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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窗口觀戰的火詫女插言道:

『也許岳霸自知不敵,所以不敢前去挑戰呢?』

趙德言搖頭道:

『非是如此,以岳霸刀寧可玉碎,不求瓦全的性格絕不會未戰先怯於任何人,不去挑戰的原因是二人早已交手過一招,武功不如的岳霸這才會一直隱忍不發。』

白清兒聽到這裡一顆心直沉下去,因為,她曾聽笑行天說過以“交手一招”的虛假事件矇騙過安隆,現在趙德言竟也知道,豈不是預示“邪王”與“魔帥”已暗中連成一氣。

顏歷語含諷刺道:

『岳霸不會找上笑行天,可他如此囂張的對待魔門中人,身為魔門“邪帝”的笑行天為何又會不聞不問,聽之任之?』

『那是因為笑駙馬已迎娶岳霸的外孫女進門,至於具體為誰,顏小友自己想吧!』

水詫女出言揶揄道:

『不愧為*鼎鼎大名的現任國師,消息可真不是一般的靈通喲!』

趙德言莫測高深的笑笑道:

『大明尊教與笑駙馬之間的決戰,我趙德言賭后者完勝。』

白清兒的心再向下沉,單美仙乃是岳山與祝玉研女兒的身份雖然對於趙德言早不是什麼秘密,但他現在表現的這般鋒芒畢露,是否昭示着失去畢玄長久以來的強勢壓制,一朝海闊天空的魔門“魔帥”將會不再蟄伏,而是大展拳腳,一飛衝天呢?

相公當初有殺死畢玄的機會卻寧願放過,難道真是表面所說的原因那樣簡單?還是......早已預料到現今的情況?

白清兒在思潮起伏間同時也給身為一個小小武官,竟敢直呼笑行天其名的顏歷暗暗記下了一筆帳——小女人的心思很是奇怪,起碼,對於早將整顆芳心全部系在笑行天身上的白清兒來說,張狂自負的顏歷已犯下輕慢丈夫這種不可饒恕的“死罪”!

『“一刀兩斷”趙國師雖武功不如妾身夫君,但能有這份見識卻實屬難得,小女子欽佩之至。』

李秀寧好看的黛眉微微一挑,柔柔的配合道:

『拂姐何出此言,沒聽說過趙國師還有這個響噹噹的綽號呀?』

早就對身為漢族,卻投敵賣國的趙德言極度逼視的紅拂唇角微翹道:

『半年多前在洛陽天津橋上,夫君一刀揮出,趙國師名聞遐爾的兩柄百變菱槍就均斷成兩截,這不是“一刀兩斷”嗎?』

趙德言:『......』

此時樓下躍馬橋上的戰況形勢再變,已愈來愈呈現出一邊倒的明顯趨勢,刺激的對方心緒不穩的岳山以勝上半籌的絕對實力為主,詭變玄奇,捉摸不定的七十二候刀法為輔,向節節敗退的晁公錯展開*,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的猛烈攻擊。

『嘭!』

可以躲閃移動的空間被對方天羅地網似的奇詭招法不斷縮減的晁公錯萬般無奈只好再度與斜劈而至的長刀直接硬捍,身軀劇震間,本是如嬰兒般紅潤嫩滑的臉孔再無半點血色,呈現出比之雪白鬚髮更甚的慘淡蒼白之色。

『轟!』

又是一次聲震西市的沉悶勁氣交擊,肥軀連震,形相狼狽的晁公錯喘息聲起,踉蹌後退,嘴角一縷猩紅的血跡清晰可見。

此刻晁公錯心中充滿無盡的悔意,早知如此,最開始時拼着讓李淵怪罪,也該傾盡全力與面前的岳山決戰到底,現在倒好,不出二十招就被逼到這般岌岌可危的窘迫困境,且還有一半原因是先前自己留有餘力,畏首畏尾造成的。

可這世界上又哪來的“後悔葯”可尋?

驚天刀芒劃破長空,帶起漫天潔白雪粉,以開弓沒有回頭箭的強絕氣勢,向避無可避的晁公錯頸間疾斬而至。

猝不及妨的“南海仙翁”勉力凝聚起驚駭欲絕,心膽決裂的神思,奮力揮拳轟向面容冷歷的岳山面部,圍魏救趙。

對於這垂死掙扎的無奈反擊,就連晁公錯自己也不抱有多大希望,奈何戰況至此,也只能孤注一擲,捨命一搏。

『咔!』

異變陡生。

直上雲霄的巨響過後,在晁公錯吐血負傷之際就飛身掠下,挽救其性命於千鈞一髮間的趙德言勉力壓下不斷翻湧的氣血,百變菱槍相互交叉,遙指被震退數步的岳山道:

『怨家宜解不宜結,舊事已經過去數十年,岳霸與晁兄又沒有殺父滅子的血海深仇,又何必要行那趕盡殺絕之事?』

面容無喜無怒岳山的眼中射出狠厲森冷的招牌精芒,鋪天蓋地的勁氣一波接一波湧向橫加出頭的趙德言與微微喘息的晁公錯道:

『我岳霸的事情哪輪到你趙德言來管,若閣下想要步上畢玄後塵,某家也無所謂成全於你!』

趙德言啞然失笑道:

『重出江湖的岳霸脾氣還是這樣又臭又硬,真不知道當初“天刀”因何會放過於你?』

『等你武道修為臻至那般境界自然就會明白,現在嘛,就讓岳某送你這自願受死的卑鄙小人魂歸地府。』

『大言不慚當世定以你岳山穩居第一,好,就讓我趙德言來領教一番憑“換日大法”苟延殘喘的“霸刀”究竟有何厲害之處?』

雪粉紛紛而下,天地一片肅殺。

形勢一邊再變,再度一觸即發。

『皇上駕到!』

隨着韋憐香尖細響亮的語聲,緊隨其後,微服便衣的九五自尊李淵帶同四名身着官服的親信屬下——裴寂,封倫,陳叔達,蕭禹在一眾大內侍衛的保護之下現身於躍馬橋畔。

在黑壓壓一片跪地叩首的人群之中,岳山,趙德言與晁公錯三人昂然而立。趙德言是不需與不能;後者則純是不能。

兩廂抉擇取其輕,噴涌勁氣犬牙交錯,致命氣機彼此牽引,骨子裡貪生怕死的“南海仙翁”豈敢冒生命危險做出叩拜動作,惟有膽戰心驚的在那裡強自硬撐。

揮手示意眾百姓平身的李淵長笑道:

『若非小弟今日前往東大寺,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見到雄風更勝往昔的岳大哥!』

不住催發狂涌勁氣持續凌迫趙德言與晁公錯的岳山頭也不偏一下的冷聲道:

『岳某與晁七殺乃是解決私人恩怨,若小刀你非是前來助拳就給我站到一邊靜觀其便!』

尷尬之色一閃即逝,李淵依然笑容滿面道:

『大哥行事小弟自然不會阻攔,可今次趙德言是以突厥使者的身份前來長安,這已涉及到兩國邦交,還請大哥看在小弟面上三思而行。』

噤若寒蟬立於原地旁觀的平民百姓聽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高高在上的大唐天子竟然如此客氣的與對方搭話,十數日前“懸屍立威”,且被今上喚作大哥的岳山究竟有何來頭?

說起來深知岳山稟性的李淵也是一片好心,是在委婉的點出以一敵二,對手又是同級數的趙德言與晁公錯兩人,應該見好就收,從長計議。

可假扮岳山的笑行天是什麼人,又怎會吃這一套?況且,即使以岳山本身的倔強脾氣,無論敵人有多強大,也絕對不會做出臨陣脫逃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