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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多人的眼光之中,龍若海與葉嬋娟的訂婚酒宴,算得上是很風光。市長、縣長同時出席幫着捧場,省廳的局長和本局的局長,也一起到了場。這樣的場面,在許多人的眼光之中,能得一人到場就已經足夠風光。

現實生活中,許多人家的婚喪嫁娶的酒宴中,總是不勝其煩。為了那麼一點可憐的虛榮心,常常要花盡全身力氣,以求得當大官的到場,讓自己也跟着風光一下。

酒宴開席的時間也總是一推再推,為的就是那麼一、兩個人的晚點到達。而那些當大官的,明明沒有什麼事,也要故意晚上好久。不然的話,就無法體現出自己的顯赫身份。

象龍若海這樣的排場,讓人想都不敢想。市長都是不請自到,算是風光得沒法商量。別人在羨慕,在眼紅。

作為當事人的龍若海,卻沒有找到什麼風光的感覺。事後想起當時的情景來,還有點不寒而慄、如履薄冰的意味。那些不請自到的客人,在別人的眼光中是殊榮,在他的感覺中卻是大大的麻煩。

許市長的到來,無疑是將自己的一切都打上了許氏的烙印。這種狀況,在許多人來看,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但對龍若海來說,卻感覺是一個大麻煩。

自己就是一個小警察,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宏遠志向,根本無需要參加什麼站隊。弄得不好的話,官場的這座絞肉機,就會把自己絞得連骨頭渣子也看不見。

那個戚長春的不請自到,更是引起了龍若海的警惕。沒有想得到,當初那個站馬路的小交警也會有這麼一天。當年那個拚命對自己打壓的戚主任,竟然也會涎着臉來參加自己的婚禮。不可樂觀呵,自己目前的處境,也已經到了樹大招風的境地。

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自己站不站隊的事。而是自己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重視,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人作為工具予以利用。這次酒宴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說明。如果沒有郭飛揚和谷中天在場,魯局長的心結非要多繞上幾圈不可。

躺在床上,龍若海想了好久。自從那晚在老城區吃飯,碰上了儲蓄所搶劫案件以後,自己的整個人生就走上了快車道。

不到八個月的時間,從一個站馬路的小交警,成了正科職的重案大隊長。雖然每次提拔都有點磕磕碰碰,但都是有驚無險地走了過來。這種提拔速度,想不讓人妒嫉都難。

大家都在說錢少,自己也曾經為了錢而煩惱。如今這個問題也不成其為問題。茶樓的經濟效益是每天一個樣,來幫作扶持的宣經理也已經返回了省城。只要不出大的失誤,自己就靠着這家茶樓生活,也就能做到衣食無憂。再說,還有石磊哥那兒的投資,行情也是在天天看漲。

婚姻的事情,也算是求得了一個大圓滿。人生能有娟妹這樣的女人為伴侶,也是一大幸事。記得當初那個沒有文化的土地工,都要以與父母分居為條件,才肯考慮婚事。相比之下,差距之大,真的是讓人有點不敢相信。

人生三件大事,事業、婚姻和金錢,他都算得上是成功者。酒宴之後,本來還有點沾沾自喜的龍若海,卻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對自己的發展歷程和實際資本進行了一番分析。發現只能用‘幸運兒’來形容自己。

自己畢竟是草根家庭出身,沒有厚實的家底可言。前面的成功,有着很大的偶然性。現在的自己,已經進入了許多有心人的視線。再想要有這麼多的僥倖,那是不可能的事。

更重要的是,自己所取得的成功,需要一個較長的時間來加以消化。不然的話,很容易形成消化不良的狀況。思考了一夜之後,他給自己定下了‘低調做人,踏實做事’的八字方針。

接下來的日子裡,龍若海按照自己的既定方針開展工作,倒也過得很舒服。支隊里的工作,有了谷中天這把大傘扛着,大家跟在後面享福。用‘小諸葛’的話來說,老爺子是個福將,當政之後就是風調雨順,沒有讓人頭疼的案件纏在手上。

大事有老爺子頂着,小事有王大為、‘小諸葛’幫着。龍若海是無為而治,倒也輕鬆。有了空閑,就是和葉嬋娟一起花前月下。有時還要陪着‘老夫子’爺爺一道,來上一會談古論今。

快樂的日子,總是容易度過,轉眼之間就到了春節。現在的龍若海,當然不能和以往一樣,關門過大年。先要將岳父家的禮品籌措妥當。這是訂婚以後的第一個年節,當然不能馬虎。無非就是煙、酒、茶,加上一點自己從下面縣區購買的土特產。

還好,現在有了自己家的生意,這點錢倒不是什麼問題。父母親也已經知道,這家茶樓竟然都是自己家的產業。按照老人的意思,春節的禮品,也要給宋家安排上一份才對。受了人家這麼大的人情,如果絲毫沒有表示,會讓人家認為不懂事的。

龍若海可不敢找這個麻煩。好不容易才算理清了這中間的囉嗦事,哪兒還敢再扯上這些兒女情長的事。經歷過教訓的他,現在雖然還會因為娟妹的原因,偶爾和這兩個美女有所接觸。但也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能避則避,能讓則讓。

宋家的這份禮品,還是免了好。送到省城去,連門都不好進。省委宿舍大院,可不是自己想進就進的地方。真的送了進去,宋書記又不知要往哪兒去想哩。再說,宋家還會在乎這麼一點禮品嗎?

初一的早晨,龍若海早早的就到了岳父家中拜年。剛一拐彎,遠遠的就看到葉嬋娟站在家門口張望。穿着一件大紅的羽絨服,不停地跺着腳。一看就知道,冷得受不了才會這樣。他在心中暗笑一聲,這個小丫頭,也不知道在門口等了多久。

“冷嗎?娟妹。你不會在家裡坐着嗎?瞧你凍得這個樣子。”龍若海關切地問了一下。聽到龍哥的問話,葉嬋娟笑靨如花地撲了過來。嘴上回答說:“不冷,不冷。我也才出來一會兒。”

在葉家陪着幾個老人家談笑風生,倒也是一件快樂的事。老人見聞廣博,讓人大開眼界。幾個老人沒有多少親戚。平時也就是幾個晚輩來拜一下年,顯得有點冷清清的。今年多了一個未成親的女婿,當然也就多了幾份喜氣,更是談興十足。

“小龍呵,過了年你也就二十七歲了吧。和你爸媽說一下,看個日子,早點把事情辦了,我也好早點抱重孫哩。”中午,‘老夫子’爺爺喝了幾杯酒。乘興就把兩個人的婚事說了出來。

這話一說,把兩個年青人弄了個大紅臉。龍若海不好回答,只能‘哼哧’在喉嚨里,說不出話。葉嬋娟可不答應了。嬌嗔地說道:“爺爺,是不是你不喜歡娟兒了嗎,怎麼急着推我出門呵?當心我揪你的鬍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