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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牛跟在紀師傅後頭默默走,藉著明亮的火把,他把周圍環境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甚至透過這密密層層的原始植被,他能隱約看到岸邊燈塔的亮光,盤算着要是燈塔每天都會點亮的話,這倒不失為一個明顯標記。

眾人走到入島的那個廣場就止了步,三三兩兩各找石頭坐下,捶捶腿,看看星星,無人往左上角的那條道走去。

紀師傅也不問,就跟着大家行動,傻牛往那個方向瞟了幾眼,除了火把什麼都看不到,但既然大家都在此止步,想必那條路的盡頭應該就是海盜們的賊窩。

紀師傅與老沈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輕聲聊天,紀師傅講些城裡的新情況給老沈聽,老沈的徒弟沿小道跑海邊玩去了,傻牛挨着紀師傅坐在地上,一臉痴呆表情,不動不吵,直到其他人都放風夠了,要回去睡覺了,紀師傅喚一聲,傻牛才從地上爬起來,默默地跟在紀師傅後頭回山洞。

邊上其他的工匠看到傻牛這模樣,都暗暗搖頭,有些同情這個痴傻的孩子。

一夜這麼過去,天剛微亮時眾人起床,又是一天幹活。

當天下工前,收拾工具時,傻牛從煤堆里撿了一小塊煤塊藏在懷裡,趁吃晚飯的時候,取出藏在行李里夾帶進來的紙和一隻跟鴿子差不多大的灰色信鷗,用煤塊草草寫下一封字跡不太清楚的短箋,將工匠的事告訴給大後方。書信給捲成小卷塞進信鷗腳上的信筒里,然後再把信鷗原樣藏好,接着各自洗漱出動放風活動。

等到大家回來睡覺,傻牛沒睡,他在洞里練了幾趟拳,活動了一下全身筋骨,等着所有人都睡熟的時刻,他才重新拿出信鷗餵了飲水和食物,接着將信鷗藏在懷裡,以極快的身法,直接從山壁上掠下,雙腳蜻蜓點水般交替在地上點了幾下,身影就竄出了這處洞窟,往外面去了。

看守洞口的海盜這會兒也都睡得東倒西歪,他們太放心這幫工匠了,一點警惕性都沒有,正好方便傻牛幹活。

傻牛身法不變,依舊以極快的速度從看守中間穿出去,就彷彿一陣風拂過,那幾個看守一下都沒警覺。

傻牛閃到一旁,躲在看守的視線死角里,掏出懷裡的信鷗,摸摸它的頸毛,雙手用力往空中一扔,信鷗在空中撲扇幾下翅膀,調整好方向,一頭扎進夜色濃重的天空,眨眼間就不見了。

傻牛原樣閃回洞窟,翻身睡下。

信鷗在夜色中與海風艱苦拼搏,在後半夜的時候平安降落在了停泊于軍港之中的朝廷戰船的旗艦上,值夜的士兵幾乎是第一時間看到了精疲力竭落在籠子上的信鷗,幾步衝上前,取出信筒里的紙條,犒賞了信鷗一頓豐盛的飲水和食物後,士兵拿着紙條來到船長的房門前,將紙條交給門口的親兵。

親兵立刻進屋喚醒船長,給他點燈。

船長看完紙條,連聲叫好,馬上拿筆重新謄抄兩份,再附上原件,吩咐身邊親兵等天亮城門一開,就送去行轅。

自從將軍們第一天入住行轅以來,每天軍港方面都要派人跟行轅互通消息保持聯繫,所以這一大早親兵來到行轅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接就見到了兩位將軍。

兩位將軍看到紙條也是大喜過望,有了燈塔這個明顯的標誌,海上的士兵們找起來就有目標了,而且還有礦石這條線,海盜就是躲海底下去都能撈出來。

將軍們馬上再派人喬裝打扮後,帶一份紙條抄件連同原件一塊送去小院,務必要帶欽差的口信回來。

很快,梁儉德收到了將軍們轉來的紙條,第一步計劃進展順利,讓梁儉德提了兩天的心多少放下來了一些,喚進來那名送信的欽差衛兵口述回信。

“轉告將軍們,我們必須在這幾天時間裡找到那個小島,程將軍下午出海,可能是半夜到的島上,讓戰船着重尋找半天航程內的島嶼,要特別注意是只有漁船能進的布滿礁石的海域,那個小島上有燈塔這個明顯標誌,應該比較好找。”

“大人,那礦石這條線呢?”

“我希望礦石這條線的最大用處是用來拖延海盜的時間,要是礦石上了島,紀師傅與程將軍就被動了。紀師傅要的那幾種礦石是用來冶煉特殊鋼材的,礦石是特殊,但不是數量稀少,我們將其數量做了特殊安排,可以在港口輕易發現對應的船隻。欽差密令里已命令海防道盡量拖延所有可疑船隻出港的時間,想來可以給我們多爭取一兩天,除非我們放把火燒船,但這容易引起海盜警覺,所以可疑船隻還是要平安出港。海上跟蹤一艘船並不容易,如果在航道內也就罷了,船來船往沒什麼好奇怪的。萬一真有一艘可疑船隻是海盜的,必定會中途脫離航道,那我們跟蹤的船就有暴露的危險,偏偏程將軍跟我們是單向聯繫,他只帶了三隻信鷗,現在第一封信已經回來了,還有兩封,為了確保後續計劃的順利,同時避免一切潛在的危險,我們必須得在那艘礦石船駛離正常航道前找到那個小島。”

“是,大人,屬下一定轉告將軍們。”

“還有,漁民那裡,讓士兵們再加把勁,多用些懷柔的計策,漁民們被海盜殺人屠村的手段給嚇怕了,不敢與官府合作,他們恐懼的心情我都明白,要是懷柔都不行,就嚇唬一下,反正給我想盡一切辦法撬開漁民的嘴,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漁民,他們熟悉海路,有他們指引,怎樣都比我們在海上瞎找來得強。”

“是,大人。”

“好了,就這些,你趕緊回去轉告將軍們吧。”

“是,屬下告辭。”

將軍們得了梁儉德的死命令,直接就把懷柔計策給拋諸腦後,他們早就不耐煩跟漁民用什麼懷柔策,要依着將軍們的做法,一個戰時通敵的罪名,抓幾個老漁民下獄,看他們還有哪個嘴硬一心庇護海盜跟朝廷對着來。

反正欽差說了要想盡一切辦法的,那麼懷柔閃開,嚇唬上場,卧底都上前線了,後方居然還一團糟,武將們都個個着急上火了。

好在將軍們上火歸上火,還是懂得如何辦事的,一番策劃後,新的命令送到軍港旗艦交給船長,船長馬上依令安排下去。

到下午的時候,那些走得比較遠專門在各處礁石捕撈海鮮的漁船滿載而歸陸續返程,卻沒留意到來接應的朝廷戰船的船舷標誌有些不太一樣,於是到了天快黑的時候,魚商和村民還有家屬都發現,有好幾條漁船沒有按時靠岸,連船帶人全部失蹤。

今日天氣很好,很適合出海,別的漁船都平安回來了,所以無人相信是遇到海難,正當家屬們焦急等待親人時,又有士兵腳步匆匆地來到村裡打聽是否有漁船自行回來,因為護漁的戰船回港後統計發現少接到幾條船。

這個帶着心理暗示的信息一下就擊垮了家屬們的心理防線,漁船自己沒回來,戰船也沒接到,天氣很好沒有海難,那唯一的答案就不言而喻了,不少女眷當場就昏厥了過去,之後整夜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在海灘上祭奠親人。

那幾艘被劫持的漁船上的漁民一晚上遭遇到了什麼無人知道,反正第二天城門剛開的時候,行轅的將軍們收到了最新消息,從漁民嘴裡得到了幾個可疑海域,連海圖都口授了。

而在親兵們出發送信之前,船長已經全港下令,即日起放棄搜尋無人島,轉而大規模搜尋淺灘礁石群,既是給海盜們營造出大軍壓境的實況,逼迫城中海盜的內應自亂陣腳,同時也是在大規模集體搜尋的掩護下重點偵查那幾處可疑海域。

梁儉德收到將軍們轉來的消息,心頭又鬆了一點,愜意地摸着鬍子品着一杯香茗,順便吩咐王國派人去碼頭看看貨物上船的事進行得怎麼樣了,貨裝好了就出發吧,他們出去後還要在海上卸貨再空船回來呢。

李小丫這時買了菜回來,春妮虎妞正在廚院里洗衣服,李小丫到廚房放下籃子,又喝了碗水,歇了歇汗,然後出來卷了袖子蹲下幫着一塊洗衣,春妮虎妞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悄眼望着今日當值的那兩個護院往後頭去了,馬上拉着李小丫低聲說起悄悄話。

“小丫姐,你發現沒,這個梁老爺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啊?哪裡不對勁?”

“這連着幾日我們都發現,有人大清早地從後門進來,穿得土不拉幾的,直接進了上房,也不知道和老爺在說什麼,房門關着,門口只有那個王副隊長。”虎妞道。

“真的假的?你們怎麼看到的?”

“就是你去買菜,我們在院里打掃的時候看到的。梁老爺那麼體面的人,怎麼會跟那種像苦力一樣的人來往呢?是不是很奇怪?”

李小丫舔舔嘴唇,“是挺奇怪的,不過這事你們還跟誰提過?”

“我們能跟誰說這個啊,不就只能跟你說。”

“那……還有別的不?”

“沒了。”春妮虎妞皆搖頭。

“好,我知道了,我忘記了,你們也忘記吧。”

“啊?!為什麼?”

“笨!主人家的秘密是我們能好奇的么?嫌這份活干膩了?我可沒幹膩,你們別連累我。”

春妮虎妞恍然大悟,悔得直抽自己嘴巴,“小丫姐說的對,主人家的事我們一概不知,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想過,什麼都沒說過。”

“好了,趕緊幹活,今天買了好菜,中午有好的吃。”

“好!”春妮虎妞馬上轉了情緒,幹勁十足地繼續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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