終事與願違我。
“啪嗒”一聲,抬到半空中的手臂砸在自己的胸前……
“喬畫!!”江生呼喊的聲音漸行漸遠,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她能感受到只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正在按壓著自己的心臟,一下又一下,彷彿不知疲倦。
漸漸的,胸口的痛感也消失了。
黑暗將她拖進了見不到底的深淵。
……
“天黑了,終於輪到了小鬼們放肆活動的時間……一個小鬼提著自己的腦袋,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他看到前面的小洋樓裡藏著一個落單的小丫頭,正縮在被窩裡小小的一團。小鬼想去嚇唬熟睡的小姑娘,就掀開了她的被子……”
“喂,高揚,你這是什麼垃圾故事?能不能講點溫暖的?”
“你個白皮金絲猴懂個屁!喬妹不是怕鬼嗎?我試試看能不能把她嚇醒。”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你他孃的你才是活膩了!”
“嚶嚶嚶,說話就說話,別罵人呀~說不過就罵人,你真野蠻!”
“你大爺的,說誰野蠻人?”
“……”嘰嘰喳喳的聲音比鳥叫還煩人,喬畫皺著眉頭睜開眼睛,看到一層層塑料薄膜,恍惚間還以為來到了新紀元。
“這是哪兒?”她的聲帶像被砂紙摩擦過,粗糙得不像本人。
“你醒了?”弗西斯抓著通訊器大吼,“小江教授,喬妹醒了!快過來!!”
喬畫尋著聲音望過去,發現高揚和弗西斯沒跟自己在一起,而是分別被裝在棺材一樣的隔離艙裡。
而她剛剛看到的薄膜,其實是類似於集裝箱的房頂。
喬畫回過神來,她不確定自己昏迷前看到的場景是不是真的,忙問弗西斯:“我們是不是得救了?”
弗西斯剛要開口,門口就響起薄膜被掀開的聲音。
“喬畫!”江生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