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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

康拉德正蹙着眉頭眯着眼,謹慎地審視四周的森林……

奇爾和同伴低聲說笑了幾句,無意間一回頭,看到康拉德十分警惕,又掃了眼幸運紅石和布魯諾手下的老手,見他們都沒有絲毫輕鬆的意思,神色一凜;想了想,吹亮火把四下一照,摘下背上的長弓拎到了手裡……

凱爾剛剛訓斥了兩句自家的小兄弟,責令他們收斂心思、打起精神來,不得在沒進鎮子前放鬆大意;又轉過話頭,跟他們許諾了啤酒和烤肉……

尤里再一次隱隱感到被什麼窺視;不過這兩天他一直跟在查理坐的那輛大車旁邊,當下也不需要做什麼,只是握住了劍柄……

林間又是一陣夜風吹過,草木沙沙,襯得四下一片寂靜,只有一行人的腳步聲和車軲轆響在其間。

就在陣風息去的前一瞬,說時遲那時快,尾隨了他們好幾天的狼群,像幽靈一般從路邊的灌木後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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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擊隊伍的是狼群中最強壯、最狡詐、最富有經驗的公狼——這些狼皮毛黝黑、足有小牛犢子一般大小;眼珠子綠瑩瑩,冰冷而凌厲;它們從側面、背面,唯獨沒有一頭是從正面,展開了襲擊;它們避開冒險者,甚至繞開了行商的護衛,撲向夥計、車夫,和馬匹。

馱馬頓時受驚,給人們帶來了極大的麻煩。軍馬雖然沒有那麼不堪。但是馬懼怕狼地本性還在,突然之間受到襲擊,也亂了陣腳。

路易斯一直縱馬走在隊伍最前方。他不愧是個經驗豐富的職業軍人,反應極快。只見他左手勒韁、右手拔劍,寒光一閃……騎士大人的坐騎揚起前蹄,驚恐萬分地嘶鳴一聲,旋即乖乖安分下來。

隨着馬蹄落地。一顆狼頭,也滾落到了馬後的地上。

路易斯身後的阿特里也不慢。兩個火焰衝擊像一對花兒一般綻開在坐騎兩側。燙得撲向他那匹棕馬的兩頭公狼慘嚎一聲。

一頭慘嚎到一半便沒了聲響,仔細看去,原來它嘴臉已經焦黑一片,跌落在地抽搐兩下,裊裊散發出烤肉的焦香味;另一匹躥向路旁試圖藉著茂密地草木逃走,被一隻巨大的火球追上,然後徹底烤成了一團黑炭。

不過。阿特里地騎術不如路易斯精湛,受驚的棕馬又是人立、又是打轉,帶住它花去了阿特里好一會兒時間。其間中級法師先生還差一點就被甩了下來,實在是手忙腳亂、狼狽不堪。如果不是路易斯在旁,仗劍看護,只怕阿特里忙着安撫坐騎的這一會兒,就要吃那些狼崽子的虧。

哈利和蓋文在隊伍後面,和今天壓陣的凱爾他們一起。他們的情況如何。查理一時間看不到。

只不過一眨眼,查理眼前耳中見到的聽到地儘是一片混亂。冒險者們不僅得對付狼,還忙着幫着行商的幾個護衛控制馱馬、保護夥計,呼喝、咒罵,忙成一片,整一個不可開交。

人們手裡雖然有火把和鐵器。但狼的尖牙利齒也不遜色,又佔了地勢和突襲的便宜,一時間整個隊伍都癱瘓在原地,一團亂鬨哄。

因為以前沒經歷過這樣的陣仗,又不像路易斯那樣,身經百戰反應敏銳去哪兒都能幫忙,查理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想想跟着尤里總沒錯,一轉眼卻正好看到尤里死死盯着自己,不由奇怪道:“怎麼了,你這樣子看我做什麼?”

話一出口才覺得不對。尤里的目光並沒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偏差了一兩寸。落在了身後。

尤里覺得自己握劍的手心已經滲出了汗,卻不敢放不敢擦。也不敢貿然拔劍打破眼下的僵持,只能沉聲叮囑查理:“別回頭。”連說這三個字,都小心壓着聲音。

查理福至心靈,沒有回頭,而是以他對水元素敏銳地感應能力,朝身後“看”去。

只見齊胸高的貨堆上、自己的背後,不知何時冒出了一頭狼。近得鼻息都能噴到他脖子後面了,正伏低了身、弓起腰,和尤里僵持,隨時可能會撲上來。

他頓時明白過來,憤然抽出魔杖、狠狠朝後一點:“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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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狼眼見查理動作,本能地往旁邊一閃,擦着邊躲開了魔杖;又縮頭蜷身一個打滾想要跳下貨堆,卻沒能躲開尤里的劍。

尤里胸中憋了一口氣,哪裡還容得它逃過去?拔手就是一劍劈了下去。

那一劍追着過去的,大半的力道落了空;但他力量畢竟不是常人能比,大鬍子矮人多林用來誘拐徒弟地劍又打得極好,劍尖削過,差點切下了半個狼肩;尤里也不收劍,就勢往前一送,跟着一靴子從下向上踹在狼肚子上……

查理瞧着尤里舒了口氣,才敢回頭,正好望着那頭頂頂倒霉的狼倒飛出去,在車上地下濺灑出一道血紅的長弧;頓時抓着魔杖,嘴巴張成了雞蛋狀——又是崇拜尤里,又是鄙視自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還沒等他冒出句什麼,前頭老車夫身邊的年輕護衛吃不住,連聲喊他們幫忙——森林裡的路,有些地段實在說不上寬敞,還多少有些上下坡;因地制宜,行商的大車也就常常偏狹長,還愛分成一截截,這樣好趕路,遇到上不去的坡,幾個人推一把也容易。他們這輛大車,不算馱馬,就足有五米多長;最前頭那截有兩匹馱馬拉着,坐着車夫;後頭幾截就是一塊裝了輪子的大木板。堆了貨、粗繩杠木一拴,掛在前頭地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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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過去。”尤里一揚下巴,示意查理走前面,半轉個身與他背kao背,倚着貨車往前走,“小心車上車下。”

“嗯。”查理緊緊魔杖,又試着攏起一團水元素。

雖然只有三四米的路。卻不敢掉以輕心。好在有尤里,他又是順着走。沒兩步也就到了。那些狼欺軟怕硬,或者說目標明確,大多倒是在找馬匹地麻煩,所以他們並不曾遇到什麼小cha曲。

老車夫鬆了口氣,一手緊緊抓着韁繩、另一手舉着火把,縮到了座位上,把地方讓給尤里和查理。

那年輕地護衛頂着一個小平頭沖尤里和查理笑笑。不過沒多說話,棕色的眼睛時不時左右掃視,雙手緊緊握着劍。他手臂上吃了一爪子,好在有護臂,傷口不深。又原地轉了轉,緊張道:“怎麼亮晃晃地?”

尤里聳聳肩,眼睛依舊盯着路邊的草叢。那後頭隱約還能看到一雙雙瑩綠色地狼眼,想來這些畜生並沒有傾巢而出。不知道留了什麼後招……

他皺眉思索,也就沒分神管小平頭的問題。

查理地視力可沒那麼好,他瞧瞧近旁沒事,略一張望,當即找到了原因:“燒起來了……”

儘管森林因為昨天下雨的緣故,至今還十分潮濕。阿特里那個大火球依舊點燃了路邊的灌木——原來火球術不是篝火能比的。它純粹由法師抽取的火元素組成,不僅溫度要高上許多,因為元素相斥的關係,所過之處,零散水元素跑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