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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顏晨輝到了,晚飯馬上就開始了。

席間,劉國貞不停的為顏晨輝夾菜,都差點讓顏晨輝的碗里堆不下了。

在給顏晨輝添了兩次飯後,劉國貞在圍裙上蹭了蹭手,給丈夫遞了個眼色。

顏建國就明白了,三兩口把剩下的飯吃完,就起身進了東房,等他從房間里走出來的時候,手裡拎着那個黑塑料袋子,過來就塞給了他老婆劉國貞。

顏晨輝瞅了一眼接過黑袋子的劉國貞,她也是硬擠出了一臉的笑,在旁邊坐下來。

“晨晨,你看……這個錢,我們也沒動,一分不少,我們不是那種人,也不敢要人家顏乾宛這十萬塊,怎麼來的怎麼還回去吧,你建國叔和顏乾宛也說不上話,你看是不是你……”

顏老支書和顏建國也就瞅着顏晨輝,家裡的事一向都是劉國貞做主的,她是個精明女人。

顏晨輝把最後一口飯咽下,用手背抹了抹嘴,瞅了瞅黑錢袋子,才望向劉國貞,說道:“嬸嬸,這錢是給小晨晨奶奶看病用的,你們一家子是哪種人我不管,老太太受了屈就該得到賠償,顏乾宛他不會來找麻煩的,這錢該怎麼用就怎麼用吧。”

“這……這怎麼行呢?”顏建國接了一句。

“沒什麼不行的……對了,建國叔,聽說你在絲綢廠上班?”

顏建國看了眼老婆,又望望顏晨輝,總感覺這孩子一付大人樣兒,他和你坐一起總是問一些大人的事,倒是和孩子們格格不入的,看來這錢想叫他再還給顏乾宛是不可能的了。

“是啊,我是在絲綢廠上班。不過,廠子里現在情況不好啊,生產的絲綢太差,口碑全砸了,我現在基本上都在家裡獃著了。”顏建國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羽湖絲綢廠現在的情況的確不好,事實上,這幾年國營廠的狀況都不怎麼樣,並不單是絲綢廠情況不好。

這是一種社會現象,國有企業僵硬的體制已經越來越不適應社會的發展了,除了改革,別無出路。顏晨輝對此也很無奈。

……

顏乾宛手下的辦事能力還是不錯的,在知道了目標之後,他們很快就知道其中的利潤。因此,顏乾宛很快就在區政府大院外面與顏晨輝“巧遇”了。

“啊,是輝少,真巧!中午我請你坐坐?”

“哪能叫您老請我啊?今兒我請您?”

“不能不能,你還是學生嘛,必須得我請啊!”

“那我就不和您爭了,您安排吧?”

“哈……行啊,今天正好是星期天,輝少你也有空,我們就去湘夫人吧……”

然後,顏晨輝就上了顏乾宛的桑塔納,直奔西面楊梅洲。

這個時候,楊梅洲與羽湖區還沒有修建大橋,要到洲上去必須坐船。

顏乾宛在岸邊碼頭停了車,一艘機動船已經在碼頭上候着了。兩人上了船,向著江中心的楊梅洲而去。

顏晨輝雖然是第一次來這楊梅洲上的“湘夫人”,但並沒有為這裡的奢華而震驚,畢竟,他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顏乾宛卻是對顏晨輝初次到這裡就表現的如此淡然有些意外,不由得又對顏晨輝高看了一眼。

來到“湘夫人”外面,顏晨輝和顏乾宛被穿着紅色高開叉旗袍的美貌服務員迎了進去。

兩人蒸完桑拿,然後又來到桑拿間外面的豪華小混池,單間式的,貴賓一級才享受的起,檔次極高。

蒸完的一老一少又泡進了池裡去,兩個極漂亮的只穿着三點半透明泳衣的美女無聲無息的給端上了功夫茶具一整套,就坐在池邊坐候着,那景況十分的暖味和誘惑,顏乾宛享受慣了這種風格不覺得什麼,顏晨輝卻是有些頂不住,畢竟,他也是在“十幾年後”去美國了才有過這種荒唐經歷,此時他還是純情小男人。

於是,清澈的池水中,小顏晨輝像鋼槍一樣凶立起來,一副嚇死人的烏紫凶樣兒。

顏晨輝瞅着他那個樣兒嘿嘿直笑:“輝少,你可讓堂伯長見識了,後生可畏啊!哈……”

兩個浴房茶女早就看見了,一個個露出風情萬種的迷人情態,一個勁兒朝顏晨輝拋媚眼。

顏晨輝有點難堪,朝她們擺了擺手道:“外面獃著去,少爺這身子純潔無比,你們別瞅。”

二女掩着嘴輕笑,媚眼裡似能擠出水來,但人家要轟她們走,也只好爬起來離開。

顏乾宛也道:“輝少,這種事我不勉強你,你自已決定,如果要玩。‘湘夫人’任何一個女人隨便你開口,就是大堂的經理你看上了,我也給你把她弄過來玩,別屈委了自已。”

卻不想顏晨輝眼睛冒光的說道:“堂伯,小侄要你們那個大堂經理,你真能給我?”

顏乾宛就有些暈,他搞不懂顏晨輝這是唱的哪一出。不過,他也得承認,顏晨輝的確有眼光,因為他們“湘夫人”的大堂經理,的確很漂亮,也很年輕。

因為摸不準顏晨輝的想法,顏乾宛也只好賠笑臉道:“那當然了,只要輝少你看得上她,這個主我還是能做的。”

“那好,我就向堂伯你求個情,把那大堂經理送給我。”顏晨輝笑嘻嘻的說道。

“那個,輝少,你不會是真看上那大堂經理了吧?”顏乾宛小心翼翼的問道。

“堂伯,咱們先不說這個,您說看上了五金廠的地,這個不大好辦。不過您要是能讓區委區政府對您的看法有所轉變,我倒是能找穆琳月她爸穆區長說上話,昨天下午我見了一下穆區長,我故意提起了五金廠的事,他無意中透露,可能明年區政府要對解放北路規劃一個項目。”

顏乾宛聽的心頭一跳,果然如此啊。

對於顏晨輝的話,顏乾宛是沒有什麼懷疑的,因為他知道,穆東陵和顏克勤的關係很好,而且,直到現在,兩家都還是住在一起的,顏晨輝能夠和穆東陵說上話沒有任何疑義,於是忙道:“明年啊……唉,顏家巷的拆遷安置我一直就頭疼,不是堂伯在你面前吹大氣,換在別處我早就把它推翻了,可我家老爺子必竟也住在巷子里,另外就是不想和區政府弄的太緊張。以前我也只是炒炒地皮,並沒有真正搞過地產開發,這回一搞才知道這裡面水深啊。顏家巷的拆遷安置案幾經策議才搞出來,不過老百姓和區委區政府都不滿意啊……”

顏晨輝看了他一眼,心道就你搞出來的那個玩意兒,老百姓和區委區政府要是能滿意才怪,你在我面前哭窮裝B,你行啊顏乾宛。

不過,現在顏乾宛還有利用價值,顏晨輝也不好當面揭穿他,於是說道:“堂伯,您是蓮城商界巨紳,我認為您的眼光可以放遠一點,想一想三年後解放北路這一片商業街將被您踩在腳下,那種成就感,還有即將享受的巨大利潤,其它的什麼都不值一哂啊!”

顏乾宛又嘿嘿笑起來,說道:“輝少,你說的的確很不錯,但是,凡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啊,不敢想的太完美嘍。我也是想為社會多做點貢獻,只是這年頭兒做了好事也沒人誇,反倒是身後的罵名滾滾來……”

“您和我謙虛了,我從穆區長的口氣中聽的出,他對羽湖地產這次搞出的顏家巷拆遷安置案很不滿,還說打算收回羽湖地產的承建權,要進行重新招標。”顏晨輝決定敲打一下顏乾宛這個老滑頭,於是拋出了一枚大炸彈。

果然,顏乾宛一聽這話,頓時有些不能淡定了,有些着急的說道:“穆區長怎麼能這樣呢?我們羽湖地產可是和區政府簽了承建合同的。”

“這個,堂伯,雖然說羽湖地產和區政府簽訂了合同,但合同也不是萬能的,一旦要是在這其中鬧出了民變之類的惡性事件,區政府肯定是不答應的,收回承建權也就是順理成章了。”

顏乾宛有些沒轍了。他知道,真要是鬧出了民變這樣的事情,那他肯定是逃不了責任的,而政府收回承建權也是必須的。

“另外,我也打探過我老爸的想法,他也是覺得堂伯你拿出的這個拆遷方案太過苛刻,很可能引起老百姓的劇烈反彈,因此也是傾向於收回承建權重新招標的。畢竟,顏家巷的拆遷整改工程是我爸上任後的第一個大型工程,也可以說是他的面子工程,這中間真要是出了差池,我爸肯定是會一查到底的,您心裡要有個數啊。”

這話就是明着敲打顏乾宛了,穆東陵他或許可以不看在眼裡,雖然他的大靠山杜家濱倒台了,但是在蓮城還有一些其它的關係,這些關係可以讓他擺平穆東陵。但是,如果顏克勤對他有意見了,他就真的沒轍了。誰叫顏克勤現在不單是羽湖區區委書記,同時還是蓮城市市委常委、市委副書記呢,而且,顏克勤的背後,還站着市委書記呂廷傑這尊大神啊。

在整個蓮城,誰敢去捋呂大炮的虎鬚?

“是啊,我真正擔心的就是怕這事做不好而丟了顏書記的臉,所以才遲遲未動啊。”

他倒會說話,順水推舟的讓顏晨輝替父親領他的人情。

顏晨輝在在心裡冷笑了下,嘴裡卻裝作不動聲色的說道:“堂伯,我有個想法,你要不要聽聽呢?”

顏乾宛連忙道:“輝少你說,你現在的話我都聽的進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