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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計劃年底召開的九八年工作會議,被縣委因故推遲到元旦之後,如此也算是幫了蘇源的忙,沒在他忙得時候再添事。

與秦嵐分開蘇源又回辦公室拿了些資料在手,下樓找到羅志豪,將年終總結以及明年工作計劃的草稿扔給他,叫他修改潤色一下。現在他忙着合作社的工作沒有時間自己修改,元旦從燕京回來就要去縣裡開會做彙報,也是着急要用這才叫他信任的羅志豪來做。今天是蘇源九八年最後工作的一天,明天他就要趕回縣城,還要在中午之前趕到江城市乘坐一點鐘的火車進京,進京也只能待上一天,然後就要返回,時間很趕。

蘇源此時身兼數職,從曹立坤自殺之後他被任命為白河鄉黨委書記一職,雖然說是暫代,但縣裡一直沒提扶正之事,也一直沒提派誰下來與他搭班子。蘇源忙得也顧不上想這個,好在劉寶利等人能幫他分擔,蘇源將重心放在合作社上,縣裡的一些小會議他都是能推就推,要麼就叫劉寶利去代替他開會,工作總結和明年的工作計劃他能打個草稿出來,已經算是忙裡抽閑了。

羅志豪笑着答應,心裡很是高興,這可是蘇書記對他的認可。

蘇源囑咐他細心一些,便出門跟等在外邊的喬宇匯合,無意間聽他提了一句昨晚江邊有人掉進了冰窟窿里,好在周邊有人救了上來,沒釀成禍事。

蘇源便想到江堤加固之事,從曹立坤死後他就多次跟縣委提過,可是縣委一直沒有任何答覆,眼看就要春節了,縣委再不拿定主意撥款加固,春汛過去,旱季過去,趕上夏秋的雨季又會是個問題。心裡琢磨着元旦回來一定要和王恆仔細說說,明年夏秋的雨有多大誰也無法預料,再出問題誰也擔不起責任。

蘇源值得慶幸的是清江的春汛歷年都沒有對沿岸造成威脅,他便也覺着明年的春汛不會有什麼威脅,等春汛過去直到七月中旬,松江省都是旱季,趁着這幾個月抓緊施工,江堤還是有時間加固完成的。

蘇源琢磨完說道:“回去你跟劉全說下,中小學眼看就要放假,一定要叫學生們在假期注意安全,不要總往冰面上跑,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出問題,總是要小心一些。”

喬宇應了一聲,跟在蘇源身後往前走去。

蘇源打算利用這一下午時間儘可能的多說服一些百姓入社,在元旦之前讓合作社的土地總量有個明顯的突破,最好能達到五千畝。但期望總是與現實有些差距,忙完一天的工作,雖然沒達到五千畝,但總體蘇源還算是滿意。

蘇源在食堂吃了晚飯,回家洗了熱水澡,然後躺在床上翻着報紙,看到一半就沉沉睡去。臨到九點鐘時蘇源就給敲門聲驚醒,穿着秋衣秋褲披着羽絨服出去,就見田梅站在門口。

蘇源一出來就給寒氣打透,見是田梅,回去拿了鑰匙打開大門將人讓進院子,說道:“真冷,有什麼事進屋說。”

田梅看着蘇源關上大門,緩緩的跟在他身後進了屋,看清蘇源下身只穿着淺灰色秋褲,抱歉道:“蘇書記,這麼晚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

田梅這個點過來找他,蘇源看得出她一定有事,呵呵笑道:“沒事。”轉身給她倒了杯熱水,問道:“田所長有什麼事要說?”

田梅坐下,雙手捧着杯子取暖,沉默片刻臉微微紅,說道:“蘇書記,我知道您在縣裡有門路,希望您能幫幫我……,您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說到最後聲音低的可憐。

蘇源沒聽到她最後那一句,沉聲道:“什麼事你說說看。”

田梅滿是怨念的說:“縣衛生局年終評比,白河鄉衛生所排在最後,聶局長說要撤我的職,我來這半年的工作您應該都看到的,災後重建我們衛生所雖說不能打滿分,起碼也算是合格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為了那事就要撤我的職,我……。”

蘇源盯着田梅,便想到兩人搭車一起來白河鄉時,司機王師傅所說的話,縣衛生局局長聶永嘉看上了田梅,田梅不肯才會被下放到白河鄉衛生所,當時蘇源只當成是笑話在聽。

田梅來白河鄉這半年的工作,蘇源真真是看在眼裡,任勞任怨沒有一句不是,只有曹立坤騷擾她時,她才來求他幫忙。這次聶永嘉拿年底測評末位淘汰這事說白河鄉衛生所排在最後,挑田梅的毛病,再想想王師傅的話,應該就是真的。

再說白河鄉衛生所在鄉里年終評比中已經進了前三,聶永嘉卻說白河鄉衛生所在所有鄉鎮中排在末尾,這不是在打白河鄉領導幹部的臉嘛。

聶永嘉想要逼迫田梅就範,叫她知難主動送上門去,卻拿年終測評說事,這主意他倒是打錯了。蘇源沉思片刻,笑了笑說道:“咱們鄉年終評比衛生所進了前三,聶永嘉說咱們衛生所在所有鄉鎮排在末尾,我也覺得面上無光啊,這事啊你就別想了,回頭我去處理。”

蘇源不提任何條件就答應下來,田梅是滿心歡喜,隨即說道:“那我就不打擾蘇書記休息了。”說完便往門外走,很怕蘇源會改變主意。

蘇源跟着她出門,把人送出門外,一邊鎖門一邊說道:“路上小心些,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找人說說,聶永嘉做的過分了。”

田梅點頭沒吱聲,她來的時候還有些豁出去的想法,把身子給了蘇源總比給了聶永嘉那卑鄙小人好,臨了蘇源對她沒有想法,還答應幫她解決麻煩,更讓她心情大好。

蘇源關門進屋,躺在床上睡意全無,腦子裡滿是田梅那白花花的豐臀,心說俏寡婦惦記的人還真多,不過她倒是也有被人惦記的資本。伸手摸起床頭的手機翻着電話號碼,看到葉無雙,想到她應該能解決這種小事,頂多是他被葉無雙埋怨兩句。

電話接通,葉無雙就咯咯笑道:“怎麼這時候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晚上沒人侍寢了?”

她說話向來毫無顧忌,蘇源早已習慣,呵呵笑道:“睡不着,想問問你幹嘛呢。”

葉無雙撇嘴嘆道:“還能做什麼,我命苦,值班唄。”

蘇源呵呵一笑,又跟她閑扯了幾句便轉到正題說道:“聽說縣衛生局搞年終測評,實行末位淘汰?”

葉無雙應了一聲,回道:“嗯,不過跟縣醫院沒什麼關係,只關係到下面鄉鎮衛生所。因為這事聶永嘉受了市局表揚不說,也賺了個滿盆金箔呢。”

蘇源細細琢磨便想明白葉無雙是什麼意思,有人不想被淘汰就會托關係送禮,聶永嘉搞末位淘汰制,看着符合規矩,暗裡卻是充斥着金錢交易。

蘇源說道:“白河鄉衛生所被評了差,田梅說聶永嘉要把她撤職,這事你知道吧?”

葉無雙忽然冷哼了一聲,說道:“合轍這時候打電話給我是為了她呀!”

蘇源就知道她會吃乾醋,嘿嘿笑了兩聲道:“白河鄉衛生所的情況我很了解,上周李昆書記帶人去過,給了充分的肯定,鄉里的先進單位評選衛生所排在前三,聶永嘉這不是跟我們過不去嘛!”

葉無雙在電話那端撇撇嘴,不理蘇源的話,嬉笑問道:“你該不是跟田梅那小寡婦搞到一起了吧?怪不得這麼久也不回來一次?”

蘇源撓頭,解釋了好一會兒,葉無雙才問道:“你要我做什麼?”

蘇源說道:“聶永嘉覬覦田梅身子,一直沒得到手,就把她從縣衛生局下放到白河鄉,這次又藉著年終測評想逼她就範,你總不能看着一個任勞任怨的幹部被撤職或是被人糟蹋吧?再說他明面上搞末位淘汰制,暗地裡收錢拿好處,這不是給你老子臉上抹黑嘛!”

葉無雙便賭氣道:“跟了你真是倒霉,不僅要幫你做事,還得給你的小情人擦屁股,我一定是倒了八輩子霉了……。”無論蘇源如何解釋,她就是認準兩人有一腿了。

聽到這話蘇源只是呵呵一笑,她嘴裡抱怨是抱怨,卻是會把他的話當成正事去做。對着電話說了幾句情話和半葷半素的笑話,逗得葉無雙咯咯的笑,蘇源才把電話掛斷給田梅打過去。

田梅剛剛回宿舍,刷了牙洗了臉,這會兒正在洗腳,聽見電話響就光着腳去接,聽見蘇源在電話里說她的事很快就會解決,田梅的苦臉瞬間綻開了,如嬌美的牡丹。

田梅忘記了沒穿鞋子腳底板傳來的冰冷,連連笑着感謝蘇源,說要請他吃飯,蘇源聽着電話里田梅笑得花枝亂顫,想着她此時的模樣該有多誘人,隨口就道:“外面吃就算了,有空你來我家給我做頓飯就行了。”

說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田梅的高興勁頓時消失。剛剛她去找蘇源時,已經做好了被他欺負的準備,蘇源卻根本沒那想法,回來的路上她還認為蘇源比傳說中要正直很多。這會兒聽到這話卻是想歪了,暗罵他是色狼混蛋,卻沒想剛剛她去找蘇源時已經打定主意,只要他提出條件她就會主動獻身。

蘇源自然是不知田梅在想什麼,電話不放安慰了她幾句叫她專心工作,還說今年鄉里的先進單位少不了鄉衛生所的,蘇源自顧自的說完只聽得田梅在電話那端哼哈應着。

放下電話田梅失神的坐回椅子上,想到蘇源的暗示臉上有些發燙,腳剛剛伸到水裡就冷的拿了出來,抬頭看了眼掛鐘,才發覺兩人電話已經聊了半個小時,洗腳水早就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