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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幾噸糧食的支撐,朱可夫的大軍天剛剛亮,就向切爾姆霍沃開拔了。

大軍開拔的同時,征糧的隊伍沿途徵到的馬匹越來越多,在大軍開動的時候,征糧部隊已經抵達貝爾加斯克,並派出了一個營,向烏蘭烏德,赤塔飛速趕去,為大軍籌措糧食。

此時,朱可夫還沒有意識到前往布拉茨克的征糧部隊出了問題,只以為是在路上,向大軍趕來呢。

就在大軍抵達切列姆霍沃的時候,前方僅有幾十公里遠的莫維爾斯克就遭到了襲擊。

緊接着西伯利亞烏索利耶、安加爾斯克、伊爾庫茨克都遭到了襲擊。

正在徵集糧食的小隊剛剛完成徵集任務,糧食都堆積在空無一物的軍營里的時候,敵軍突然出現,短短十幾分鐘的交火,不多的征糧隊伍就被剿滅。

突然響起的密集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讓平民們驚慌逃遁,短短數息,就反悔了家中,躲在了家裡不敢露頭。

他們知道,如果是敵人來了,在家裡應該是安全的,畢竟上一回對方喊話讓平民回家,而且即便搜索藏在家中的戰士,也不騷擾他們,所以,下意識的,戰鬥一起,就躲進了家裡。

而那些協助征糧的地方官員卻大多沒能逃過,在激戰中,紛紛被擊斃。

抵抗,非常脆弱。敵人的進攻速度格外的快,等征糧小隊聽到槍聲的一刻,他們已經藏無可藏,避無可避,開槍還擊,還打不到對方,就在對方精準的射擊中。頭顱爆裂,紛紛斃命。

虎牙戰士三三一組,快速的突進在街道上,在逃避的民眾中,擊斃着那些穿軍裝的身影。而那些在軍營里協助徵集的地方官員就沒有大街上的百姓幸運了,他們在被堵在軍營的一刻。一個沒能出來,全部斃命。

隨着戰鬥激烈的進行,一輛輛裝甲車和步兵車出現在街道上,緊接着大喇叭再度喊起,讓貧民歸家,後面,一溜的鏈軌卡車跟着,直撲軍營而去。

當槍聲停歇的時候,裝甲車隊已經駛入軍營。開始快速的裝載那些剛剛被徵集來的糧食、麵包、酒、還有保暖的物品。

短短不足一小時,車隊拉着那些士兵的屍體,快速的消失,連貧民家裡都沒有去,倒是讓一些還在忙碌征糧的幾十個士兵和地方官員逃得了升天,沒有全部覆滅。

他們等卡車的聲音消失後,再出來的時候,一個個驚恐異常。這裡已經不是自己的地盤了。反倒像是敵人的,雖然敵人沒有佔領。可說來就來,跟自己家後院差不多。

當他們小心翼翼的來到軍營,看到的卻是空無一物的營房,那些剛剛徵集來的馬匹、糧食,也都消失不見,都被拉走了。

辛辛苦苦徵集來的糧食沒了。他們即恐懼,又憤怒,但他們能怎麼樣?打,打不過人家,也只能是用這裡地方官員家中的電台。向朱可夫做出彙報。

大軍剛剛進入切列姆霍沃,先頭部隊正向前挺進呢,電文,一封封的到來。

“什麼?徵集的糧食被搶!!”

“那我們大軍無糧怎麼辦?!”

“跟敵人拼了!!”

得知前方給養被搶,數名軍官再也按耐不住情緒,紛紛喊叫。

朱可夫也知道,那些辛苦徵集來的糧食本來能夠支撐大軍挺到勒拿河那裡的秘密儲糧倉庫的糧食到來,這下,就算那裡的糧食趕來,三天,大軍也難以挺過。

“命令部隊加速行進,爭取堵住這些小股部隊!”

朱可夫沒有失去理智,但他的追擊無非是讓部隊儘快到位,如果不趕到人口稠密的地方,部隊將會出現嘩變的可能。畢竟是沒有吃的。到了人口稠密的地方,或許會有辦法可想,至少住的地方還有,不至於挨凍不是?

大軍,在命令中快速前進,本來就沒什麼輜重,自然行進的速度就不慢了,一天的時間,隊伍奔襲了七八十公里,連續進入了斯維爾斯克、西伯利亞烏索利耶。

進入這些地方的時候,朱可夫秘密命令嫡系再次強征糧食,不顧那些百姓的憤怒,將他們家裡的僅存糧食搜走。雖然沒有開槍打人,但拳打腳踢的事件是在所難免。

此時,朱可夫已經顧忌不到其他,不強征糧食他連前沿都走不到,還有百十多公里的路程,他不強征糧食,隊伍連恰克圖都到不了,就會因飢餓出現嘩變。

他知道,自己怎麼也是一死了,如果在戰場上戰死,那他的家人,他的名譽還會保存,畢竟是為國捐軀。如果是餓死,他什麼也撈不到。至於倖存後返回莫斯科,等待自己的也是軍事法庭,那他依舊什麼也得不到,還會成為罪人。

但戰場上戰死了,姆林宮不會將一個拚死搏殺的將軍醜化,而是會大肆宣揚,樹立標杆。那樣,功過相抵,即便不獎勵,起碼名譽保住了,他的家人也不至於受到牽連。

他的孤注一擲,讓大軍過處苦不堪言,大軍所過之處狼藉一片,跟土匪進村沒有二致。那些蘇俄的平民在此時卻失去了對政斧的信心。他們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他們搶走了糧食就意味着冬季,自己的家人將會餓死,凍死。

不滿從第一次強征還能壓制到現在顆粒皆無,已經再難控制。由不滿變成了憤怒,變成了仇視。

“這還是政斧的部隊嗎?就是土匪!!”

一名五六十歲的老人鼻涕橫流,站在大街上舉着拐杖憤怒的嘶吼,任由寒風灌進當時敞開胸膛,阻止搶掠而沒扣上的棉襖里。

“他們連敵人都不如!!”

一名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小夥子拎着個板斧,站在大街上狂吼:“敵人還沒有搶劫,他們卻來搶劫我們,將我們逼入絕境,不顧我們的死活!!”

更多的人是茫然,默默的哭泣。他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支持政斧,將家裡不多的糧食給了部隊,隨即,連一天都沒過,就遭來了自己部隊的洗劫。而敵人,二次打進城市,連家都沒進,這是什麼情況?敵人似乎比自己的隊伍還在意百姓。

第一次他們心裡對自己的政斧真正失望了。他們心裡有桿秤,戰爭的起因他們不知道,但戰爭的敵對雙方的表現,他們是知道的,這連傻子都清楚。

但朱可夫也是無奈,不如此,自己的隊伍連戰場都走不到,雖然嚴令不許開槍傷人,但在撕扯中動武是在所難免,或許,也有擦槍走火的時候,只是目前還沒出現罷了。

在這些地方出現如此情況的時候,曲軍剛攻打的幾個地方,克拉斯諾亞爾斯克、納扎羅沃等五六個大一些的村鎮和城市,還有當時於磊戰場附近的阿巴坎、切爾諾格爾斯克等地方也遭到了洗劫。

跟朱可夫大軍一路走過的地方有所不同的是,那裡,遭到了潰逃的士兵洗劫。

在主戰場附近的阿巴坎這三個村鎮和城市,在於磊的大軍打掃完戰場,撤離返回梅日杜列琴斯克後的第二天,那些跟大部隊失散,在山裡躲了一天,慢慢聚攏起來的潰兵,不敢向大軍撤退方向行進,那裡的戰鬥是否結束他們不知道,他們只知道自己的大軍潰敗了,正被敵人追擊。

隨着聚攏的人數增多,一股股的確立了領導,根據軍銜高低,臨時組建了隊伍,簡單商議後,他們不敢返回貝加爾湖,他們一致認為,他們已經徹底失敗,為今之計,只有向烏拉爾山脈方向行進,或許會有一線生機,順着鐵路,返回莫斯科。

當他們飢寒交迫,苦熬着來到附近的城鎮,仔細觀察後發現,這裡,沒有敵軍,老百姓的生活照舊,炊煙依舊升起。

於是,壯着膽子進入這些地方,尋找吃的。

可他們沒有相關的手續不說,軍銜普遍太低,讓地方的官員根本不相信他們是部隊,或者說直接將他們歸類為逃兵,不肯給他們太多的食物,認為他們沒有起到保護家園的作用不說,還臨陣脫逃。

起先,這些潰兵還隱忍,在寒冷中啃着施捨一樣得來的黑麵包,不做聲。畢竟是自己的國家,自己的人民。但他們不但沒有得到足夠的食物,反倒被指責沒有保護好家園,讓敵人打進來,他們卻臨陣脫逃,他們不幹了。

那些地方官員大多都非軍人,他們的政治覺悟高,但卻不了解當兵的心理。如此嚴詞呵斥,讓這些當兵的不幹了。他們拼死拼活,得不到足夠食物也就罷了,居然被指是逃兵。

當第一個謾罵出口,情緒迅速失控。潰兵手裡還是有槍的,他們再也不能容忍自己流血流汗卻餓着肚子,而那些地方人員卻不領情,不買賬,自顧自的吃飯。

於是,第一起打砸開始,並迅速的蔓延。湧進城鎮的部隊大多是亂七八糟,各個番號都有,那些臨時升任的長官也控制不了,在搶劫一起,就再難控制。

有信念堅定的,他們的阻止引來了火拚,最終,反抗的聲音都消失了,搶劫,卻進入了。

人性在這一刻撕去偽裝後,原本的醜陋一面立即爆發。

土匪該做的,在這一刻這些當兵的都在做,即便是面對自己國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