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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秘書況超群也是十分的辛苦。在辦公室里談話的人,因為精神集中,還不怎麼覺得疲勞。他在隔壁辦公室,只能是孤獨一人打瞌睡。為了不誤事,只好拚命抽煙,拚命喝濃茶。

抽煙的結果,是滿嘴都是苦尾子。沒有辦法,萬一睡著了以後,就會招來不可想象的後果。隨着向侃的即將高升,他也將會外放,擔任一方大員。在這關鍵時刻,他可不敢掉鏈子。

裡面的客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來頭?這個問題一直在他的腦海中思索。那個錢秘書還好說,畢竟是省委張副書記的秘書。給他的面子,就是給的張副書記的面子。

那個年青人,就讓人感覺有點奇怪。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大,氣勢卻比向書記還要大。就連許市長也只是做陪客,基本沒有吭聲。裡面談論的事,況超群明白得很。只是他也無從發表意見。這是大人物之間的博弈,小秘書根本無法介入。

過一會,況超群就進去幫着加一下開水。其餘的時間,就這麼坐在這兒胡思亂想。好不容易聽到向侃叫喚,讓他送客人到賓館去。司機早已被打發回家休息,還好在況超群有準備,把汽車鑰匙給留了下來。

到了賓館之後,他就準備趕快回家休息。一夜不睡確實是太累人。白天又沒法子休息。乘着天還沒有大亮,稍許休息一會也是好的。沒想到那個朱少爺卻很是熱情地拖住他聊了一會天,

朱少爺說話很是和顏悅色,一點也找不到與向書記、許市長對話時的那種耀武揚威。在錢秘書的介紹下,兩個人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

這個時候的況超群,在為自己有幸結識紅色家族的人感覺振奮。作為一個農家子弟,在這種只可仰視的群體面前,總是不可避免地有着一種先天的自卑。還好,朱少爺的態度平易近人。

況超群在聊天的時候,向侃在自己辦公室躊躇了好大一會,最後還是很快確定了自己的策略。這個事情容不得自己推託,也容不得拖延。只有不兜圈子,不繞彎子,自己直接找魯光淦說話才是。

不是他找不到人來幫着做工作。只要一聲令下,憑着向侃在淮東的多年經營,還是會有不少人搶着幫助效勞的。

向侃考慮的不是這個問題。轉來轉去,還是要找到魯光淦。與其那樣,不如直截了當地進行勾通。這種事,不是多能見陽光的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險。真的傳了出去,絕對會引起社會的轟動與動蕩。

再說,不管是誰幫着去做魯光淦的工作,都不能排除會有失敗的可能。倒不如由自己直接對話,反而顯得穩妥一點。畢竟魯光淦是想要前程的人。只要有追求,事情就好辦。向侃思前想後,終於拿定了主意。

此時的魯光淦,已經感覺到了輕鬆。從現在開始,到後天早晨,自己的屬下,將對裘一飛和會所的骨幹發起連續四十八小時的最後衝擊。衝擊的目的,就是要掀開‘豪門會所’的背景,並且落實最終處罰結論。

不管衝擊的最終結果是什麼,後天上午,案件的卷宗都要報送到檢察院。到了那時,警方這邊的壓力就要大大減輕。

四十八小時之後,罪犯的親屬就會把說情的鋒芒轉向檢察院。魯光淦是個精明人。他知道這最後的時間也不能大意。此時,他就在考慮,找個什麼樣的理由,出去跑上一趟,以此來避開罪犯親屬的最後說情。

‘鏑鈴鈴——’,辦公室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這幾天,魯光淦最怕的事,就是接電話。萬一給哪個實力人物給纏住了身子,白白結下一段怨懟,那又何必哩。

一看電話號碼,是市委書記辦公室的電話。這個號碼雖然平時與自己沒有聯繫,但魯光淦還是一看便知道的。在官場上混,這也是最基本的入門做法。對領導的電話、車子號碼必須熟記於心。不然的話,很容易讓機遇從身邊溜過去。說不定呵,得罪了人都不知曉。

“你好,我是魯光淦。請問是哪一位領導?”這話說得很有水平。在市委書記辦公室打電話,不一定就是書記本人。但開口就稱領導,那肯定沒有錯。

“是魯光淦同志吧,我是向侃。”向書記的聲音很隨和。伴隨着他的笑聲,更是加重了幾分親切之意。

“是向書記!你好,你好。請問書記有什麼指示?”魯光淦聽到真的是向侃,平時也算得上是久經考驗的心臟,此時也控制不住的加快了跳動。這也難怪,別看支隊長在普通警察面前是大人物。在市委書記面前,也只是值不得一談的官員而已。

聽到魯光淦充滿敬意的說話聲,向侃笑得很開心。笑聲中,他關切地問道:“光淦呵,祁局長馬上就要退居二線,你有什麼想法嗎?”先是只呼名字,現在是不再提姓氏,加倍體現了親熱。後面則是直接的拋出了橄欖枝,就看魯光淦如何應答了。

“謝謝書記關心。我的想法,當然是能為黨多作一點貢獻。就不知道是否有這個機會呢?”魯光淦也不笨,很快就接住了向侃這根橄欖枝。

“向黨組織靠攏的同志,怎麼會沒有機會哩!我很看好你的,光淦同志。希望能看到你為黨作出更大的貢獻。”向侃敲定了一下自己的承諾。然後,輕笑一聲道:“光淦啊,手上那個案件辦得不錯。社會反映很好嘛。”

“都是市委領導得好。我們也是堅決執行市委的指示的。”魯光淦心中暗道一聲,該來的還是要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堂堂正正的市委書記,給自己這麼個小支隊長打電話,還要封官許願,怎麼會沒有要求。

“這樣吧,抓緊結案比較好。時間拖得太長,社會影響將會越來越大。對我市的形象和穩定都會有很大的影響。你是黨的同志,要有政治意識和大局意識。行不行?光淦同志。”最後這聲‘行不行’,表面是徵求意見,實際上已經帶有了一種威懾。

這下子,魯光淦有點頭疼。那邊已經準備發動攻勢,自己怎麼好鳴金收兵。想到這兒,他就委婉地說道:“報告書記,我們再對裘一飛突擊審查兩天時間,就立即結案。將卷宗全部移送到檢察院。這樣安排,書記你看行不行?”

“你這個同志怎麼不會轉彎呵?光淦,做事要講政治。不要再拖泥帶水。明天早晨就把卷宗移送給檢察院,對‘豪門會所’的處理,也移交給職能部門去。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是。保證立即落實領導指示。”面對這種高壓態勢下的指令,魯光淦選擇了服從。儘管他並不知道朱少爺的事,但他知道自己是在執行市委書記的指令。自己能不能進入領導班子,完全取決於此人一句話。

向侃心滿意足地擱下了電話。當然,他在臨掛斷電話之前,還是很溫和地鼓勵了一句。說道:“光淦同志,好好乾。我看好你。”

向書記的電話內容,魯光淦當然不會傻得去向正在準備突審裘一飛的警察去傳達。他已經意識到,導致向侃打電話,對案件進行干預的根本原因,就是會所有重大的背景。

不然的話,向侃連自己兄弟的事都在照顧影響,都不願意出面打招呼。怎麼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幫着‘豪門會所’出面解脫。不肯自己對裘一飛進行突審,就是不想再牽出後面的人。

對會所的處理,也移交給治安部門。表面是讓職能部門處理,實際上是與案件割裂開來。到最後,肯定是一個不了了之的結局。不管怎麼說,他還是選擇了服從。

就在龍若海和大家摩拳擦掌,準備攻克裘一飛這個堡壘的時候,魯支隊長傳來了新的指令。沒有多餘的話,只是讓大家停止審查。卷宗交給王大為,由他負責在明天移交檢察院。至於會所的事,當然是移交給治安部門處理。

到了下午,魯光淦和谷中天打了一聲招呼。說是去了省廳,要彙報這一階段的工作。

他在臨行前,特意囑咐龍若海說:“小龍啊,這幾天大家都很辛苦,你讓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大隊里讓大為值班就行,你和小戈也好好休息。出去玩玩吧,不要總是呆在辦公室里。”這話說得夠白的了。說穿了,就是讓大家躲避一下最後的說情風潮。

對魯光淦的突然改變工作思路,年齡稍許大一點的警察都很明白。這是有大背景的人出了面,幫着講話。支隊長已經無法抗衡。不然的話,怎麼可能不窮追猛打落水狗。連對‘豪門會所’的處理,都與案件分割,交給了治安部門。這種做法,實在是太明顯了一些。

面對這種情況,谷中天是袖子一甩就回了家。他是知道自己這個老搭檔的。人是個好人,只是官癮實在是太大。作為副手,他也不想說得太多。說了又能怎麼樣,只能是傷和氣而已。

龍若海沒有太多的想法。這裡的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不要說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副大隊長,就是幹部再大,也遏制不了執法不嚴的現象。

作為個人來說,可以頂着不執行指令。但人家可以用各種堂而皇之的理由把你給換掉,結果還是一樣。與其那樣的話,不如執行為妙。儘管心情不舒服,儘管大家對魯支的感覺降到了零度,他還是選擇了服從。

他在家也是無事可做的人。到了下午,他就把這些事放到了腦後。他在頭腦中運籌着說話的詞語,考慮着如何將葉嬋娟約出來散步,最好是一起共進晚餐。

就在這時,BB機響了起來,是死黨許文傑打來的傳呼。說是讓龍若海這個鄉下人開開眼界,帶他到一個高雅的場所去看看。

高雅的人,才能領略高雅的風格。高雅的場所,一定也會有高雅的情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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