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鬍子又有了新發現,招手讓我們過去,然後指着乾屍皮膚上那些銅錢大小的屍斑,道:“這些人都是中毒死的,而且看這屍斑,他們中的毒,跟黃皮子老巢外面那幾個人是同一種毒,估計接下來的路,咱們要小心了。”

於蘇轉頭看向小刀:“你知不知道下面有什麼危險?是毒氣還是其它別的東西?別的你可以不告訴我,但這些關乎在場所有人的安全,你總不能還瞞着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着小刀。但小刀的表情依舊不起一絲波瀾,淡淡說道:“有些東西,我想不起來,也不願意去想。”說完就走。

於蘇又碰了釘子,鬍子本想再擠兌她一句,一看她氣得直摸槍,只好嘎嘎嘴,跟上了小刀。

台階向下幾十米,前面霍然出現了一面斷崖,手電照下去,深不見底,彷彿無底洞一樣,轟隆的水聲更加清晰,就來自斷崖下面。

斷崖的內側,有一條開鑿出來的,非常窄的石道盤旋而下。看看那不到半米寬的石道,外面就是萬丈深淵,直讓人咋舌,再加上下面陣陣襲來的涼氣,不禁有些腿軟。

小刀二話不說,貼着石壁就順着石道走了下去,帕安得跟波斯貓互看一眼,就道:“蘇,我們是搞科研的,不是探險家,我看我們還是在這裡等你們吧。”

於蘇本來就被氣頭上,一聽他倆說這種喪氣話,哼了一聲就道:“隨便,正好等黃皮子來了,你們還可以幫我們擋一擋。”說完,第二個走了下去。

其他幾個老外立即跟上,路過帕安得二人身邊時,紛紛伸出了中指,非常不屑。

鬍子拍了拍我,我點了點頭,也跟了下去,那倆貨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跟着我們。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過攀岩的經歷,那份刺激和來自深淵的恐懼,讓人着實不是滋味。我們雖然不是攀岩,但是我相信,攀岩的人應該從來沒有在黑暗中嘗試過。人類這種動物,往往對黑暗裡那種未知的恐懼,要比看得見的洪水猛獸要強得多。

我們現在就處於這種狀態之下,每個人都緊緊地貼着峭壁,利用僅容立足的陡峭石道,緊張地緩慢前行,身外就是無盡的黑暗深淵,沒有任何防護措施。那種疲倦,不是體力消耗上的,而是神經的極度緊張跟心理壓力帶來的,如果此時帕安得或者波斯貓再提出返回,我會不遺餘力舉雙手贊成,可是不知怎麼,似乎所有人都被長生侯的傳說牽引着,被無比滑稽的長生不死的真相催促着,竟然沒有一個人退縮。我緊緊地盯着小刀,此情此竟,讓我聯想到娘娘墓地底深淵的那一幕,生怕他心血來潮再來一次自由落體,那我就直接一頭撞死在峭壁上得了。

足足走了兩個多小時,深淵完全沒有到底的預兆,這時,小刀終於打出讓大家休息的手勢,所有人都呼出一口長氣,緊緊地貼在岩石上站着,雖然是休息,但誰也不敢放鬆,生怕一不留神掉下去。

鬍子比較魁梧,在這種情況下,他比任何人耗費的體力都要大,此時已經連喘氣都懶得喘了,一個勁兒地抽煙緩解壓力。

我問他要了棵煙,剛打開打火機,突然聽到一個老外嗷的一聲怪叫,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往他的方向一看,就發現他正愣愣地盯着他背後的石壁,那個地方,有一塊凸起的石頭,又滑又亮,眨眼間,那石頭竟然還動彈了一下。

“我靠!這裡連石頭都成精了?”鬍子說著,催促我貼着岩石過去,我們所在的角度有些看不太清,等走近了一看,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石頭,而是個活的東西。

那東西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它長得樣子跟石門上羅剎鳥爪子里抓得那個東西一樣,長得有些像蜥蜴,但是身上沒有甲皮,反而跟兩棲動物有些類似,再仔細一看,我一下子想起來了,這他娘的不是蠑螈嗎?想不到這東西竟然在這種環境里也能存活。

這隻蠑螈不是我們在寵物市場上經常見到的那種,它的身上有許多條狀的花紋,隱隱還泛着紅光,但是那種紅光絕對不是裝飾,看上去讓人有些不舒服。

那老外好奇心起,竟然踮起腳伸手想去抓那蠑螈,我突然想到在哪本科普書上看過,顏色鮮艷的蠑螈預示着它身懷劇毒,有的生存環境比較惡劣的地方,蠑螈的毒性連眼鏡蛇都能毒死,我不禁聯想到那些被毒死的,五十年前的科考隊隊員,心裡一驚,忙大叫不要碰它。

可惜天性喜歡冒險跟好奇心極重的老外,已經早了一步,一把抓住了蠑螈。這個地方几乎沒有什麼生物,蠑螈也沒有什麼天敵,對於老外的舉動沒做出任何反應,任憑老外抓在手裡,隨即只聽那老外突然一聲慘叫,猛地就把蠑螈甩了出去。

所有人都是一驚,再看那老外的手,迅速地變成了醬紫色,想不到那小小的蠑螈,皮膚上的毒性竟然這麼猛惡,這要是被它咬上一口,豈不馬上就能掛掉?

老外疼的嗷嗷怪叫,我們也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可是這地方本來就局促,連轉身都困難,我們想過去按住他都是個問題。

於蘇急的大叫隊醫想辦法,隊醫也是滿頭大汗,說這種生物毒素需要匹配的血清才能抗毒,你讓我去哪兒弄血清去?

“把他的手砍掉!”這時小刀冷冷地說了一句,其他人都是一愣,鬍子也跟着道:“沒錯,再不砍,等他毒氣攻心,大羅神仙也沒法子了。”

老外身邊的兩個人一聽,立即就把老外按住,掏出匕首比划了半天,硬是下不去手。

鬍子是個混不吝,關鍵時刻他比誰都果斷,只聽他罵了一聲,拼了命地擠了過去,奪過匕首就道:“操,我來!”話音一落,還沒等動手,那老外突然發了似地將鬍子推了一個跟頭,我忙一把抓住鬍子,這才沒失足,然見那老外皮膚上的醬紫色,已經蔓延到了脖子,疼的猛地把頭往石壁上一撞,突然向外一個反彈,人沒站住,嗷嗷怪叫地掉了下去,所有人都是一陣驚呼,紛紛伸手卻抓了個空,只聽那聲慘叫聲急速下降,最終消失在黑暗之中。

大家都傻眼了,愣愣地看着深淵不知所措。就在這時,峭壁上突然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沙沙聲,彷彿有數不盡的蟲子在爬動一樣。

小刀立即說道:“不好,把燈關掉!”話音一落,所有人都關閉了手電,於此同時,我看到,就在我們腳下的岩壁上,一大片暗紅色的,發著微光的花紋正在朝我們聚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