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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聽得一傻,心底里滑過一縷嘆息:不可能的。

一瞬間的走神,令他慢了一點兒,“哎”了一聲沒喊住,眼睜睜地看着暗夜女獵手跑過去,一拉尤里的胳膊。

查理暗自哀嘆一聲,不忍睹目,蝸牛似地捂住眼睛。

與暗夜女獵手聊天說解僅僅因為彼此是朋友,或許順便還滿足了一下自己的八卦之心……

總之,他一點也不想要這種回報!

尤里不解地看看查理,好奇地望向白鴿,後者湊近前者耳邊,小聲調侃了句:

“原來你是我們裡頭最嫩的……”

“啊?”

暗夜女獵手作勢要拎尤里的耳朵:“看好他,小心別讓人拐走。”

尤里連忙縮頭躲開:“查理可不是傻蛋。”

“他是不蠢。但是衣不如新,人不如舊。所以,可千萬別掉以輕心。”

“……”泰達希爾的諺語翻譯成白鴿口音的通用語,再落到尤里的耳朵里,就變得令人費解了。尤里凝神思索一小會,方才輕輕一點頭,算是有些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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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去啦!”暗夜女獵手拍拍拱過來的格朗姆,朝兩個同伴揮手道別,“跳舞跳得累壞我了……尤里,我可把查理還給你了喔!謝謝哦!”

一通述說似乎讓白鴿卸下了負擔,她的背影一如既往地挺拔。步伐略有些急切。

“晚安。洗個澡,做個好夢!”尤里也揮揮手,目送白鴿走出了一小段距離。

查理放下捂着眼睛地手,敷衍地送給白鴿一句“晚安”。

尤里倏然轉過身,望向查理。

查理連忙躲開。他低頭瞧瞧靴前的石板,抬頭瞅瞅巨大的月亮——眼神遊移,有點緊張。而且擔憂:

接下來等着他的會是什麼?如果尤里問起來,他該怎麼說?

對自己打心底里喜歡的傢伙撒謊。那可實在太有難度了。給他說說雲曉茶的戀愛史?毫無疑問是更蠢的選擇。

而且,那都是另一個世界地過去了。光是想到這個事實……

——都會讓人覺得疲憊。

尤里好笑地看着查理呆在原地,看來看去,就是不看自己。他唇角一翹:“查理。”

“嗯……”查理縮起手指撓撓自己的手心——濕地。他發現自己很緊張,比任何一次面試或者答辯都緊張,“什麼事?”

尤里聳聳肩,朝查理走過去。展開雙臂一把抱住他:“你在不高興些什麼?我們是我們,他們是他們。”

查理臉上一熱,但卻突然放鬆了下來。他摟住尤里的腰,把臉埋到尤里的肩頸窩裡:“尤里。”

“哎!”尤里故意脆生生應了。“我在這兒。”聲音不大,卻溫柔篤定。

查理剛剛被逗樂,又立刻被感動了。四個字一句話,簡簡單單,可是聽起來真舒服。像熱水毛巾熨上風塵僕僕的面龐,讓每個毛孔都忍不住呻吟嘆息。他太久沒有嘗到這樣的滋味,以至於微微顫抖了一下。

“冷嗎?”尤里收緊手臂。

“沒有。”雖然這麼回答,但查理也把尤里抱得更緊了。

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相擁。前段日子的戰鬥,隨後的葬禮。新起地墳墓,聯軍而非援軍的抵達,今天的慶典……這一切,都令這個擁抱變得格外珍貴和幸福起來。

全心信賴的姿勢令查理舒適,尤里身上的味道和體溫令他踏實,一小會兒之後,方才湧上的疲憊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

所以,查理抬起臉龐、踮起腳尖,親了親尤里的唇:“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尤里得意地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好不容易才收斂了點。又得寸進尺地追問:“有多好?”

“唔……”找到這個問題地答案不難。回答起來卻不容易。“很好。很好很好……”為什麼他就想不出別的詞兒來?

不是最好?尤里心中警鈴大作,低頭親親查理的額角:“比以前的要好嗎?”

“……”查理一愕。隨即哭笑不得,“白鴿真八卦!”

尤里瞅着查理,不說話。

查理無力地嘆了口氣,投降:“人和人不一樣,很難拿來比較。”

尤里皺起眉頭——我不能和“他”比?

查理連忙解釋:“西瓜和葡萄,不一樣的東西,你能說哪個更好嗎?”

當然是西瓜更好一點——夠大、夠甜!尤里暗自嘀咕。不過,他知道查理兩樣都喜歡,所以沒反駁,繼續沉默。

查理急了。山盟海誓甜言mi語,他自己都不信,社會政治需要時,用來虛與委蛇可以,但怎麼能用來哄尤里——對着尤里,他也說不出來那些話!可是再不說點什麼尤里就要失望了……狗急了還跳牆呢,查理走投無路,再不復平時淡定,猛然揪住尤里的領子嚷嚷:“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你是最後一個!”

最後一個?

也就是說查理想要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了喔?!

尤里心頭呼啦啦開出了一大片鮮花,他眉眼一彎,捉着查理,“啾啾啾啾”,一通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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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地路上,尤里的嘴巴一直沒合攏過。

查理徹底麻木了。不看吧,虧本;看吧,他已經外焦里嫩……喜歡一個人真是可怕的事,瞧瞧,尤里這幅傻樣,明明很雷,偏偏他居然被電得心跳加快!

幸虧鎮子里的居民大多還沒回來,回來的因為玩得累了,也只有洗漱睡覺的力氣,所以兩個年輕人在街上走過,並沒有招來什麼古怪的注視。

旅館一樓大廳里,老闆娘布瑞安娜坐在櫃檯後,有一搭沒一搭,懶懶算着帳。仲夏節屬於年輕人,她一個寡婦,又沒兒女,留下來看店總比拘着哪個侍者好。

尤里被大廳里靜謐的氣氛感染,笑容慢慢收斂了起來。他揉揉發酸的臉龐,和查理交換了一個眼色,輕手輕腳上樓。

兩人拐過樓梯轉角,正好看到大廳對面,一扇搖門一晃,丹尼爾背着手,躡手躡腳走進來。

這個一向善於左右逢源的酒吧老闆,此刻神情緊張,以至於沒有注意到樓梯上客人們地注視。倒是清亮地月光從背後投進來,照亮了他藏在身後的東西。

那是一隻漂亮地花環,葉子翠綠,花朵嬌美,新嫩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