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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一直說胸有成竹,下筆如有神。

這書法與繪畫一般無二,都是要在下筆之前,便有一個整體的構思,而不是寫到哪算那。

王羲之的書法,一是筆法精妙,行筆瀟洒飄逸,筆勢委婉含蓄,有如行雲流水。

二是結體遒美,骨格清秀,點畫疏密相間。

三是章法巧妙,在尺幅之內蘊含著豐裕的藝術美。無論橫豎點撇鉤折捺,真可說極盡用筆使鋒之妙。

所以這胸有全圖,站到至高點,卻是最重要的。

不過這種事情,雖然很多人都在說,可是真正懂的,卻並不多。

多都是一些附庸風雅之輩。

因此人群中,看到楚風久久沒有落筆,頓時剛靜了不久的眾人,再度竊竊私語起來。

尤其是皇甫傲,更是嘴角明顯的掛着一抹冷笑,挑起了一絲不屑:“哼!故作高深,恐怕是怎麼寫第一筆,都在為難吧。”

這般的冷笑聲中,也讓皇甫傲的底氣再度回升,更在隱隱之間有着一種得意之色。

這也拉開了圍觀眾人吐嘈的序幕。

“這麼久還不下筆,到底會不會寫啊?”人群中,終於有人小聲的提出了質疑。

“依我看,恐怕是……”

眾說紛紜,便是連鍾騰,也等有些急了,不過他到底涵養足夠,所以只是笑看,並沒有催促。

其實並非是楚風故意如此高深莫測,而是他雖然一拍就學會了王羲之的書法速成貼。可是到底是第一次動筆,所以必須要好好的熟悉一下。那種感覺。

在筆提起了好久,直到一滴墨法緩緩的滴了下來,濺到了平鋪的宣紙上,楚風這才反應過來。

在這一滴墨法濺到了宣紙之後,圍觀的眾人更是發出了一聲驚呼。

便是鍾騰,也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頭。

皇甫傲更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哈,要不要換一張宣紙?”

“不用!”楚風好似沒有看出他言語之間的戲謔,雙目凝在宣紙之上。手中的筆就在這時迅速的落了下去,正藉著那一點濺開的濃墨,便揮毫狂舞。

就在楚風手中的狼毫筆剛剛落在宣紙上的一剎那,外圍處,走來了兩位老者,不過一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楚風身上。所以並沒有注意這兩人。

如果楚風看到,一定會認出其中一位,正是他見過的紀大同。

紀大同看着楚風如此倉促落筆,頓時眉頭一皺,輕輕的對着身旁的老者說道:“這樣做有點草率了吧?”

在他身旁的老者,其實不用介紹。也能猜測出來,正是半山先生。

他的眼神此刻正緊緊的盯在了楚風落下的筆鋒,看着那順着濺落的墨花,遊走的筆鋒,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便是連剛剛紀大同說的話。也沒有聽到。

“古有唐伯虎噴墨成畫,今有楚家小子落墨成書。看來今日,註定要成就一番佳話!”

他的話說的雖然很輕,可是紀大同與他離的極近,如何會聽不到,當下一愕,訝然的看向了他:“莫非他能變腐朽為神奇?”

他這句話說的突兀,可是半山先生是什麼人,當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神秘一笑,輕聲說道:“那一滴墨濺在紙上,本是無意濺落,但卻也破壞了這一張宣紙的整潔,而他卻順勢而為,藉著這股氣勢,一氣呵成,這如果不是胸有成竹,將眼光放到了紙外,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紀大同臉上露出了一抹驚愕,這樣的讚譽,出自別人的口裡也還罷了,竟然是出自於唯一存世的書法大家,半山的口中,那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那換一張新的不是更好?”

半山緩緩的搖了搖頭,但視線卻一直沒有自楚風行雲流水的行筆中轉開,反而是盯的更緊了些。

“如果他剛剛換了宣紙,那他之前凝出的氣勢就出現了破綻,一旦出現了破綻,就等於有了敗筆,有了難以彌補的瑕疵,這一幅字,氣勢便廢了!”

“哦?”紀大同雙眼一眯,這道理他懂,只是與隔行如隔山,對於書法,他當然知道的不少,可是如果說到精通,卻沒有。

畢竟他的主職是醫學,書法的接觸,只是因為半山這位老友。

但半山這話,卻含義極深,不但能解釋眼下的書法,便是放到別的東西上,也一樣適用,所以理解起來,並沒有任何的困難。

只不過是他沒有想到,只是簡單的一幅字,卻被楚風這個年青人,運用到了如此境界。

所以他再看向楚風的眼神,更添了一種神秘與好奇。

畢竟就是眼前這位年青人,拿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回春丹,治好了醫學上最大的難題,癌症!

更還在事後,將那一張回春丹的藥方贈予了自己,也讓自己的醫學,又更上了一層樓。

其實楚風書法好,是他先發現的,因為楚風送給他那一張藥方,上面的字跡,讓他一看之下,大為吃驚。

後來更還拿給了半山觀賞。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楚風在書法上面的造詣,會如此之深,居然已經凝出了自己的勢!

能成功凝出自己的勢的書法家,無一不是驚艷絕世之輩,當然,這一種勢也有大有小,像楚風這種,還沒有下筆,勢便已經凝成,卻是極少。

在紀大同知道的人中,僅有半山一人而已。

可是現在半山這個老傢伙居然說楚風在之前就凝出了勢,這是何等的境界,所以紀大同竟是一時間看得痴了。

筆走龍蛇,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圍觀的眾人,這才真的愣住了。

靜,落針可聞的靜!

便是喘粗氣的,都沒有一個,都似乎在屏着呼吸,緊張與期待的看着楚風最後的頓筆,然後優雅的輕輕一吹,宣紙上的墨汁。

這才將身體微微一側,笑看向鍾騰:“煩請鍾老爺子多多指教。”

“好說,好說。”鍾騰也不客套,徑直的走了過去,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這幅字還有剛剛楚風的創作狀態吸引,所以自然是期待無限,當仁不讓的就要一睹這幅讓他期待了好一會兒的墨寶。

可是就在他還沒有走到桌前的時候,一個靈活的身影突然一閃,竟是搶在他的前面:“哈哈,老東西,這事還是讓我佔個先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