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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領導想捂蓋子,那顧的行為,只是工作作風問題。出發點是好的,也是為了純潔黨風。只是在具體措施上,違背了有關規定。應該檢討的檢討,應該處分的處分。換一個地方,照樣當官。至於況超群,頂多就是官僚主義的問題,提高認識也就行啦。這樣的話,除了受害的當事人不滿外,相關官員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如果領導想要較真,那麼這兩個人就慘了。被‘雙規’,這是跑不了的事,說不定還會要追究刑事責任。就憑‘二狗子’剛才通話的內容,判上幾年刑,一定也不冤枉。對況超群來說,好多事就都會出現了不確定因素。

由於不知道風向如何,整個會場上顯得特別的安靜。特別是顧,一掃在這之前的威風,變得可憐巴巴的樣子。眼睛不停地在人群,希望能找到一根救命的稻草。況超群也一反在這之前的安之若素,而是急匆匆的找了個地方打起了電話。

這邊的領導,還在籌划著下步的處理意見,那邊的葉嬋娟,早就撲到了龍若海的懷一聲,大哭了起來。哭聲打斷了領導們的交談,有人不舒服地將目光掃了過來。畢竟,下屬出了這麼大的洋相,作為領導當然是感覺到臉上無光。特別是趕來幫腔的過站錯了位置,心情本來就不好,當然更是一臉的不舒服。

“看什麼看,不是你們部下作的孽,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人家哪能這麼傷心?哼,小葉子的身體出了問題,我看你們怎麼對她們一家人有所交待!”還沒等到龍若海開口說話,葉嬋娟的姐妹保鏢魯祥雲就不答應了。她把眼睛一瞪,搶先朝着官員們就發了難。

宋書記輕輕地擺了擺手,制止住了所有人的說話。他主動走到龍若海和葉嬋娟面前,彎腰鞠了一躬,然後才歉疚地說道:“對不起,是我們的工作不到位,讓你們受了委屈。”他這話一說,慌得龍若海夫婦連忙搖手不停。對方是誰?是青兒的爸爸耶,兩個人怎麼敢失禮。就連雲兒也不敢造次,趕忙扶着宋書記的臂膀說:“宋伯伯,我們大家都知道,怪不得你的。”

宋詞鞠躬之後,拍了拍魯祥雲扶住自己的手,然後神色肅然地轉向了大家。看到宋書記如此態度,大家也就意識到了領導的立場。沒有等到他開始講話,場上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郭飛揚雖然沒有參加研究處理意見,但也在宋書記這一鞠躬之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畢竟領導者的心意,那是不好揣度的呀。

“同志們,我們剛才參加了一場荒誕無稽的違紀案件審理。事實真相是什麼?我想不需要我再一一細說。現在,我直接宣布初步處理意見。朱定軍,冒充高幹子弟招搖撞騙,勾結少數腐敗分子陷害打擊人民警察,由回京城併案處理。錢一飛,接受詐騙犯的腐蝕拉攏,插手基層工作,為其犯罪行為推波助瀾,由省紀委立案審查。顧,接受腐蝕拉攏,製造冤假錯案,由省、市紀委聯合查辦。其他人員的問題,待事實查清以後,一併處理。”

宋書記的話不長,句句都說在要害上。每說一句,都會贏得一片掌聲。場內的消息,很快就被徐大勇和李小江傳遞到了食堂外邊的廣場上。遲大爺流下了激動的淚水,帶頭喊起了口號:“龍若海,我們支持你。”在他之後,所有的人都喊了起來。

“老張,民意不可違呀。”宋詞聽到之後,對張書記感慨地說道。接着,他又和張書記一起來到了龍若海家的幾個老人身邊。宋詞握着‘老夫子’的手,慚愧的說道:“老人家,我們工作不到位,讓你們全家都受驚了。我代表省委向你們表示誠摯的慰問與歉意。”

‘老夫子’雖然有點迂腐,但也並非是不通世故之人。人家省委書記能如此放下身架說話,他當然也是笑臉相迎道:“哪裡,哪裡,宋書記言重啦。下面的人胡作非為,你們哪兒能夠全部都知道得清楚。能讓我們家小龍的冤案得以昭雪,這都是宋書記、張書記的恩德,我們全家也就感激不盡啦。”

“哈哈,老人家過獎了。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你們能否給我一個薄面。”“言重,言重,宋書記儘管吩咐。”事情到了如此狀態,也就算是求得了一個基本圓滿的狀況。至於當事人所受到的心理傷害,那就是很難說得清楚啦,難道還能讓再讓組織上怎麼樣?

誰也沒有想到,寧書記在這個時候提出了一個讓大家都感覺到驚訝的要求。“老人家,我看到嬋娟這丫頭,一看就很我家青兒差不多,都是很善良可愛的孩子。我想收她為乾女兒,不知你們幾位做長輩的意下如何。”

聽到宋書記在誇葉嬋娟,嬋娟的幾位長輩都很開心。但是當他們聽到宋書記的提議以後,還是都驚了一下。如此人物,在如此時間,提出如此的提議,確實是讓人有點感覺到有點不可思議。‘老夫子’到底是閱遍人生的長者,眼睛一轉,就明白了宋詞的題外之意。既佩服對方的良苦用心,也為對方器重自己孫女婿而高興。

發生了這麼大的一場鬧劇,要說讓龍若海一點沒有想法,讓他的親朋好友沒有反感,在社會上沒有負面效應,那是不可能的事。最好的解決方法,當然莫過於此。省委書記把嬋娟收為乾女兒,鬧劇變成了喜劇,誰也沒有非議。當然,如果沒有宋詞對龍若海的器重,那也是空談。有情緒也好,有怨氣也罷,關他宋書記屁事。

‘老夫子’捋了捋頜下的白鬍須,揚聲笑道:“宋書記,你費心了。這是好事,算是我們高攀啦。我沒有意見,聽他們孩子的。”聽到老爺子表了態,葉校長也跟着附和道:“我們家的事,老爺子說行就行。親家公,你的看法哩?”

龍若海的爸爸,雖然只是一個普通工人,也在社會上走了這麼多年,特別是開了這麼久的茶樓,也算得上見多識廣的人了。省委書記要收自己的媳婦為乾女兒,這是求也求不到的事。當然是滿口贊同地說:“親家,你作主就是啦。我們兩家,還有什麼不好商量的事。”

“好哇,好哇,這是一件大好事,我來為老師擺酒祝賀。”說話的人是組織部長鄭克如。開完常委會以後,他就一直圍繞在‘老夫子’身邊,老師長、老師短的喊個不停。他是想用這種方式,來挽回自己的愧疚。

當初,幫況超群拿掉龍若海副局長一職的事,如同梗塞在喉嚨的一根刺,總是會讓人感覺到有點不舒服。此時聽到宋書記要收乾女兒的事,當然是樂得幫助捧場。既彌補了自己的缺失,又迎合了省委的領導,何樂而不為。

一場治安大隊長遭人劫持的鬧劇,就這樣以喜劇的形式落下了帷幕。有這麼多的領導在場,其他的善後工作,也很快就得到確定。以小曹為代表的一些人,由市紀委負責查處,其他涉及到刑事案件的事,也由省公安廳統一調度。這些明面上的事情好說,包包紮扎就算了事,畢竟誰也不想為組織上抹黑。

當天晚上的酒席,是揚帆幫着張羅安排的。不但郭廳長、魯局長、許市長參加了,就連張書記也沒有走,說是一定要喝上老宋家的喜酒。過參加,可也不敢得罪這麼兩個省委副書記。只是坐在酒席桌子上,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消息傳到省城高書記的耳水平就是不一樣。他一聽到消息,就明白了宋詞的弦外之音。他在電話道:“老宋,有你的,一舉兩得。好事,好事。有時間的話,把你的乾女兒、乾女婿請到省城來,我請他們喝酒。”

幾家歡樂幾家愁。對於這樣的結局,各人內心的感受當然是大不一樣。酸甜苦辣,各人自知。揚帆的臉色基本沒有什麼變化,如果不加以注意的話,幾乎能以為他有點無動於衷。其實不然,他是苦在心到只是為了圖個軟着陸,不想傷和氣,竟然落得個南轅北轍。

況超群是飛揚跋扈不談,人家有個大靠山。就連顧這麼一手,真的是欺人太甚。人家是先斬後奏,他們連起碼的報告程序都給省略。再這樣下去,自己也不知道會落得個什麼樣的下場。他在心自己的工作思路,這也就為後來寧北縣的整頓奠定了基礎。

況超群是鐵青着臉回到自己辦公室的,一進門就將風衣狠狠的摔到了沙發上。就連周秘書進來幫他泡茶,也被趕了出去。他從抽屜里掏出一包用於招待客人的香煙,大口大口地吸了起來。一邊吸着煙,一邊在腦海里過着電影。

沒有想得到,那個朱定軍竟然是個西貝貨,根本不是什麼高幹子弟。只是他的爺爺,曾經做個一個領導的警衛員。這小子就扛着這麼一層關係,到處招搖撞騙。自己可被這小子害慘啦,落下了丟人現眼不說,還平白無故的樹下了龍若海這麼一個大仇。

人家才是真人不露相哩。不但和喬家兄弟是朋友,和李家兄弟的關係也不賴。現在更是登峰造極,成了宋書記的乾女婿。任何一層關係給了自己,都是飛黃騰達的階梯呀。自己怎麼就這麼傻,得罪了這麼一個雷得沒邊的人哩。

晚上宋書記家收乾女兒的晚飯,他不是沒有接到邀請,也不是他不想參加。只是葉嬋娟那麼一段當庭指責的話,等於已經是撕破了臉皮。那麼多的人,都聽在耳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去赴這個宴。即使龍若海顧着情面不說什麼,還有許哩。別人不說話,他都會開炮的。還有那個喬小兵,那個‘小諸葛’,一個比一個的嘴巴毒,自己能受得了嗎?

他坐在沙發上抽着悶煙,又想到了‘二狗子‘的那個電話。張家的這個劣種,還不是一般的過分,謀殺治安大隊長的主意,都敢說得出來,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事?到底是草莽出身,不管發多少財,有多少錢,總是脫不了一身匪氣。真是一塊扶不上牆的臭狗屎呀,再這樣下去,自己非得被這爺兒倆拖得完蛋不可。不行,我得脫身,我得擺脫眼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