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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剎那我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吸氣上,然後還不等大腦反應過來自己看到了什麼,直接一個猛子又鑽回了水裡,向黑暗中瘋狂地游,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害怕那張面孔,也不敢回頭,耳聽得咕嚕一聲,估計是那個東西也跳水追了過來。

遊了幾下我就感覺壞了,在這個灰濛濛的水下空間,我根本找不到自己來時的路,罵了個巴的,那個水洞現在對我來說,就像消失了!想着我就往上上浮,腦袋一下子碰到了頂部,撞得夠嗆,差點兒又嗆水。

急切間也沒看清這頂部是人工開鑿的還是自然形成的,感覺有東西碰了我大腿一下,一想到那張恐怖的面孔,忙拚命往前游,邊游邊尋找上面看有沒有水洞。可惜熒光棒的光太暗了,我只能一寸寸『摸』着頂部遊動,很快,肺部的窒息感又來了,我暗罵一聲,急得幾乎有些要抓狂了。那種被水困住,明明知道有出口卻找不到的感覺,簡直比死刑犯等着上刑場還難受。

肺部越來越難受,我趕緊告訴自己,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亂』,能活一秒算一秒,他娘的老子真不想死。確實,我現在的理智完全是因為恐懼死亡,我相信,世界上沒有不怕死的人。像小說影視劇里那種視死如歸的,在這個現實社會,比熊貓還稀有。我記得在部隊的時候,有一次營區組織我們那些新兵去刑場觀看執行槍決,當時大家都是懷着好奇心和看熱鬧的心情去的,但是回來的時候,每個人都沉默了,雖然被槍決的人都是罪大惡極的要犯,但是當子彈從他們後腦打進去的剎那,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此停止。

即便是惡貫滿盈、殺人狂魔,等到臨死的時候也會腿軟,沒有人面臨死亡,一點兒情緒都沒有。

我胡思『亂』想着,以此來轉移注意力不去刻意的想要呼吸,終於在我的精神將要崩潰的時候,一個水洞的入口出現了,我拼了命地往上游,如果不是在水裡,我肯定會發出一聲狂嘯。

眼見就要浮出水面了,我已經預測到呼吸到空氣時的那種快感,可是就在此刻,我的腳腕突然一緊,頓時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上浮立即停止,這一變故簡直讓我瞬間抓狂,兩腳拚命狂蹬想要擺脫束縛。

可是抓住我的東西力氣極大,不論我怎麼蹬,它竟然毫不退縮,而且竟然將我一點一點又拖回水裡。

我這下子徹底瘋了,擠出肺部最後一口空氣,一個彎身,揮起拳頭向我腳下的那個東西打了過去,灰濛濛中,我能看清抓着我的,應該是一個人,他長着一張藍『色』而猙獰的面孔。藏地追蹤237

在水裡的阻力很大,我打向那個東西的一拳彷彿電影慢動作一樣,毫無作用。那個藍面孔根本不在乎我的掙扎,拖着我往更深的水中游去,恍惚間我能看到他抓着我的大手,五個手指頭中間,似乎還有蹼!

窒息帶來的眩暈讓我恍惚起來,漸漸地我發現水越來越混,但實際上是我的視覺正在衰退,這是明顯的大腦缺氧癥狀,我崩潰了,肺部的那種呼吸的慾望我再也無法壓制,我已經顧不上吸進一口水會不會把自己嗆死,當我打算呼吸的一剎那我甚至以為自己會變成一條魚,能夠把水中的氧氣過濾出來。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突然悶住了我的鼻子和嘴,遏制住了我呼吸的動作,緊接着我感到身體一沉,整個人突然浮出水面。

捂着我嘴的手隨即挪開,我立即張大嘴使盡全身力氣吸了一大口空氣,感覺肺都要爆了這才收住,然後慢慢吐出,宛然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這時我旁邊的水嘩啦一聲,我感覺到有東西出水了,一下子想起來剛才抓我的藍『色』面孔,心裡一個激靈,剛準備再次潛入水中逃走,突然聽到一個悶聲悶氣兒的聲音說道:“別跑了,在這裡,你跑不出去,我也不會讓你跑出去。”

“你是誰?”我一聽有人說話,恐懼感削減了不少,心說我靠,那藍臉怪物難道是阿發達?但是聽聲音卻更像是唱京劇的!狗日的不會是都爾頓吧?

“我是我!”那個聲音說著,一盞淡綠『色』的火苗跳動着亮了起來。

我看到,剛才抓我的那個傢伙,正提着一盞昏暗的油燈,雙眼冷冷地看着我。

那傢伙除了臉是藍『色』的之外,其他地方跟人一模一樣,不對,還有他的手,就像被燒焦過一樣,手指頭都是連在一起的。他的臉,根本都不能叫臉,我沒有找到他的鼻子,給人的感覺就像好萊塢大片里倒模失敗的地獄男爵一樣。

他的衣服很爛,我能看到『露』在外面的幾乎都是那種恐怖的燒焦一樣的肉,這讓我一下子想起了芝麻劉,不禁暗罵:“媽蛋,難不成是芝麻劉死不瞑目,來找我們算賬來了?老大,你找錯人啦,你應該找鬍子才是啊!”

“上來,跟着我。”那個人說完,轉身就走。

我藉助微弱的燈光,發現這裡也是一個簡陋的石室,石室的另一邊開着個門,門後不是甬道,看上去應該是一個更大的空間。

“我為什麼要跟着你?”我不明白這傢伙是什麼意思,他抓我來的目的是什麼?但是現在我感覺不到他帶來的危險,於是就壯着膽子打算問問清楚。

藍面孔停了下來,沒有回身,說道:“你不跟着我,就只能逃跑,我還是要把你抓回來。這裡的水洞錯綜複雜,你是逃不出去的,不信,你就試試,我樂意陪你玩兒。”

我相信他說的是真的,現在我完全處於弱勢,他沒必要再嚇唬我。我只好搖頭嘆氣,慢吞吞地爬進了石洞,問:“大哥,你是人是鬼?到底抓我來幹嘛?”藏地追蹤237

藍面孔的肩膀上下跳了兩下,我聽他笑的時候,嗓子就像拉風箱一樣,然後聽他道:“十五年前,我應該是個人。”

我靠,十五年前!“你都死了十五年了?”我立即向後退了一步,狗日的原來他真是鬼!

想不到藍面孔突然回頭,本來就扭曲的面孔變得更加猙獰,聲音也像走掉的唱片機一樣叫道:“你問這麼多幹什麼?是不是他們派你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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