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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臉神情變幻莫測,患得患失意味表露無疑的聞采亭猛的站起嬌軀,整個人瞬間變得笑靨如花,神采奕奕起來。

在這一刻,容光煥發的她竟然清麗的不可方物,嬌媚無雙。

長及腰臀,光可鑒人的亮麗秀髮輕舞飛揚,美在自信中,靚在翩躚里的坎坷女子櫻唇輕啟,喜樂無限道:

『弟弟你終於想起姐姐來了!』

『小弟豈敢有須臾忘記?』

一手攬住麗人纖細的腰肢,一手撫上其粉嫩滑膩的面頰,笑行天微笑道:

『亭姐若是得暇,可否與小弟同去見一個人?』

『見誰,難道還需要妾身從中幫忙不成?』

『需要亭姐作中間人和幫助小弟軟硬兼施,這個人就是滅情道的尹祖文。』

『是他!』

清楚感覺到懷中的麗人嬌軀一僵,同時秀眸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黯然,笑行天改為雙臂同時環繞住麗人纖腰道:

『只有做到可以平常心去面對已往的林林種種,亭兒你才能徹底打碎還在禁錮自己的無形枷鎖,才能真正敞開心胸,享受到不含絲毫陰影的真正快樂。』

事情一經挑明,聞采亭像做錯事的小女孩般低垂螓首,軟弱無力的靠在笑行天胸前道:

『弟弟難道就絲毫不在意界時人家會給你帶來難堪,還有人家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

『小弟早已經說過,那時我們還互不相識!』

聲音仍是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不縈一物,但此時此刻對於雖已身屬面前男子,但芳心深處依舊存有累積不散濃郁陰影的聞采亭來說,意義已是全然不同,

你儂我依的保持此種親密姿勢良久,境遇坎坷的麗人紛亂心情終於回歸平復,勇敢的抬起螓首,星眸晶瑩閃爍,神情迷離悱惻道:

『見完尹祖文,弟弟可以也陪人家去一個地方嗎?』

『亭兒有命,小弟焉敢不從!』

長有一張十分,十分欠揍臉龐的國公府護衛副統領陶仁彥今晚正好當值,不過在小樓前守夜的他人雖盡職盡責的立在這裡,心兒卻早已飛向它處:

『想不到經年未見,德妃娘娘依然如此傾國傾城,這般美艷無雙!唉,還是不要痴心妄想了,人家已經是地位尊崇的皇妃,而自己,也只能有命來心中思念,無命去實際擁有,還是想想小春樓的秀秀姑娘來的實際些......天殺的爾文煥,總有一日老子要將秀秀整個人兒都搶過來。』

『誰?』

隨着陶仁彥從胡思亂想中被驚醒的這聲低喝,一男一女兩道頃長身影由院牆上緩緩落入院中。

男子挺拔飄逸;女子嫵媚秀麗。

當眼現痴迷、垂涎神色的陶仁彥目光移至那戴有獨特面具的男子時,身軀劇震的他登時念起舊怨、心中充滿憤懣。可,那又能怎樣?

腹誹男恭謹無比的單膝跪地道:

『陶仁彥見過笑駙馬!』

『尹國岳可曾在樓在?』

『家主與德妃娘娘而今均在樓上。』

尹德妃竟然也在?

心下微感愕然,笑行天淡淡道:

『笑某與國岳大人有約在先,陶統領請頭前帶路。』

“狼多肉少”的大唐後宮中男女比例實在太過懸殊,尹德妃平時雖然極受李淵寵愛,但她的內心深處依然無時無刻不是患得患失,充滿沉重至極的無邊壓力。

深恐有朝一日年老色衰,或是不知何時就會突然冒出一名妖嬈狐狸精會受到皇帝格外恩寵的她雖然享盡人世間所能享受到的一切榮華富貴,可活的卻並不快樂。

當年被生父尹祖文懷有別樣目的送入楊廣後宮,繼而又陰差陽錯成為大唐的德妃娘娘,數年間所有發生的這一切她都是身不由己,均在隨波逐流。

身處爾虞我詐、步步危機的皇宮大內,她芳心深處的苦悶根本無從傾述,無法述說,甚至連借酒消愁,稍稍發泄一下都不敢——誰知道皇帝會何時來了興緻,突然前來寵幸,一個不慎觸怒天顏,先前所有的努力與付出就會盡數付之東流,她賠不起!

只有在屈指可數的回娘家日子裡,在居心叵測,毀了她一生的生父面前,她才能夠無所顧忌的盡情發泄,盡情飲酒。

一醉解千愁!

然後是酒入愁腸愁更愁!

女兒的幸福重要,自身的富貴榮華,權利地位更加重要;聖門的復振中興最為重要的尹祖文對此也只能莫可奈何!

幼時女兒完全認她擺布,現在雙方的關係已愈來愈變得相互依存與彼此利用,即使再怎麼自私自利,作為一個心中有愧的父親,作為一個給皇帝女婿拉皮條的國岳,對於親生女兒每次歸家都會放縱酗酒的行為,他也只能聽之......任之!

『啟稟家主,笑駙馬依約前來拜訪!』

掃視一眼雙頰酡紅,醉眼朦朧的女兒,心道一聲終於來了的尹祖文無奈起身出迎。

二十年前有過露水姻緣的老情人再度聚首,一方卻正巧笑倩兮的依伴在另一名男子——今代聖帝的身邊,心中迅速閃過一絲明悟的同時,尹祖文狀極豪邁的大笑道:

『笑駙馬與采亭大駕光臨寒舍,祖文幸何如之!兩位請稍稍移玉,我們到別處詳談。仁彥,你在樓下守衛,等閑不要打擾老夫。』

『爹爹您會見的是哪位貴客,難道還需避諱女兒不成?』

作為尹祖文的心腹手下,深悉安身立命之道的陶仁彥惶若未聞,悄然下樓。

已有七、八分醉意的女兒突然插言,雖心下不喜,尹祖文仍當機立斷道:

『小女醉酒,還請兩位海涵一二,裡邊請!』

分賓主落座....重整杯盤....

未等尹祖文開言,容貌,風情與張婕妤迥異,但卻毫不遜色半點的尹德妃搖搖晃晃的站起嬌軀,搖曳多姿的行至笑行天身旁,側坐椅上的美好上半身大幅度前傾,在酒精作用下麗色更增的精緻俏臉流光異彩,水汪汪的美眸中現露出無限好奇的意味道:

『可否摘下面具讓人家近距離看看你的面相?』

面對此刻非是莊嚴大殿上那個端莊高貴的尹德妃,而是回歸純真小女孩情懷的尹魅兒,嘴角扯出一絲淡淡的苦笑,笑行天依言現出本來面目。

『那次殿上僅能匆匆一見,現在嘛,嘻嘻,原來世上真有比女子長相還要好看,且又不失鬚眉氣概的男子存在!笑公子屈尊抵臨敝處,來,讓妾身先敬上一杯水酒。』

出奇的,對於身為皇妃的女兒這般失態,尹祖文竟然熟視無睹,含笑靜觀。

聞采亭對此雖心中不喜,但閱歷豐富的她卻也沒有表露出任何不滿的情緒來。

一口喝乾杯中美酒,見對方倒轉的杯口也已經是半滴未曾剩餘,本着醫者人道主義精神的笑行天不禁暗含幾許斥責與關切提醒道:

『小心肝!』

先是嬌軀微顫,繼而似水媚眼化作縷縷柔絲,星星美眸亮亮閃閃,尹魅兒亦嗔亦喜的膩聲道:

『小冤家,你是人家見過的最色膽包天的男人!』

笑行天:『......』

『人家醉了,借你的大腿枕上一枕!』

言罷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的麗人將螓首整個伏上目瞪口呆男子那微分的雙腿,就此再也不動。

親眼見證這一幕,尹、聞二人的內心想法雖截然不同,但面上卻俱是一副忍俊不禁的古怪表情。

也許是還嫌這出小小的鬧劇精彩不夠,溫香軟玉伏滿膝的男子竟然抬起右臂,又將大手撫上醉酒美人兒那似乎在輕輕顫抖的粉背!

微微一笑,見怪不怪的尹祖文開言道:

『不知聖帝今夜來此有何見教?』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小弟想與尹兄談筆交易!』

『祖文願聞其詳!』

『隨着飛馬實業各種新奇商品在全天下銷售覆蓋,日益成為上至王侯將相、中至權貴富戶,下至百姓大眾生活一部分的趨勢已是不可阻擋。如此一來,唐廷遲早會頂受不住上下各方愈來愈大的壓力,關中門戶也遲早會對飛馬實業全盤開放,那麼,尹兄有否希望自己成為飛馬實業在關中地帶的銷售總代理?』

談及正事,默默為自己點上一鍋走私而來,飛馬實業所出產煙絲的尹祖文一雙銳目頓時變得精光四射起來。

『聖帝就如此有信心自身能夠安離長安?』

此語看似不着邊際,實是直指問題關鍵所在。

『大明尊教那些不值一提的跳樑小丑;石之軒與趙德言這對爾虞我詐的鬆散組合;唐皇岳父與明爭暗鬥的三個大舅哥;隱在暗處,隨時準備發動雷霆一擊的梵青慧與佛道兩派,尹兄難道看好他們這群蝦兵蟹將?』

霸氣無雙,睥睨一切的反擊同樣犀利難擋。

尹祖文仰天一陣長笑道:

『聖帝最終能否力挫敗四方雖然還不能肯定,但這份凜然霸氣已遠非石邪王可比!好,我尹祖文買你贏!』

『巨大的利潤之後就是交易條件-,希望尹兄你能夠順利辦到。』

『聖帝請直言無礙!』

『我要你去陷害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