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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同學應該還會畫畫吧?”吳仁越問,看夏桐寫的小篆,好像在畫畫,自古書畫是一體的。

“不大會。”夏桐想都沒想便回答,然後看了看一楠,說:“我們趕緊走吧,一會,食堂該到點了。”夏桐抬手看了看錶。

“夏小姐請,敝姓藤原。”日本人這會也對夏桐客氣了許多。

夏桐三個套了衣服出門,藤原先生指了指,說他的老師就住在對面的小區。

一楠摸摸夏桐的手,冰涼的,一楠自然知道夏桐的心思,便說:“沒事,別緊張,有我陪你呢。”

“我也是,手腳冰涼的。”許穎把自己的手伸出來。

“手套呢,怎麼都不戴着?”一楠突然問。

夏桐和許穎聽了,這才從衣兜里掏出了手套。

夏桐到了小區門口,看了看,自己貼的家教單早就沒有了,一楠問:“你以前是在這碰到那個老外的?”

見夏桐點頭,一楠又問:“還能認出他來嗎?”

“這外國人我看都長着差不多。”

夏桐的話說完,藤原笑了,說:“外國人說中國人都長得差不多。”

夏桐注意留心了下,這個小區看着還比較高檔,天雖然黑了,可是小區的路燈挺亮堂的,只是大冬天的,外面幾乎沒有人。

藤原帶着大家拐到了三號樓,見藤原按一樓的門鈴,門開了,夏桐一愣,對方居然是山田。

山田見到夏桐也是一愣,他聽了是個年輕的姑娘會臨摹,還真沒想到是夏桐。一楠也是,嘟囔了幾句。

夏桐環視了下客廳,牆上掛了幾幅字畫,看來,這山田說喜歡中國的字畫還真不是隨口說的。

“夏小姐。我們還真是有緣。又見面了。”山田笑着看向夏桐。

藤原把夏桐臨摹的字畫和原來那幅被水跡弄壞的字一塊雙手捧給山田,山田接過去,把夏桐新寫的那幅打開來看看,看完後又看看夏桐。

“夏小姐還真是令人驚訝啊。”山田看向夏桐的目光帶了幾分深思,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會書法也就罷了,怎麼臨摹技巧還這麼嫻熟?自己要不要藉此發難把她留下來呢?留下來能為自己所用嗎?

夏桐沒有多少時間跟他磨嘰,她還着急去第三食堂清掃呢。最近烏藍娟比夏桐還忙,如果兩個人都耽誤了,便要耽誤食堂的人下班,這事一牽扯到別人,最後的影響肯定不好,這份工作明年就該夠嗆了。

“山田先生。我們幾個不小心把您的字幅弄壞了,真心跟您說聲對不起。”夏桐說完對山田鞠了一躬,先擺明了認錯賠禮的態度。

山田手一揮,說:“夏小姐,我能當場看着您寫一遍嗎?”

“好。”夏桐知道對方是想看看自己的真才實學,哪裡能不答應?

這也是山田對夏桐有一絲懷疑的緣由,沒有眼見為實,山田很難相信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有這功底。夏桐畢竟還是一個學生。大陸的學生課業有多重他還是了解一二的。

山田推開了書房的門,夏桐見到了他兒子正在練字。這才想起來,進屋到現在,好像沒看到女主人,當然,夏桐沒有把話問出來,只是暗自慶幸,當初多虧自己沒答應過來。

夏桐見一郎寫的幾個簡單的“人,上、中、下、左、右”等,都是一些最簡單的字體,繁體簡體沒有什麼區別。

“一郎,下來,跟夏老師打個招呼,讓夏老師教你寫幾個字。”山田說道。

一郎忙從椅子上出溜下來,對着夏桐鞠躬問好。

夏桐接着用一郎的筆,對着一郎示範了提筆的姿勢,想了想,寫下了“祖國山河日月永遠在我心中。”幾個字,還算簡單。

山田見了看了眼夏桐,也沒說什麼,抽出了宣紙,說想看夏桐當場臨摹。

夏桐只好拿起筆,打開自己的原來臨摹的那幅字,照着重臨摹了一遍,然後問:“山田先生看着那幅更滿意?”

山田看了看,左手的食指點着自己的鼻尖說:“自然是最新寫的這一幅。”

“好。”夏桐說完後,在最初的那幅上打了個大大的叉。

“你,你這是何意?”山田急問。

“山田先生,賠償有一幅就夠了,假的畢竟是假的。”

“可是,你們中國人有一句話,叫以假亂真,用現在的話講,叫高仿的,高仿的東西雖然價格上不可與真品相提並論,可是,總好過你在外頭打工疲於奔波,不知夏小姐可有意往這方面發展?”山田的眼睛在鏡片後閃着算計的精光。

“不好意思,山田先生,今日所為,夏桐也是逼不得已,夏桐並不長於此,有所得罪之處,還望先生見諒。夏桐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夏桐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有誠意些。

“夏小姐,你的誠意不夠。”山田並不滿足。

“山田先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弄壞的這幅字,其實就是您自己臨摹的,還有您家牆上的字畫,多半也是出自您手。我不知道山田先生學書法有多少年頭,但我知道,山田先生的確酷愛中國的書法。既然如此,我想,山田先生想必也清楚,山田先生的字幅恐怕還達不到一萬元一幅吧?請問,山田先生您讓我們賠償一萬元,是不是有點過了?山田先生有欺小之嫌吧?”

夏桐只得把山田的老底揭穿了,剛才進屋,她仔細看了看牆上的字畫,臨摹別人的作品,要臨摹得以假亂真,自己本身也是要經年的練習,基本功要紮實,夏桐自己是做不到這點,她之所以臨摹得有七八分像,與其說是臨摹吳昌碩還不如說她在臨摹山田,山田跟吳昌碩自然不是一個水準。真要夏桐臨摹吳昌碩的作品,一時之間,是不能達到七八分像這個水準的。

“哦,不知夏小姐如何一眼看出是拙作,還請賜教。”山田這下對夏桐有些正眼相看了。

“這個,我今天真的趕時間,總之一句話,每個人在練習的過程中,都或多或少有自己的風格也好,習慣也好,細微之處的差別,正是關鍵的大不同。當然,這只是我的一點愚見,夏桐班門弄斧了。”夏桐不想評價山田的字,畢竟對方的身份和年齡在這擺着,夏桐擔心自己說錯了什麼反倒弄巧成拙了。

“好吧,夏小姐既然不肯說實話,今天山田也不強人所難了。山田還有最後一個請求,聽說中國人一向講究磕頭敬茶認錯,這才顯得有誠意,這磕頭嘛,我就不強求了,這敬茶,夏小姐不會推辭吧?”

山田的眼睛盯着夏桐,夏桐要推辭了,就是沒有誠意,這山田也是上次見夏桐似乎對茶道略有研究,所以,才會想出這個辦法來試探夏桐,當然,他更希望夏桐能留下來做他兒子的家庭教師,可是,他看夏桐的意思,今天還是沒有辦法。事不過三,他相信夏桐還有機會落在他手裡的,到時,只怕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好,夏桐就向先生敬茶認錯。”夏桐咬牙同意了。

燒水、洗杯、沖茶,洗茶,倒茶,敬茶,夏桐一氣呵成,因為夏桐着急回學校,沒有時間跟山田磨蹭,加上這些日子夏桐在茶館打工,自己泡茶的手藝說出去,也有出處,夏桐也就沒有藏拙。

山田接過茶,先看了看湯色,然後端到嘴邊,閉着眼睛聞香,一楠在一旁急得只想跳腳,暗想:“你倒是快喝呀。”不過,一楠沒敢說出來,她知道,在什麼人面前說什麼話,什麼人面前不該說話,她的直覺一向很準的,所以,進門後,她一直沒吱聲,就是怕給夏桐再惹什麼麻煩。

許穎也是,這會撞牆的心思都有了,這一下午,光看着這日本人折騰夏桐了,偏偏自己還不能開口反抗,要不是夏桐,她今天就做冤大頭了,這哪裡是什麼古董,敢情就是這日本人自己練着玩的破字,還不如夏桐的字,居然張口就要一萬。

山田沉浸在茶香中,大約有那麼幾十秒鐘,可是夏桐三個都提着心,彷彿在過山車上,山田要是不滿意,今天她們還走不出這大門。

看到山田睜開了眼,夏桐幾個總算鬆了口氣,都盯着山田,山田也知道喝茶講究茶的溫度,這次沒有停留,把茶分三口送進了嘴裡。

“夏小姐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不錯,不錯,不知能否和夏小姐交個朋友,論論書法和茶道?”

“多謝先生抬愛,夏桐這點微末道行還是不出來現眼了,夏桐真的有事,不能再耽擱了,還望先生高抬貴手,就此放手。”夏桐再鞠一躬。

“可惜,山田真是愛才之人,希望夏小姐能再次考慮留下來給一郎當老師。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夏小姐請便,下次有機會,再煮茶論書法。”山田總算開口放夏桐走了,他不想把夏桐逼的太緊,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機會肯定是會有的。

夏桐沒有想那麼遠,聽見山田說可以走了,拉了一楠和許穎就往外跑。未完待續。/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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