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暮色森林與艾爾文森林之間有一條既寬又深的大河流淌而過,河兩岸都是森林,並沒有人煙,更沒有橫跨的大橋。艾爾文森林與赤脊山之間,有險峻的山脈分隔,唯一的山谷通道兩邊都是陡峭的懸崖,又處在常駐衛兵的嚴密控制之下。溜過去一隻老鼠或許可能,躥過去一隻比磨盤還大的蜘蛛卻不可能。至於赤脊山和暮色森林,它們兩者的jiāo界線就是分割暮色森林與艾爾文森林的大河的上游,其上有唯一的一座大橋。大橋邊同樣常年駐紮着盡忠職守的王國衛兵。

這樣的軍事地形,加上蜘蛛並不是一種會游泳的動物,所以,暮色森林的結網蜘蛛和赤脊山的狼蛛***產下的後代出現在艾爾文森林,不太可能僅僅是簡簡單單的偶然事件。

下士當即將情況向駐營地的最高長官彙報,而這位長官作出了最普通同時也最恰當的反應---派一隊人去發現這隻蜘蛛的地方看看。

森林裡的樹木,在人類眼中往往沒什麼區別,然而對暗夜精靈而言,它們每一棵都是不同。也就是說,一行人里只有白鴿能順利找到他們中午休息的那棵樹。因此,簡單協商之後,年輕的冒險者們決定在第二天早上兵分兩路:法師和戰士趕往湖畔鎮,與弗納.奧斯古jiāo割任務,然後在鎮上安頓下來,等待同伴。暗夜nv獵手則帶着她地長鼻子夥伴。領着衛兵們一同原路折返,去昨天他們遇到那隻大蜘蛛的林間空地探看,並以空地為基礎搜索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線索。

第二天的天氣依舊很好。好得有些過頭了。晴朗的天空中漂着幾朵白雲,模樣悠閑,卻並沒有遮擋住夏日灼熱地陽光。三角路口一帶不似艾爾文森林一般綠蔭無際。相反這裡樹木不多,倒是雜草和灌木長得旺盛無比。這也是赤脊山大多數地區的植被情況。

兩名趕往湖畔鎮的年輕人不得不頂着炎炎烈日前行。

“瞧,前面有棵樹!”和人們通常預料地有些出入,提出建議的是尤里,血統不明力大無窮的戰士。顯然,如果只有他一個,他可以輕輕鬆鬆跑到湖畔鎮。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抓緊機會在一塊xiǎo得可憐的樹蔭下坐下來休息。“我們休息一會兒再走吧?”

“好。”法師只回答了一個字,不是因為對同伴的提議可有可無,而是因為每說一個字所需的體力對他而言都是奢侈。然後他----或許她?----摸了摸自己的羊皮水袋。那裡面用清水養着從大蜘蛛地肚子里挖出來的絲囊。據白鴿所說的常識,這樣能夠保證絲囊中的物質保持活性。jiāo給專業人士用yào劑處理過後擠壓出來就成了上好的具有魔法活性地裁縫原料。

一想到這個菜鳥法師查理就不由咬牙切齒、既愛又恨。那天他取整理行李的動作快了一點,不幸目睹了絲囊被尤里塞進羊皮袋的那一步。那個半透明、可以擠來擠去變幻形狀、還沾着不少蜘蛛體液的器官把他噁心得要死。畢竟在他兩世為人的經歷中,還從沒有干過這種事。沒錯,他在北郡居住的那段日子裡剖了不少魚,可也僅止於此了。jī鴨牛羊什麼的,他可從來沒殺過。北郡的農莊主們過節時殺牛宰羊,不少人跑去幫忙看熱鬧,但那些人裡頭可不包括他!

眼下,他正暗暗發誓。一旦到了鎮子上,一定要第一時間給自己買一個新的。至於做成後地蜘蛛絲手套……

哼!一定要給手套起個好名字----不會和蜘蛛引起任何聯想的好名字!

“給。”尤里把他的水袋遞給查理。

“謝謝。”後者繃著臉道謝。

尤里奇怪地瞧瞧自己的同伴。應該是在這樣的天氣里趕路地關係,至少看起來不是在生自己地氣。

說不清是因為最初那段身份迥異時的相處,還是出於對法師神奇地天賦力量的畏懼,一旦查理情緒不佳。他總是有些膽心……直覺告訴他。那些xiǎoxiǎo的壞脾氣背後隱藏着一個大秘密。

有時候他也想探究。畢竟他的來歷和去向對於查理而言一清二楚。這種別人知道你你卻不知道別人的感覺可一點兒也不好。不過他最終還是按捺下來了。以他對查理的了解,或者說直覺。他敢肯定,一旦自己追根究底,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想想那個科林的下場吧……

想到那具被狼吃剩的屍體,尤里在夏日的太陽底下不禁打了個寒戰,連忙安慰自己,容忍、寬容,保持緘默,以維護眼下彼此間的融洽,這是最好的選擇。夥伴們之間並不是完全赤坦坦的,各人都有自己的**。只要信任賴以為基礎的部分不曾被mí霧籠罩就好。

恰在此時他聞到了空氣里似乎有水汽的味道,於是站起來環顧四周。東邊是來時的路,西邊是他們要去的路,南邊地勢稍低,望過去是一片荒蕪的紅土地,只有北邊……

尤里叉着腰深深吸了口氣,最終望向北方:“我聞到了水的味道。”

“爬上前面的坡就可以看到止水湖了。下了坡就是大橋。”查理指了指了西北的方向。他喝完了,拾起一邊的木塞打算擰上水袋。然後他看到了囊嘴上的牙痕。就像給xiǎo孩磨牙的奶嘴一樣,這個水囊的囊嘴上居然有這種痕迹----絕對不是他乾的!

“你怎麼知道?”尤里問道,一邊重新背上自己的背包。他並沒有指望得到答案,只是不解為何自己的同伴能夠如此確信鑿鑿,所以隨口提一提。

“看地圖。”

看地圖?哪裡有地圖可以看?這下尤里是真地不明白了。

然而伴隨着“看地圖”這三個字的簡短回答,“啪”地一聲,查理幾乎是把水袋砸回尤里的懷裡。

----又怎麼了?

尤里慌忙接住水袋,瞧瞧上面沒有拴好的塞子,看看同伴起身趕路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同時忘記了前一刻的疑惑。

“到大橋邊剛好差不多午飯。水邊有風。”拄着長棍的法師沒有回頭,只是扔下這麼兩句。

“哦,好的。”戰士抖抖鎖甲上濺到的水,重新繫緊水袋,幾步趕上同伴。任性一點就任性一點吧。這種程度的陰晴不定並不可怕。一切都在可以遷就的範圍內。至少和那些奴隸販子比起來,眼下的這個傢伙絲毫也不可惡,還份外可親可愛。而且雖然奇怪但也令人慶幸的,這傢伙吹máo求疵的都是些xiǎo問題。在重要事項上,他從來不會有糟糕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