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真真假假

此時此刻，趙子青根本就不在意秦雨的回答，在他心中，他已經十足十的肯定了秦雨的真實身份，雖然他並不能拿出什麼真真正正的證據，可那些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半點的關係。

他知道她現在一定還恨着他，所以是不可能這般輕易的承認自己的身份。而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究其原因除了她自己以外，只怕別人是永遠也不會知道的。

當初她到底有沒有死？這一點真的還有些不太肯定，那毒酒雖然厲害，卻也不是沒有解救之法，而且他並沒有將她埋葬，而是把她放在竹筏上順水而逝。

也許有高人救了她，機緣巧合下改頭換面成了現在的秦雨，也許一開始便有人暗中幫她，利用什麼方術瞞天過海，這些都不是沒有可能的事，畢竟天大地大，這世上的高人奇人層出不窮。

亦或者，那日她的確死了，只不過是老天出了些什麼差錯，讓她沒有經過輪迴便重新投胎做人，成了現在的秦雨。

……

總之，不論是什麼原因，他只知道，她就是柳如雲，是這麼久以來，他心底深處念念不忘的雲兒。

不論她承不承認，不論她會不會原諒他，哪怕她恨他一輩子，他也不會再次放開她，他會帶她一併離開這裡，帶她回東興，一輩子都留在他的身旁。

秦雨看着眼前面帶瘋狂之色的趙子青，心知這樣下去的話，再怎麼樣趙子青也不會相信自己的話，而他一旦認定了自己的身份，那麼一定不會這麼輕易的罷手。

雖然他在大宇不過是個質子的身份，哪怕真如他所說現在不會再殺她，可是只怕結果比死好不到哪裡去。

她清清楚楚的從他眼中看到了佔有，看到了不可一世的霸道。若真如他剛才所說一般，只怕這一輩子都會被他囚禁在他身旁。

她知道他的能耐，也知道他的心機與手段，只要他真想這麼做，那麼就算慕宇霖有心保她，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得做些什麼來改變自己的處境，哪怕不能打消他心中的想法，至少可以擾亂一下他的心智，讓他對自己的想法產生懷疑。

他生性多疑，只要讓他有所顧忌的話，那麼最少可以拖延一下時間，就不定張元初的事一旦失手，他便無暇顧忌自己。她太了解他了，不論什麼事都不會影響所謂的大局。

想到這，心中漸漸有了主意，整個人愈發的冷靜，看着他的眼睛也自動的控制好情緒，逐漸轉為平和。

“你真的以為我是如雲嗎？”她靜靜的看着他，用一種從沒有過的平靜的聲音朝他說著，甚至於連對前世的稱呼也改成了如雲。

趙子青猛的一怔，看向秦雨的目光頓時變得複雜無比，而心中亦快速的分析着，洞察着，不知道秦雨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真的以為我是如雲嗎？”

她準備承認了嗎？不，聽這意思倒像是要說出什麼其他的真相。趙子青半天都沒有回答，臉上的神色變化莫測，一聲如雲更是突然讓他覺得眼前的秦雨有些琢磨不透。

“你本來就是雲兒”良久，他臉上的神情終於平息了下來，不再如剛才那般：“我差點上了你的當，你還是那般聰明。”

他微笑了起來，神色從容，目光亦恢復以往的鎮定。

秦雨不在意的笑了笑，臉上的神色像是帶着報復一般的痛快：“你這個樣子還真讓我以為如雲在你心中有多麼的重要，怪不得那傻丫頭會那般不顧一切，甚至於放下心中的驕傲，哪怕明知道只能做你的側室也心甘情願。”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趙子青神色一變，手上的力度漸漸小了一些，而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拉開了一點，但卻並沒有真的放手。

“什麼意思？”秦雨一陣冷笑，朝着趙子青抓住她的那雙手望去：“放開你的手，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告訴你也無妨，只不過，真相恐怕會讓你失望。”

她太了解趙子青了，正如趙子青說他了解她一般，只不過，現在的她早已改變得太多，而他藏在骨子裡的自私與猜忌卻分毫沒有改變。

果然，聽到這話，趙子青只是猶豫了片刻，然後便慢慢鬆開了手，並主動退後兩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拉開了一些。

不論秦雨嘴裡所說的真相是什麼，都沒關係，他不怕她耍什麼花樣，畢竟再怎麼樣，除非他同意，否則她都走不出這裡。真也好，假也罷，暫且先聽聽也無妨，總好過於兩人一直那麼僵持在那裡。

秦雨終於從那讓她厭惡的人手中解放了出來，她皺了皺眉，用手稍微彈了彈衣裳，臉上閃過一絲不喜。

“你總覺得我是如雲，無非就是因為我的性子、神情與她有些相似，還有就是那手獨特的綉法，當然，還有你所說的我對你的恨意。”她好笑的說道：“趙子青，你也太可笑了吧，我是我，如雲是如雲，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你認識她？”趙子青一直盯着秦雨的眼睛，卻並沒有什麼發現，那雙眼睛明亮而清徹，除去目光中的嘲笑與不屑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的東西。

難道自己的猜測真的錯了？他清楚的聽到秦雨幾次親密的叫着如雲，難道她們相識？可這怎麼可能，雲兒根本沒有離開過東興，而秦雨按理說也不可能離開大宇，兩個相隔千里的女子怎麼可能認識?

“是的，認識不僅認識，我與她的關係還不是一般的認識這麼簡單。”秦雨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這些倒也不是完全瞎編胡造，只不過是替換了一下主角罷了。

“不知道如雲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一個叫小雪的人？”秦雨暗自笑了一聲，有沒有提過都不重要，趙子青根本不會對自己以往說過的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多加留意：“那個小雪不是別人，就是我。”

“小雪？你？”趙子青雙眉不由得皺了起來，像是有思索着什麼，但卻什麼也想不起，以往雲兒是喜歡拉着他有事沒事的說一些其他的事其他的人，可對他沒有用的，他從來沒有認真去聽過。

秦雨見狀，帶着一抹從容的笑意繼續說道：“五年前，我爹爹被派往東興恭賀你父皇生辰。我自幼身體孱弱，爹爹聽說東興京都有一醫聖，便一併帶我前往求治。這事是真是假，你耳目眾多，派人前去打探便可知曉。”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也就是那一次，我結識了偷偷溜出相府來玩的如雲，還有她的大哥。我與如雲一見如故，很快便成了好朋友，在京都逗留的時日里如雲經常讓她大哥帶她出來與我一併玩耍。後來，等我回到大宇後，我們之間也並沒有因為距離遙遠而生疏，我們每年都會有書信來往，相互之間也從不隱瞞任何的事。”

“我與她性格本來就很像，只不過她的父兄從來不會約束於她，而我不同，父母絕不可能那般的任我本性流露。”秦雨不動聲色的解釋道：“都說近朱者赤，我的性子也愈發的與她靠近，只不過在人面前不敢表露罷了。”

趙子青靜靜的聽着，臉上再也看不出半絲的神情，他沒有打斷秦雨的話，只是心中卻在不斷的回味着每一句，從而判斷這些話的真實與否。

“半年前，我接到了如雲寫給我的最後一封信。”秦雨目光一轉，銳利的投向趙子青的眼睛，漸漸的湧現出幾許恨意：“那封信寫足足寫了十張紙，比起上一封專門向我介紹你的那封還要多出二張。”

“至於具體寫了些什麼，想必不用我細說你也猜到了吧，趙子青，你說我又如何能不恨你”秦雨冷笑着道：“這天下的事還真是什麼都有。我還沒來得替如雲，替她一家人鳴不平，卻沒想到自己竟也落得個像她那般的下場。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在我進宮後不久竟會遇到你”

趙子青臉上的神情漸漸的冰冷，看向秦雨的目光不再如當初那般犀利，甚至於有那麼一絲走神。

秦雨見狀，心知以趙子青的性格，雖然絕不可能這般容易相信，但這些話卻多多少少起到了些作用，再說秦如海五年前去往東興一事確實存在，而當初的自己向來便喜歡往府外跑這也是事實。

至於秦雨五年前隨秦如海一併去東興求醫一事，趙子青就算是查也不可能查出什麼來，一來時間過了這麼久，二來這種事本來就是秘密進行的，最多也只是幾個當事人知道罷了，而當時那些人都已經死得差不多了，查了也是白查。

這樣的說法合情而合理，絕對比真正的真相要容易讓人接受得多，她就不相信，趙子青的想法不會有所鬆動。

“當我聽那公公說你便是東興國的五皇子時，真是震驚不已，想不到如雲的仇人竟會在我的眼前。”秦雨幽幽的說道：“我早就罵過那個傻丫頭，讓她不要一意孤行，可她就是被你蒙住了心智，這才落得如此下場，還賠上了柳家那麼多人的性命”

趙子青猛的盯住秦雨的眼睛，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兇殘的光芒，他突然出聲了，語氣冰涼無比：“除了這些以外，你還知道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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