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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腦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整個人如遭電擊,渾身劇烈一顫一屁股坐倒在地,眼前一黑差點兒就沒喘上氣來,但是隨即我站起來就沖雷子大罵:“你他媽有病啊?拿我老媽開玩笑你是不是活膩了?”

雷子被我罵得一愣,隨即也火了,指着墓誌大叫:“你他媽自己看,龐文玉,不是你媽難道是我媽?靠!”

我上去把雷子推開,趴在棺槨前面仔細一看,我絕不相信那是我老媽的墓誌,甚至我還存在着僥倖,雷子可能是看錯了,拿我開玩笑,或者,那上面寫的不是龐文玉三個字,而是諸如龐文宇、龐溫玉等多音字,但是事實上,那就是龐文玉,這三個字跟老爹離婚證上老媽的名字一模一樣!

突然感覺,那三個字就像刀子一樣扎眼,刺得我的眼睛陣陣刺痛,我幾乎有些情緒失控了,雖然我恨過老媽,甚至想方設法忘記她,但是在我心底,還是希望有一天她能跟老爹復婚的,可是,這個墓誌上的名字,就像一盆冰冷的冰水,徹底把我的希望澆滅。

不,不對,我慢慢恢復理智,不可能,老媽在我八歲的時候就已經跟老爸離婚了,而老爹第一次來到這個古墓的時候是三十年前,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如果老媽在那個時候遭遇不測,那我是怎麼出來的,孫悟空?

對,這是一個極大的邏輯矛盾,這不符合邏輯,想到這,我突然感覺抓到了希望,心裡一直在吶喊,這個墓誌上的人,不是老媽,雖然上面顯示的性別是女,但是中國十幾億人口,同名同姓的人海了去了,絕不可能斷言她就是我老媽。

太扯了,我苦笑,剛要給雷子道歉,這時不知小刀什麼時候蹲在我身邊也在看着墓誌,突然吸了口氣道:“我想起來了,當年我恍惚中聽到關爺他們一行人里有個女人,關爺似乎一直叫她——文玉!”

我本來臉上露出的笑容,一下子被小刀的話給瞬間冷凍了,猛然間我想起了在藏屍洞里發現的那張老照片,老爹攬着那個女人的腰,腦中過電影一樣,迅速把所有線索拼合起來,老爹說他跟老媽三十歲結的婚,今年老爹六十多歲,退回三十年,那時他們已經結婚好幾年了,也就是說,老爹第一次來這裡時,他們就已經結婚了,而老爹在照片中摟着的女人,也就是小刀說的那個文玉,一定是我老媽沒錯!當然不排除老爹也有外遇,但是他的外遇也叫文玉,而且還是個盜墓賊,這種巧合幾乎無限接近於零。

更何況,我想到了一個最能證明老爹不會有外遇的佐證,就是老媽給她買的那塊手錶。我試着反推一下,那張老照片上,老爹在下地的情況下依舊戴着那塊手錶,這是目前得到的物據結論,這個結論有兩個因素造成,一種就是老爹對老媽的感情深厚不移,另一種就是,老爹是個妻管嚴。我更傾向第一種可能,因為我認為第二種可能不會發生在老爹身上,他不是甘受妻管嚴控制的人,就算是,他戴手錶也只是在老媽面前裝裝樣子,一旦脫離老媽的勢力範圍,他就會毅然決然地摘掉手錶,但是照片中老爹戴着手錶,那就說明,要麼他對老媽感情不移,要麼就是有老媽在身邊,那就得出了另一個結論,老爹沒有外遇,但是他還摟着一個女人,那麼那個女人一定是老媽,也就是說,小刀說的那個文玉,絕對是我老媽!

可是,這還是無法證明墓誌上的那個龐文玉就是我老媽,我有些僥倖,從而也明白了,老爹那晚跟我講的那些話,有一大半都不可信,但是他為什麼要騙我?

鬍子搓搓手就道:“棺槨裡面躺着的到底是不是你老媽,咱們打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你至於那麼糾結嗎?”

我看他兩眼放光的神情,就知道這小子沒憋什麼好屁,他肯定是想藉著這個油子開棺摸明器,狗日的,太沒同情心了。但是最終好奇心說服了我,我真想看看,裡面葬的,到底是不是我老媽!於是我點頭道:“好,那就打開看看。”

小刀突然看着我說:“可能知道了,會比不知道更痛苦!”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裡面不是老媽,我可能做夢都會笑醒了,如果是,我可能會崩潰,但是他不了解我,一旦一些跟我有關的秘密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把它解開的話,會更加苦惱,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追着老爹不放的原因,被蒙在鼓裡的感覺,會讓我產生窒息的痛苦。

鬍子不等我說話,已經開始動手了,首先第一步還是聽,小刀搖了搖頭就道:“有些平衡觸動機關是聽不出來了。”然後站起來坐到他的棺槨前面,繼續發獃。鬍子切了一聲,並不理會。

煎熬的等待了半個多小時,鬍子終於忙完了開棺的第一道工序——聽。雷子在一旁就嘮叨:“你丫的開個棺材聽這麼長時間,別說裡面沒粽子,就是有粽子也等不及自己跳出來了。”

“你懂個屁,這叫小心駛得萬年船。”鬍子突然看着我,表情有點疑惑:“這是個二重棺,最外面這層是槨,沒什麼問題,可奇怪的是裡面那一層,好像是個實心兒的。關心,你老媽到底有多胖?”

“少扯淡。”我道:“你是不是不敢開呀?”

鬍子一瞪眼,笑話,試問天地間還沒有胡爺不敢開的棺材,不過我就是感覺有點兒怪,聽上去,裡面真是實心兒的。

我信不過鬍子,轉頭叫了小刀一聲,本來想問問他的意見,但是看他一直看着自己的棺槨發獃,並沒有理會我的意思,看來他是跟自己的棺材杠上了,只好嘆了口氣:“不管那麼多了,開吧。”

鬍子看着我就問:“你確定?”

“確定......吧。”其實被他那麼一說,我心裡也沒底了,這棺材這麼大,一個人再胖,也不可能把整個棺材都填滿,怎麼可能是實心兒的呢?

鬍子就說:“得,都這份兒上了還糾結個屁。”然後衝著棺槨拜了拜:“我說大姐,這可是您兒子起的頭,跟鬍子我可沒關係,你要是不想出來就老老實實躺着吧,讓你兒子瞻仰瞻仰遺容他也就死心了,你要是想出來儘管找你兒子算賬,你們家務事我就不插手了。”聽他嘮叨半天,越說我心裡越沒底,本想就這麼算了,找到老爹再說,但是恐怕老爹不會跟我說真話,還是自己動手來的實在。

鬍子念叨完鬼話,拿出撬棍插進棺蓋的縫隙裡面,大喝一聲:“起!”緊接着就聽撬棍傳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厚重的棺該應聲移開了一條小縫,同時我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傳了出來,那種香特別的淡,卻極容易被聞到,而且香氣不是花香,也不是防腐草藥的葯香,我有點無法形容,如果真的要形容那種香味的話,它更加像......少女的體香!

“我靠!”鬍子急忙鬆開撬杠,愣愣地看着我:“關心,你別告訴我,你老媽其實是香妃娘娘......”

“嗯?這味道我很熟悉!”這時一邊悶不出聲的小刀終於說話了,我們轉頭看着他,發現他的表情非常迷茫,隔了半天,小刀突然面色一變:“不好,我想起來了,當年我們戰敗,逃到山裡的那個晚上,我就是聞着這種香氣才睡着的!”

“什麼?你是說這香氣......”話還沒說完,我突然打個哈欠,沒有預兆的一股強烈的睡意襲來,讓我有些意識模糊。不對!我心裡一震,這香氣有問題,想着我忙捂住鼻子,但是已經晚了,我發覺我的意識開始渙散,無法抗拒的睏乏襲遍我的全身,四肢酥軟的就像麵條,直接躺在地上。

這時我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在吶喊,千萬不能睡!我拼盡全力咬破了舌尖,劇痛使我精神一震,但是意識只是一閃,馬上就像被抽走了靈魂一樣,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意念瞬間消散,當我閉上眼的剎那,我看到所有人都倒下了,惟獨奇怪的是,我感覺少了一個人。少了誰呢?我已經無法思考了,所有的意識迅速逃逸,最終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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