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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上遲到的生日祝福~

給帥帥小南瓜滴~

不管晚上發生了什麼,第二天起來,又是新的一天。

尤里咽下一大口東西,抓着豐厚的“凹”字形的麵包夾熏肉,端詳對面的我:“你沒睡好么?”

白鴿嚼着沙拉瞅瞅我,一邊伸手取了一條長麵包,一邊頗有同感地點點頭。

大野豬腦袋略一歪,吃東西的同時,小眼睛瞄了我一下。

我含糊應了一聲,藉著低頭喝湯,把自己的目光從尤里身上移開。太可怕了!為什麼眼下尤里明明穿着衣服和鎖甲,我看在眼裡,腦海里浮現起的,卻是昨晚他睡覺時赤條條的模樣?!

但更可怕的事還在後面。艾麗送來了我點的早餐:“您要的面。”這會兒店裡吃早飯的客人還好,她朝米莉卡那邊望望,鼓起勇氣道:“您嘗嘗,看看怎麼樣。托馬斯用了一種新調的面醬。”

“謝謝。”點面本來是想換換口味改善一下心情,畢竟以麵包做主食我才習慣了一年不到。但此刻,我實在很後悔那麼做。不管怎麼樣,艾麗是個好女孩。我只能請她在桌邊剩下的最後一個位子上坐下,嘗一口面,然後稱讚:“挺好的。”

尤里瞧瞧艾麗瞧瞧我,莞爾。他幾口吃完手裡的三明治,又飛快地給自己做了一個,拿着就走:“我去外面看看天氣。”

白鴿眨眼間就往口袋裡裝滿了小甜橘。她神秘地笑笑,咬着長面包起身往外去:“我去看看今天會不會下雨。”

大野豬長鼻子拱拱它的盆子,一頭鑽到了桌子底下,來了個非禮勿視。

哦不……

水晶湖挨着閃金鎮,在東北邊。朝這個方向去,沒有鎮政廳那樣主要由石頭砌成的漂亮建築,大多是石頭做牆基、木結構為主的老屋子。商鋪少,炊煙多。時不時有追逐嬉鬧的孩子,無憂無慮地從我們身邊跑過。

他們的衣服或許舊了些,甚至打了補丁,但是整潔乾淨。更重要的是,他們是如此快樂,快樂得讓我妒嫉。

格朗姆被四五個飛跑而過的小孩勾起了童心,追着跑了過去。它龐大的身軀讓孩子們好奇又忌憚,白鴿趕忙跟過去了。

尤里曲起手肘,輕輕地撞撞我,問得別有深意:“托馬斯的新手藝怎麼樣?”

“嗯。”我根本沒有嘗出滋味。

“哎,既然不錯,幹麼不高興?”誰說男人不八卦,尤里眼下就在擠眉弄眼,“我說,艾麗可不像蘇珊娜,她挺溫柔的啊。”

我打量了一下尤里,思忖了一下,坦然提議:“你喜歡你就追。”

“她是挺好的。”尤里一聽,有些黯然,“可我和她不會有結果的。”

“你真喜歡?”真喜歡那就把艾麗拐到藏寶海灣或者荊齒城去經營一家旅館。反正以尤里的外表,他並不太合適生活在部落的中心城市……嘛,難過什麼呢?這傢伙喜歡一個女孩子不是很正常的嗎?

“哎,沒有啦。我要……要成為一個厲害的冒險者,到處闖蕩。艾麗嚮往的是溫柔有責任感的男人。你沒聽米莉卡說嗎?她父母都過世了。所以我和她不可能有發展,倒是你,像你這麼‘溫柔’待人的法師可不多見。”

“溫柔”兩個字尤里吐得怪腔怪調,順便還白了我一記。接着他忽然反應過來了:“別轉移話題,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不知道怎麼辦才能明確而又不傷人地讓艾麗明白我的態度,也不知道該拿尤里怎麼辦。

不管如何,感情的事,旁人的起鬨總是會給當事人帶去影響,甚至常常導向糟糕的失控的局面。為了避免這一點,我決定坦白前者:“艾麗是個好女孩。我喜歡她……”

話還沒說完,前面的白鴿一轉身幾步躥到了我面前,好奇得眼睛發亮:“你會和她表白嗎?怎麼表白?”

原來她一直聽着我們說話!

尤里尷尬地咳嗽一聲,笑道:“我想,他恐怕不會願意讓你現場觀看的。”

快刀斬亂麻。我直視這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斬釘截鐵地把被打斷的話一字一字說完整:“但不是男人喜歡女人的喜歡。”

水晶湖湖水清澈透明,在陽光下閃爍着晶瑩的光澤,的確不愧水晶二字。我們埋伏在湖邊不遠處的下風口,觀察了許久。魚人的營地在湖中的一串島上,它們的巡邏隊穿梭在湖深處,湖邊沿岸也時不時有一個或者兩個一組的魚人巡邏而過。

這是最合適下手的對象。

一個魚人拖着漁叉,晃悠着它的兩條小短腿,搖搖擺擺地從湖沿岸的草地上走過來。太陽曬得發熱,它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近了,近了,到我們藏身的草叢前三五米遠處了,接下來它要折返了……

魚人懶懶地轉過了身,邁出了往回走的第一步。大野豬像一個炮彈一樣驟然躥了出去,一頭撞上魚人的背。我清晰地聽到了魚人的脊椎折裂的聲響。與此同時,一直羽箭從側後邊穿透了魚人的氣管,令它無法發出任何聲響。

白鴿長弓一背,拎着樹枝捆輕快地走出草叢,朝格朗姆道:“你把這個拿回去,我打掃一下痕迹。”

大野豬後蹄一揚,“砰”一下,把魚人踢得高高飛起,掉進了我們身後的草叢深處。

魚有耳朵,但沒有鼓膜。它們的耳朵大多數不與外界相通,而是被保護在頭兩側的囊中。

魚人大多數時間在水裡,但是也常常上岸活動。它們的耳朵倒是與外界相通了,不過依舊幾乎沒有耳廓,而且明顯內凹,凹口上還長着蹼一樣的一圈東西,上面細鱗密布,能夠活動,可以蓋住裡面的耳朵。

白鴿搜乾淨魚人身上的小物件,抽出獵人小刀,麻利地剔出魚人的一雙眼球,扔進皮袋子里。和狗頭人的懸賞以左耳朵為憑不同,魚人的耳朵不但難以割取,而且看不出左右,只好拿眼睛做領賞的憑證了。

尤里伸手一摟我的肩,把我轉了個方向:“好了好了,不習慣就不要看。”

我摸摸靴子里從北郡帶出來的小匕首,想象了一下自己拿它挖魚人眼睛……我寧願不要那份賞金!

“我會幫你挖的。”尤里彷彿看穿了我在想什麼。

這傢伙果然挺不錯。

他嘿嘿一笑,接着吐出的話一下子打消了我的感激:“看在你總是請我喝葡萄酒的份兒上。”

大野豬和白鴿的配合自然讓人沒話可說,尤里也不遜色。他喜歡用他的黑色尖頭盾砸魚人的後腦,一砸一個準。砸完了拎回來,補一劍要害,再挖眼球。別看他負重不小,摸向魚人背後時照樣悄無聲息的。有一個機靈的魚人發覺了,但它的下場也不過從後腦被砸變成了腦門被敲而已。

“梆梆!”尤里拿劍柄敲敲他面前的魚人屍體,這具屍體的咽喉上有個窟窿,但是沒有血流出來。魚人本就是冷血的,何況它從胸口到腦門,都被凍上了一層一寸多厚的冰。

尤里莫可奈何地撿了塊巴掌大的石頭用力砸,一邊砸一邊抱怨:“喂,查理,你的冰怎麼這麼硬?什麼時候化啊?”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忽然想起來,寒冰箭“應該”有遲緩效果,所以拿這頭魚人試驗了一下。哪裡料到會有這種後果?只好當作沒聽見。

白鴿忽然朝草叢後的蘆葦盪深處看去:“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那個方向是大野豬處理魚人屍體的方向。林間的風兒吹過一陣,剛好略有停歇。蘆葦無風自動,像波浪一樣分了開來,露出一隊八隻魚人。後面還跟着一隻特別高大、鱗片綠得發藍的傢伙。

我們屏息起身,緩緩後退。以少敵眾,白鴿和我有遠程攻擊,保持距離是上策。

魚人只有一柄漁叉,所以它們也沒有急着發動攻擊,而是慢慢散成弧形,抄向我們。

尤里舉盾,低聲道:“白鴿,查理,左右二個,我和大野豬攔住中間的。你們一出手就走,儘快進樹林,再接應我們。”

白鴿張弓瞄向左邊:“一、”

我“找”到了最右邊的“水泵”:“二、”

“三!”

襲擊令魚人不再有耐心調整隊包抄,它們驟然發動了攻擊。尤里和格朗姆快退幾步,並排朝前助跑衝鋒。白鴿與我退出了蘆葦叢,快步斜退向左側後方的樹林。然而右側的水晶湖忽然泛起一陣陣箭形的漣漪。

“湖裡!”

該死的魚人巡邏隊!六隻!它們哇哇怪叫着衝上岸來,直抄白鴿和我。

“你進林子,我帶它們過去!”

我停下腳步,將準備就緒的寒冰箭扔向沖在最前面的魚人,然後立即跑向尤里和大野豬。當胸一箭,中者立撲。這果然引起了餘下五個的憤怒。它們放棄白鴿,撒開腳丫子追向我。

太好了!我直衝第一隊魚人側方,一邊聽聲音估計身後魚人的距離。有一個法術可以為我們爭取時間,它能夠凍結施法者周圍的敵人的雙腿,令其無法移動。一個兩個,乃至七個八個十幾個。

“你這個瘋子法師!”尤里惱火地罵了一句,一盾牌砸飛了他右邊的魚人,“回來大野豬,收縮防線!”

——冰霜新星!

彷彿投入水中的大石濺起的浪花圈,藍幽幽的寒冰“刷”一下向四周伸展開去,並將它們遇到的任何東西都納入了它們冰涼堅硬、難以掙脫的懷抱。地上的小草、半埋在土裡凸起的石頭,以及我身後和面前的魚人們可笑的小短腿,全都被凍結在晶瑩剔透的堅冰中。

法術一出手,壓根沒有時間瞄一眼戰果,我彎腰閃過一漁叉,就勢一個翻滾朝尤里那邊躲去。後面數道銳利的風聲擦身而過。

“查理小心!”

身後傳來白鴿的高叫,我一抬頭,正瞧到那頭走在後面押陣的藍綠色的魚人,已經從它被凍住的同伴間沖了過來。它齜牙咧嘴,發出亢奮的怪叫,直朝我揮起一把漁叉。漁叉濕漉漉的,三個尖頭在陽光下閃爍着冰冷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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