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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孫有望收到國內發來的密電,電報是報平安的,雪狼等人已經脫離日軍封鎖進入馬來亞,這讓孫有望鬆了一口氣,只要能進入馬來亞,雪狼等人就安全了,日軍絕對想不到他們會這麼快就衝破封鎖逃離新加坡。

此時的新加坡和馬來亞關丹到處都是滾滾濃煙,轟炸不僅炸毀了日軍的空軍機場和機場上的所有飛機,兩個城市其他的重要軍事設施也一併遭到了轟炸,到處都滿目瘡痍的場面。

六點三十分,日軍南方派遣軍最高司令長官寺內壽一接到損失報告之後大發雷霆,竟然下令屠殺盟軍戰俘虜和新加坡平民。

寺內壽一下令屠殺戰俘和平民不僅僅只是因為盟軍轟炸機群炸毀了機場和其他軍事設施給日軍造成了嚴重損失,其實日軍早有這方面的意圖,這次轟炸只是讓日軍下定了決心而已。

早前,日軍進攻新加坡損失頗為嚴重,負責指揮日軍的陸軍中將山下奉文採用聲東擊西戰術先派一部隊在新加坡島東北部和近烏敏島一帶水域,成功吸引了駐守在該地區英軍的注意力,然後在新加坡島西北部的日軍趁機用充氣皮艇渡過馬來西亞柔佛海峽並在莎琳汶、克蘭芝、林厝港和裕廊的海灘登陸。日軍受到星華義勇軍和盟軍的聯手抵抗,揭開了新加坡保衛戰的序幕。

1942年2月13日,日軍第18師團以猛烈火力攻打鴉片山,爆發鴉片山戰役,是為日軍攻打新加坡最激烈的一次戰鬥。由於日軍第一次攻擊失敗,戰亡400餘人,所以決定喬裝成英國印度兵。守軍於鴉片山上、僅剩42人的第一馬來軍團的阿南上士識破了敵人的詐術,對日軍展開攻擊。最後,馬來軍團寡不敵眾,全部壯烈犧牲,阿南上士遭俘虜。日軍為了泄憤,把阿南的四肢砍掉,並將他用麻袋裝起來倒掛在樹上,用刺刀朝他刺了幾十刀,阿南死時僅27歲。

新加坡英軍守軍投降後,許多戰俘開始陸續被送往日本、朝鮮、滿洲國、台島修築鐵路和開礦,但到現在為止還有約五萬多人被關押在新加坡戰俘營,這些人成為了日軍泄憤的對象。

除了這些被俘的盟軍士兵,被屠殺的還有幾萬新加坡市民,其中又以華人居多,這裡面還有不少是華星義勇軍的成員,他們被日軍找出來一一用刺刀挑死。

日軍之所以要清洗新加坡的華人,不僅僅是有華星義勇軍混在平民當中,日軍任務如果不是華人援助中國戰場,日軍早就解決了中國問題,因此日軍早已懷恨在心,這就是新加坡大屠殺的思想根源。

日軍一方面屠殺戰俘和平民,一方面又勒索新加坡無辜華人平民百姓,要華僑交出五千萬元俸納金。山下奉文當時給的理由是:“華僑支持重慶政府抗日,這筆俸納金,是你們向日軍贖罪的買命錢。”

日本人成立了南洋華僑協會,要七十多歲的華僑長老林文慶博士擔任會長,並要他以協會的名義去籌錢,新加坡要負責一千萬元。日本侵略軍佔領新加坡後,急需利用一些社會上有名望的領袖人物來為其服務,而當時公認的華僑領袖如陳嘉庚等人,早已出走,銷聲匿跡。於是年逾古稀的林文慶在劫難逃,被迫出面組織了“華僑協會”,並籌集5000萬元的“奉納金”獻給日軍最高指揮官山下奉文,作為願對日本的軍事統治加以合作和支持的一種表示。

林文慶被迫無奈,受盡煎熬。但他也利用“協會”及其“會長”身份,營救了一些愛國華僑。如“南僑總會”財政李振殿被日本憲兵拘捕後,就是由林文慶簽具保證書而獲釋的。

六點四十分,大約兩萬名盟軍戰俘被日軍押送出戰俘營,在一處偏遠荒郊野地集中起來,隨後日軍給這些戰俘分發了鐵鍬、鋤頭、扁擔、簸箕,日軍的命令是讓他們挖一個超大型地下工事,用來修築防禦工事。

在機槍的逼迫下,盟軍戰俘不得不拿起工具開始挖掘工作,戰俘們稍有懈怠就被日軍鞭打,幾萬人的場面何其壯觀?聲勢何其浩大?孫有望很快得到了消息。

山下奉文我着指揮刀在幾個軍官的拱衛下站在一個高處面無表情看着下方的工作場景,不時地抬手看着手錶。

遠處,早已經得到消息的孫有望帶着店夥計趴在一處草叢裡觀察着,店夥計問道:“掌柜的,日本人把這些戰俘押來這裡又發鋤頭,又發扁擔簸箕,他們想干是什麼?”

孫有望一邊用相機拍着照片一邊說:“暫時還不知道,看情況日本人是在修築地下工事,看看情況再說!”

兩人躲在草叢裡一個用望遠鏡觀察,一個用相機拍照,大約到了七點四十分,兩人準備離去的時候,日軍突然有了動作。

只見一排排日軍士兵端着步槍,裝上雪亮的刺刀從四面八方圍上去,將正在挖掘地下工事的盟軍戰俘趕下他們剛剛挖好的一個長兩百米,寬一百米的長方形大坑中。

正在工作的盟軍戰俘們看見從四面八方圍上來的日軍士兵,都露出驚恐的表情,場面一度混來起來,有聰明的英軍士兵和軍官頓時明白了日軍的意圖,但是在毫無武器的情況下,他們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一群群盟軍戰俘被前面的人擠進大坑中間。

看到這種情況,孫有望倒抽一口涼氣,臉色頓時變得毫無血色,他身邊的店夥計也發現了這不正常的情況,急忙問道:“掌柜的,日本人這是要幹什麼?”

孫有望哆嗦着嘴唇,顫抖着說:“天、天殺的日本人,他們這是要活埋這兩萬人的戰俘啊!喪心病狂,日本人真是喪盡天良啊!”

“什、什麼?我的天哪!這、這是兩萬人啊!”店夥計渾身像抖篩子一樣。

隨着日軍逐漸向大坑壓過去,包圍圈越來越小,無數盟軍戰俘被擠進大坑中,下面的盟軍恐懼地大叫,想要爬上去,卻被從上面掉下來的其他人壓在坑底再也沒有機會爬出這個猶如惡魔血盆大口的巨型大坑。

無數慘叫聲傳出來,這些聲音像魔鬼的嘶吼撕扯着孫有望和店夥計的靈魂,兩人捂住耳朵痛苦地在地上翻滾,太慘了,這是滅絕人性的慘烈屠殺。

“不,我不能這樣,我必須把日本人的暴行公布出去!”孫有望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一陣刺痛讓他清醒過來,他翻過身體拿起旁邊的照相機開始連續不斷地拍照,將日軍活埋盟軍戰俘的場景從頭到尾拍了下來。

於此同時,日軍的巡邏車在新加坡各條大街小巷穿梭,車上不斷有人用喇叭喊話,大意就是讓居民中18歲至50歲華人男子到四個地方集中以領取“良民證”,撲通的華人老百姓根本不知道日軍的意圖,一個個都從家裡出來分別趕往四個地方準備領取良民證。

可是他們到地方之後,卻發現日本人根本不是給他發放良民證,而是讓那些矇著面孔的原英國警察,印度警察和抵抗日軍的一些背叛者對所謂“反日分子”進行指認。被指認出來的華人和其他各民族平民未經任何審判程序就被日軍捆綁赴海邊。

這些平民被押赴海邊之後排成一排背靠大海,面向日軍士兵,日軍士兵用數十挺機槍瞄準這些平民。

“射擊——”一個日軍軍官拔出指揮刀向前一指,大叫一聲。

“噠噠噠……”數十挺機槍同時開火,**出無數道火舌。

那些拍成一排的無辜平民瞬間被子彈掃射得血肉橫飛,現在只聽見機槍的吼叫,而那些平民卻一個個倒在了血泊當中,幾個呼吸的工夫,幾百人的平民沒有一個人還站着。

緊接着,又一群平民被押赴上來,看到現場血腥的場面的,不少平民都嚇的驚恐地大聲哭泣,可日軍絲毫沒有憐憫之心,日軍指揮官又是一聲令下,機場再次開火,平民像割麥子一般倒下。

連續幾次,海邊沙灘上已經是血流成河,幾次大浪過後,屍體被浪濤從沙灘上帶走,原本散發著恐怖血腥味,到處是鮮血的沙灘已經被海水沖帥得一乾二淨。

到後來為了節約子彈,日軍乾脆把人綁成一串裝上船,到離海岸十公里左右的地方將人推到海里。日軍屠殺被“指認”的華僑,手段極其殘忍:有將人互相捆綁推入海中用機關槍掃射的,有令其掘坑服毒自盡或用機槍射殺、軍刀砍殺的,種種花樣令人髮指。

不到兩個小時,新加坡海面上到處漂浮着平民的屍體,引來了大批食肉魚類的哄搶,這場面比地獄恐怖十萬倍,新加坡倖存下來的平民後來每日都生活在恐懼的夢魘之中。

孫有望帶着店夥計躲避着日軍的巡邏,連續三天穿越在大街小巷和海邊,將日軍的暴行忠實地用照片拍下來,並記錄成文字發往國內。

戰後日本官方出具的屠殺數字是5000,可新加坡華社給的數字是10萬,戰後審判得到的數字是5萬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