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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分給李建成和獨孤盛一行人的別院,穿過由牧場戰士把守的外院大門,方進至內院正門附近,一道霹靂般的刀光突然從半掩的院門後雷霆電射般狂卷而來,刀鋒未至,凌厲無匹的刀氣已令自己衣衫飄飛,面部生寒。

雖然沛然而至的長刀充滿一股有去無回的慘烈氣勢,但自己還是清晰的判斷出偷襲者仍留有部分餘力......試探,還是下馬威?

隨着席捲而至的凌厲刀氣,自己整個身軀宛若一根毫不着力的羽毛似的,就那樣自然而然,似緩實快的被刀氣帶起,隨波逐流般飄退數丈。

定睛打量對面長刀高舉過頂,與自己遙遙相對,雙目駭異,狠厲之色久久未褪,嘴角的那絲略有略無的嘲弄笑意業已化為無比凝重的偷襲者,只見他臉容粗豪古拙,頗有霸氣,身材雖與寇仲相若,但卻要魁梧上少許,眉宇間更充滿一種彷佛與生俱來的傲氣和神氣,再加上身手絲毫不遜色於比之“雷霆刀”秦武通還要高上一籌的的丘天覺——他會是誰?

在身着半舊武士服,毫無高手氣勢的來人身上逡巡片刻,這個因剃掉滿臉絡腮鬍須而使臉孔微微泛青的凶歷大漢冷聲道:

“此乃大唐太子殿下臨時行宮,閣下何人,竟膽敢擅闖此處?”

深施一禮,我不溫不火的的道:

“在下笑行天,前來拜會建成大哥和獨孤叔父,請問兄台高姓大名?”

人的名,樹的影!

聽聞來人身份,雙目之中忽地精芒大盛,深沉的殺機一閃即逝後,大漢語聲變得不卑不亢的道:

“在下顏歷,現受皇上之命保護太子殿下,顏某職責在身,還請笑兄證明你的身份?”

如果他就是那個同楊虛彥狼狽為奸的顏歷,那他老爹豈不是同李淵交情深厚的同輩高手“矛妖”顏平照?

如果是你老爹親來,今次事件說不定只是一笑置之,但憑你顏歷,又在明知不可能有人冒充的情況下還敢故意刁難,哼哼!

目露譏諷之色望向這個雖外相粗獷,實內心齷齪,現刻意挑起事端,方才又意圖給自己這個明顯應是牧場中人下馬威的卑鄙之徒,以及聞聲從院內奔出的四名隨行護衛好手,我不着痕迹的提氣朗聲道:

“小子笑行天,特來拜見建成大哥和獨孤叔父,還望賜見!”

直接被當作透明的空氣般忽略掉的感覺最是憋屈和憤懣,現在的顏歷就是如此......嘿嘿,面子是他人給的,但更是自己掙來的,對於不知自愛、居心叵測之人,又何必給他保留顏面!

在顏歷面容劇變,差點氣炸連肝肺,啜碎口中牙的背景映襯之下,院內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傳來,隨即一道親切溫和的聲音響起道:

“今日午後秀寧還道小天尚未出關,想不到數個時辰後建成竟可見到我的好妹婿!”

話音未落,院門已左右大開,一身穿嶄新武士服的青年男子在十餘人的簇擁之下迎出門外。

此人面貌與李世民有個五六分相似,身材亦相若,只是臉孔較為狹長,亦欠了李世民凜然的正氣,但雙目神采逼人,不問可知應是大唐的太子殿下李建成。

在他右側乃是一外貌毫不起眼,五十來歲年紀,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矮瘦若猴的小老頭。他最引人矚目的之處是那對似開似閉,深蹙明亮,開合間精芒電閃的雙目,正是獨孤閥的二號人物——獨孤盛。

左側則是一對形相獨特的男女,男的作文士打扮,一頭銀灰色的頭髮,可是模樣卻只像中年人,還長得頗為英俊,不過瞧他眼神,應是飽閱世情的老前輩。女子女身穿繡花長裙,長得雍容華貴,儀態萬千,雖鬢角花白,但滿頭秀髮仍是烏黑閃亮,極富光澤。

看二人這副世外高人、絕世強者的超卓氣概,再加上男的背背大盾,女的腰懸長劍,兩個記憶中的名字瞬間掠過腦際.......

按道理以李建成的身份和聲望是絕對請不到最擅聯手作戰,成名足有五十年,與歐陽希夷和王通等同輩,性愛遊山玩水,在一地從不停留超過一年的這對白道頂尖夫婦高手的。

那麼就只一個可能,是自己的皇帝岳父請他二人來護衛太子牧場之行的。這樣看來,現在李淵確是在力挺李建成,而李世民在宮廷鬥爭中處於絕對下風也就不難理解了。

除去五六個應是大內侍衛的高手之外,最左方一不過二十五六年紀,潔白、少女般嬌嫩的臉上泛着健康的紅暈,烏黑閃亮的頭髮以白中扎着髮髻,長得英偉不凡,氣魄懾人的男子尤其引起自己的注意。

他一對修長的眼睛具有某種令人害怕的深逮而嚴肅的光芒,銳利得像能洞穿任何對手的虛實。此時雖作漢人打扮,但第一眼望去仍可判斷出他乃是突厥人,且必是那個曾被畢玄推崇為青年一代第一高手,以一手“狂沙刀法”,爭得與跋鋒寒齊名的可達志。

目光快速掃過眾人之後,我連忙躬身施禮道:

“妹婿笑行天,見過建成大哥!”

“侄婿笑行天,見過獨孤叔父!”

在眾人灼灼的目光均在自己身上掃視,逡巡的當口,獨孤盛微笑頷首,而李建成更是熱情,搶前一步拉住我的手臂道:

“都是自家人,小天又何必多禮!來,我們到裡面敘話!”

這時,那個突厥氣宇軒昂的突厥男子雙目閃爍着耐人尋味,又含有莫名興奮的精芒上前一步道:

“小弟可達志,對笑兄早已心嚮往之,不知笑兄再會過太子殿下之後,可否同小弟單獨一敘呢?”

就在李建成眉頭微皺,想要開言叱責之前,我已長笑應道:

“原來是威震塞外的可兄,如此英雄人物笑某又怎能錯過,好,稍後小弟自當親往拜會!”

彪悍,英挺的可達志露出雪白的牙齒微笑頷首,隨即又對李建成微微躬身,這才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人已從剛剛會面的客廳內走出,可腦中的思緒卻仍在回顧着這次面談的種種相關——整個碰面過程中,李建成沒有說過一句拉攏、招攬的話語,僅是溫和親切的同自己敘話,並希望自己能夠早日偕同秀寧前往長安省親......

由此完全可以看出,李建成也絕非易與之輩。歷史上的他被李世民在“玄武門之變”中誅殺,輸掉了皇位之爭,恐怕最大的原因乃是他僅是狠在表面,而李世民卻是狠在骨子裡吧!

可達志房間,於距他兩丈外倏地立定,當左足觸及地面的同一時間,這已臻至大師級數的突厥青年高手就像有所感應似的旋風般轉過背對這方的虎軀,露出悅目好看的淡淡笑容道:

“聽聞月前笑兄在傷勢未愈的情況下戰平原‘中原第一人’寧道奇,不知此事可否屬實?”

對他的直言不諱渾不在意,我微笑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