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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青姊,現在又不是營業時間,怎麼沒看到喜兒妹妹。』

青青眉目如畫的玉容現出一副愛屋及烏的動人笑容道:

『喜兒她就喜歡下圍棋,九指的那個追求喜兒的朋友,原同興社的三當家查傑此時正在陪她對弈。』

『同興社其實是小仲以前派來長安的卧底,查傑他的真正身份也是少帥軍的將領,為人很是上進。怎麼樣,喜兒對他有感覺嗎?』

青青幽幽一嘆道:

『喜兒同我當年差不多,都有點好高騖遠的想法,現在對於那個查傑,說句心裡話,印象還不錯,但卻遠沒到動心的程度。』

『未經歷過磨難的小女孩兒心中總是充滿無盡的幻想與浪漫,這並不奇怪。青姊稍後試着探探口風,看她是否也願意離開長安。』

『喜兒與我很是貼心,她也知曉我有離開長安的想法,若是前往江都,相信她會同意的。二人就在隔一間的屋內對弈,姐姐就去喊她們過來。』

『還是先將查傑喊過來吧,青姊也可趁機確定一下喜兒的心意。』

初次見到笑行天,表現的有些激動的查傑在見禮已畢,即急急的道:

『請問笑爺,少帥那邊的戰況進行的怎麼樣了?』

在知曉大概情形後,查傑先是臉色微紅,旋即又一臉堅定之色道:

『兄弟們在那邊流血拚命,而我查傑卻留在這裡追求兒女私情,真是愧煞人也。請笑爺務必允許查傑離開長安,前往彭梁與兄弟們並肩作戰。』

『這個絕對不是問題,只是,喜兒你就這樣放棄了嗎?』

『事業義氣為重,兒女私情為輕。』

望着一臉決然,堅毅神情查傑,笑行天大笑道:

『其實,兩者都很重要。不過,憑藉現在身份的你追求喜兒還有點困難,因為她這樣情竇初開的女孩兒最崇拜的就是英雄,只要查傑你日後能夠斬將奪旗,屢力戰功,又何愁喜兒不會喜歡上你。』

臉現激動,憧憬之色的查傑毅然道:

『請笑爺准許查傑立時離開長安。』

不久,笑容滿面的青青攜着明艷照人的喜兒迴轉屋內。交流的結果很是順利,喜兒已決定界時同往江都。

與知曉查傑的身份與決定,先是怔了半晌,旋即又唧唧喳喳,歡欣雀躍喜兒交談過數句,有晚宴需要參加的笑行天遂起身告辭。

走在已逐漸有客人上門的風雅閣院內,笑行天忽然挨近身側的韋公公低聲道:

『總是要在外面默默的等待,韋兄難道就不感到無聊嗎?』

『跟着聖帝這幾次就算作無聊,那老奴長期服侍你那皇帝岳父,總在一邊苦等他處理公務,臨幸妃嬪,微服出宮享受風花雪月,聲色犬馬,那豈不是更加無聊?』

本是打趣玩笑的笑行天:『......』

服侍人的工作,好辛苦,好無奈!

上林苑正門,

風liu瀟洒的“多情公子”侯希白正準備隨着三三兩兩的同道中人進入院內,忽地頓住身形,轉而行過正門數步處,狀極歡悅的道:

『趕早不如趕巧,想不到竟在這裡遇到笑兄。』

『一葉浮萍歸大海,人生何處不相逢,行天見過希白兄。』

剛從風雅閣正門走出,即同街道斜對面處的侯希白不期而遇,笑行天心道在如此時間如此地點與侯希白如此邂逅,絕對是偶然中的那個必然。

侯希白不愧為青樓中的常客,甫一入內,老鴇、龜奴立時熱情萬分的圍將上來。前者更是掛着職業笑容道:

『希白公子今次是否還要請紀姑娘相伴?』

就像回到自己家中般駕輕就熟的侯希白從容自若道:

『稍後再看看紀倩姑娘是否有時間吧,今次本人要陪同久別重逢的朋友先喝上他兩杯。』

當老鴇與龜奴注意到侯希白身後剛剛抬起頭來的那人,頓時現出難以置信的駭異表情;再看到後面韋公公那含有濃重警告意味的冰冷眼神,立時又噤若寒蟬,如墜冰窟。

待服侍的人等均退出屋外,侯希白才溫文爾雅道:

『得知笑兄已抵達長安,希白就無時無刻不期盼能與笑兄一會,奈何笑兄卻住在深宮大內,幸好,蒼天終不負我。』

『也許老天知道我們有“同逛青樓”的約定,所以才特意安排了這次邂逅。不過稍後小弟還要去參加太子殿下的私宴,恐怕已無法與希白兄行那開懷暢飲,縱情狂歌之事。』

『暢飲狂歌的機會有的是,今次希白是有事要請笑兄幫忙。』

『難得希白兄肯開金口,小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精神為之一振的侯希白笑眯眯的道:

『笑兄可聽說過展子虔其人?』

『展子虔,善畫佛道、人物、車馬、殿閣、翎毛、歷史故事等,觸物留情,備皆妙絕。“寫江山遠近之勢尤工,故咫尺有千里趣”兩句更是其風格的真實寫照。他的代表作應是著名的《游春圖》,其他作品還有《仙山樓閣圖》,《法華經變相》,《北極巡海圖》,《按鷹圖》,《人騎圖》,《長安車馬人物圖》.....以及....』

望着已隱隱有抓耳撓腮之勢的侯希白片刻,嘴角擒着一絲淺笑的笑行天才慢條斯理的娓娓道出《寒林清遠圖》五字來。

仰天大笑的侯希白興奮莫名的道:

『笑兄果是同道中人,現在我們所要談的就是這副展子虔的真跡《寒林清遠圖》。不瞞笑兄,希白已從你的皇帝岳父那裡得知六福的池生春已從你的另一個獨孤岳父那裡秘密購得此圖。』

微頓一下,侯希白做出拍腦門的誇張動作,進一步解釋道:

『小弟由於經常替長安的富人們,甚至深入宮廷為眾多妃嬪作畫像,故才得以知曉此事。現在《寒林清遠圖》既然已落到與你我均半點關係也沒有的池生春手上,你說,愛畫如命的我是不是該給他來個順手牽羊?』

『如果希白兄真的喜歡此畫,這樣做當然沒有半點問題。』

『可是問題還是出現了,第一,小弟本身是愛畫之人,若《寒林清遠圖》被竊,恐怕第一個就會成為被懷疑對象。第二,六福的那個鎮館許先生武功強橫之極,我並沒有把握有他在旁之時能夠盜得此畫。』

『所以你就將主意打到了小弟頭上,界時你繼續在上林苑花天酒地,炮製明顯的不在場證據;而另一邊小弟則在一個月黑風高、天寒地凍的夜晚,偷入他人居所行那雞鳴狗盜之事,對不對?』

侯希白老臉微紅,罕有的露出尷尬之色道:

『這確實是個不情之請,只是,只是我實在是太喜愛這幅真跡了。』

看到侯希白受窘,面容冷淡的笑行天終於開懷大笑道:

『能夠耍到侯兄的感覺真好!放心吧,你老兄的屬意應是小弟扮作那個“短命”曹三去為死鬼溫玉勝出頭,好“理直氣壯”的盜竊仇敵池生春的貴重之物。此事小弟不但贊同,而且還會鼎立相助。』

由雲間墜落塵埃,繼而又重回仙界的侯希白絲毫不以小小的玩笑為忤,反而笑逐顏開道:

『就知道笑行天為人最夠義氣,希白在此拜謝笑兄援手之德,並祝願笑兄不日即馬到功成。』

笑行天亦正色回禮道:

『希白兄千萬不要客氣,那個許先生真實身份是滅情道的許留宗,而那個池生春更是已死香貴的第二子,為人為己,小弟都會不遺餘力的去對付他的。時間已經無多,我們下次再會。』

心中大事已有着落,悠閑愜意的品着美酒的多情公子面帶微笑道:

『希白現在居所位於宣平坊,笑兄若得暇記得前去串門。』

宣平坊在唐初乃是有名的富人區,侯希白能夠住在那裡,足見在長安已混的如魚得水。

剛剛打開屋門,笑行天忽的止住身形,因為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已由走廊另一邊響起,隨即,紀倩玲瓏有致的香軀現身於門外。

『紀倩一來,笑公子就要離去,是否人家令你感到厭煩呢?』

閱歷豐富的青樓女子交際手腕,應對口才確是不同凡響。有些頭大如斗的笑行天只好含笑應道:

『只是碰巧而已,試問天底下的男子,又有誰不是挖空心思的希望儘可能的接近紀姑娘呢!』

『可是笑公子卻是趕着在離開呢!不如這樣,請人家到外面喝酒如何,誰都知道喝醉之後的紀倩,通常都會答應平時不肯答應的事哩?』

暗道紀倩比小鷺言語開放大膽多了的笑行天面具晶片後的雙目極其快速的連續眨動數下,方嘴角逸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道:

『是指付酒錢嗎?』

紀倩:『......』

『哈......』

不用說,撿笑的肯定是一旁默不做聲,靜觀其便,一個沒忍住的侯希白了。

在紀倩差點張牙舞爪的嗔怒哀怨中,笑行天偕同一直站在門外的韋公公落荒而逃,留下即將成為出氣筒的侯希白在那裡好自為之。

走在熙熙攘攘的回宮路上,笑行天忽然毫沒來由的傳音給韋公公道:

『聽聞當年一起隨同岳父起兵的劉文靜與裴寂兩位大人現在是面和人不和,不知是否確有其事?』

韋憐香略帶奇怪的望向笑行天一眼,方傳音回道:

『非但不和,而且明爭暗鬥的還很厲害,現在劉文靜抱病在家,已有好一段時間沒有上朝辦公。』

此時,一輛遮的嚴嚴實實的馬車由二人身側平穩的駛過。這本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但笑行天敏銳的靈覺卻感知到車內的伊人乃是嫵媚動人,俏臉布滿幽怨與無奈,正憤憤跺着小蓮足的胡小仙。

這是巧合,還是有意......

請待下一章:暴起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