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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森林的早晨,空氣清新,晨光明凈。鳥雀啾啾,林濤沙沙。

“早,查理。”尤里一邊說一邊親了一下。

“早。”查理覺得臉上發燙,縮了縮捂住。

尤里等了一秒沒等到,使勁瞅瞅查理,見他還迷迷糊糊,鼓起腮幫子來、送過去一點。

查理後知後覺地醒悟到,這個是早安吻。於是爬起來抱住尤里,用力親了他一下。又一下。再一下。

然後忍不住嘻嘻直樂,惹得尤里也頑心大起。

兩人翻來滾去鬧了一會兒,在撩得彼此不可收拾前,默契地停息了下來。

“我們下去吧。”

“嗯。”

屋子門口六格大台階,合抱粗的老木樁對劈的,鑲嵌在樹榦上。下面的四階,隨着地面上的樹根,划出了一個自然的坡度。整條樓梯白得顯眼,夜裡也不會踩空,聞着還有股木漿的清香。

兩人一前一後踏着台階下來。樹屋新建,門口還沒踩出空地,鮮綠的嫩蕨,在他們的靴子底下折伏,lou出其下半腐朽的枯葉層,還有幾個小蘑菇。

查理彎腰撿起了一片落葉。這片橢圓形的樹葉大概是今年春天的,還很完整,完整地只剩下了葉脈。葉肉部分,枯脆之後又屢逢雨水,已經掉落消失了。

這才是真正的原始森林。生機勃勃,枯老循環。

……

昨天下午,他們挑了一棵正值壯年的大杉樹,避開了扎地受力的樹根,取樹榦低段,離地兩米多高處,打了個四五平米的洞。

即使如此,也沒把樹榦完全鑿空。要知道,這樹的直徑足有四米多。四五平米的樹洞,也就裡面一頭抵達樹心。

這還是在木屋周遭挑選的緣故。如果離得遠一些,更為巨大的樹榦也有。

查理怕樹皮割得多了傷樹,把門開得只有一米寬,側面添了一扇朝南的窗,深深的窗檯鑿出格子,正好放東西。

麥德安說他以後打算給這棵樹修修樹冠。這樣颳風天氣,就保准不會被吹斷。

而樹屋,則可以一直住下去,大樹老死腐朽也不礙事。到時候,就在樹洞上面一截砍個大缺口,趁起風的天氣,把大樹拉倒。就算不小心弄壞了屋頂,至少地基非常好,牆壁也不用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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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去河邊洗漱完畢,沿着小路走進院子。院子里瀰漫著甘美的香味,應該是甜菜湯里煮了麵疙瘩。他們看看前門沒開,便繞到後面。

後院柴棚前,麥德安剛剛起身打了水回來,正洗臉漱口。

“啊,好香……”麥德安蹲下來對着水罐照照鏡子,心猿意馬地壓壓頭髮。可惜他的黑頭髮不聽話,依舊往上豎。他胡亂擄了一把放棄,忽然幾步躥到後門前:“怎麼有點焦?!”

木屋後門敞開,老亡靈坐在唯一的壁爐前:“沒焦,那是邊上燒乾了。一驚一乍的。我看着呢,你把那些柴都劈完,就能吃了。”

查理莞爾。昨晚他已經見識過麥德安的胃口了,雖然比不上尤里,但至少不像他那樣差上了一整個數量級。

尤里抓過擱在樹墩前的伐木斧,豎好一截木樁:“一起吧,那樣快一點,我也餓了。”說完掄起斧頭,“咔嚓”!一劈兩半。

梅里無言,不抱希望地打量了一下吊在壁爐里的老銅鍋,起身走向屋角的麵粉袋:“我再烙點餅……”

“好啊,多來幾個!”昨天一下午,麥德安與尤里性格相近,已經混得很熟,所以他根本沒想要推辭,很快在柴棚里找了把柴刀,“得磨磨。哎,我跟你說,梅里烙的餅可好吃了!”

“真的嗎?那我一定要多吃兩個。”尤里是客人,可他一點不客氣。

“不行!你小心撐着,那個吃多了肚子脹。你不是說呆會和我一起去嗎?”麥德安是主人,可他一點不大方。

所以屋裡的老亡靈搖搖頭,屋外的查理則實在笑得忍不住。

他沿着籬笆灌木走了一會兒,彎腰後仰,舒展四肢,深深呼吸新鮮的空氣。

然後他回到了後院、回到了尤里旁邊,撿個看着最平整的樹墩凳,搬到不礙事的角落裡,翻開《基礎符文》來。

……

麥德安與尤里性格相仿,所以像查理這樣不容易與人熱絡的,也對他也很有好感。

梅里的這個被監護人,已經二十五歲了。作為一個活了三千年的法師,梅里學識淵博。所以麥德安受到了很好的教育,讀寫的基礎紮實,歷史知識深厚,對自身的力量也掌握得非常系統。

只是,大概長年隱居、少接觸人的關係,他在親近的人面前,非常孩子氣……

第六天上午,查理終於看完了《傳送法術》的最後一頁。過目不忘的好處的確不小,背《基礎符文》只花了他兩天。這本書,則花了他四天。而第二天的時候,聶拉斯回來與梅林互通消息,考了他幾個符文,驚嘆之外,索性一口氣借給他十四本厚書,“都是基礎”。

查理很清楚,記憶是記憶,知識是知識。所以他並未鬆懈,翻回到前面,蹙眉思索着問題。

麥德安正在休息,瞧瞧查理手指點的地方,小聲道:“你想不明白嗎?這個我知道。”說完瞅着查理,三分期待,五分捉弄,還有兩分,大概是炫耀吧。可又不傲慢,所以也不令人討厭。

“哦。”查理聽到了,可沒反應過來。他本能地應了一聲,盯着自己的靴子尖發了一會兒呆,沒有問麥德安,又低頭琢磨去了。

麥德安甚感無趣,垮下了臉。

梅里在旁邊,一邊留意着水晶球里的監視影像,一邊擇草藥,一邊時不時留心着三個年輕人。對這一幕,他看得清楚,便對麥德安一聳肩,附送一個溫和的嘲笑。

麥德安頓時臉上一熱。

尤里也看到了,嘿嘿一笑,走到查理面前:“哎,休息一會兒。”

“哦。”查理也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半秒鐘後,他意識到說話的是尤里,遂乖乖放下書,起身活動。

麥德安憤然。他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乾脆抓起長柄斧往肩上一抗,一拍尤里的肩:“走,我們再來!”

查理欣喜道:“啊,那我剛好看你們打。”

論力量、論肉搏,麥德安均不如尤里。但獸人血統的緣故,他的力氣也不小,只要不受到尤里的正面衝擊,他可以應付。

而且,麥德按也有尤里沒有的優勢。他將奧術的力量掌握得很好,完全夠資格通過中階的法師考證,這樣子,就有很多戰術可以與尤里周旋。

所以這兩人一劈完柴、采完草藥,就會砰砰乓乓打到一起。

效果怎麼樣目前還不知道,不過有一個直接後果,倒是非常明顯——第二天下午,聶拉斯回來與梅里互通情況時,後者要求前者下一次務必採購回來一些糧食。

大法師之影當時剛剛又掏給查理一堆書,儘管沒有在笑,卻是心情正好,當即欣然允諾,而且當晚就特地送過來了,還附帶一套鋥亮鋥亮、風格精緻華美的銀器。

於是第三天早餐開始,四人簡陋餐桌上的內容一下子變了。就好像從農夫家裡,換到了國王的宮殿里。

嗯……至少也是換到了伯爵的家裡。

……

尤里搶攻迅猛,令麥德安透不過氣來;麥德安的魔法刁鑽,總是讓尤里猝不及防。這還是互相切磋;如果是敵人,早就分出生死了。

他們兩個糟蹋了又一大片天然花地,查理瞧不過去又不想喊停,只能聳聳肩攤攤手。

正在此時,麥德安又一個魔爆術,險險逼退尤里。那魔力波動對查理而言像黑夜裡的火把一般明顯,他眼睛倏然一亮。

查理想通了《哪裡不能去:傳送法術》的最後一個問題。

他受以前的影響,試圖整理傳送法術的定位問題。但傳送法術雖然也遵循一定的參照物來定位,卻顯然不是XYZ軸的三維坐標。

查理猜測,傳送法術,遵循的是魔力坐標。他有數個證據支持這一猜測。最重要的兩個,一個是用來設立固定的傳送塔的魔法陣。他花了聶拉斯五六倍的時間,解析了那個法陣。結果果然發現,它的作用是穩固小範圍內的天然魔力波動、排除干擾。

這也和傳送塔必須遠離實驗室的建築忌諱相符。

另一個證據就是,書中記載,在一萬年前,永恆之井大爆炸後,有一段時間,使用傳送法術是個非常危險的事情。

記載這一段,本來是為了警告學習傳送法術的法師。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剛好印證了查理的猜測:正是因為當時整個世界魔力波動混亂,傳送法術難以抵達正確的目的地。

這就像郵遞系統。一旦一個區域內的街道名稱、門牌號碼都混亂了,再怎麼盡責的郵遞員,也沒法把信送到正確的人家。

……

梅里掃了眼身旁的水晶球,一回頭瞧見查理如釋重負:“又一本?你可真快。”

查理轉身道:“只是‘看’完了而已。下午開始,我會好好試試它們。”他眺望下坡的大河,指給梅里看:“那邊就有現成的地方。”說完不由瞅瞅梅里的水晶球。

梅里放心了。聶拉斯不在,他有義務看顧查理。不僅是學習進度,更重要的是心態的問題。他微笑頷首,拖下粗麻手套,捧起水晶球,轉向查理給他看:“你想學這個?”

查理立即點頭,他的確很感興趣,於是走上前去。

老亡靈動作如常,卻是給查理打了個眼色,小聲道:“有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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