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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能賣到五千?”一楠和許穎驚呆了。

“保守價,遇到喜歡的,還能出高價。”常若愚點頭,一般市面上單幅的能賣到二三千,夏桐的是雙開的,綉技算上乘,又是山水畫,五千真的不貴。

“夏桐,回去綉這個,還洗什麼杯具,這下,該喜劇了。”一楠拉着夏桐,真心為夏桐高興。

“你知道什麼,我要上課,一幅這個,要好幾個月才能綉出來,夏天還不能綉,一年也做不來兩幅,不過一年要做兩三幅,倒是也夠我吃飯了,暑假再找份別的工作。”夏桐說完自己也笑了,很滿意這個價錢。

“那這樣,夏桐,你什麼時候覺得不能做了,你想來我這打工,我都歡迎你,不過,你繡的東西,希望你不要給別人。你放心,我給的價,肯定公平合理。”常若愚說。

“知道,不過,我估計今年能做上一幅就不錯了,你有喜歡的唐詩的嗎?”夏桐還想綉完那幅鳳棲梧桐呢。

“有,回頭,我挑十首唐詩出來,你畢業前能綉出來給我,我就感激不盡了,你要缺錢,我先付你點定金。”

常若愚真的覺得自己無意中撿到了一件大寶貝,夏桐的綉品是創作,不是簡單的雷同別人,據他所了解,有幾分神似顧綉,要求綉者有一定的文化藝術涵養,畫綉合一,他真的沒想到,夏桐有如此高的刺繡水準。

“夏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常若愚看着夏桐問。

夏桐的心慢了半拍,也只得笑着說:“當然。”

“你既然會刺繡,我看的出來,這個不是一天兩天學會的,你跟誰學的?還有,你有這手藝,怎麼還來洗盤子,怎麼還去綉十字綉?”

“老闆。你這都幾個問題了。我說過,我一直在鄉下,跟着我奶奶學了點繡花,不過,繡的最多的是鞋墊,我出來上大學。才知道那針法就是他們說的十字綉,也才知道這個十字綉可以賣錢。至於這個蘇綉,說真的,以前,我只跟我奶奶學過綉手絹和鞋面。綉這個山水畫,是第一次。因為我欠了別人一個大人情,我沒有錢還。知道他喜歡這首詩,也是一時心血來潮繡的,所以,我並不知,這個可以值多少錢。”

夏桐的話半真半假,不過,可信度還比較高,常若愚聽完笑着說:“你就是人們常說的抱着一個聚寶盆還四處要飯的窮人。我今兒算是見識到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還會什麼?”

“我也不知還會什麼。我覺得很普通的事情,你們當做一件大事。”夏桐笑笑。

“好了,我們該去賣畫了。人家老闆娘在等我們。”一楠說道。

夏桐三個拿起東西,又到了綉店,老闆娘對夏桐的手藝自然滿意,問:“你是寄賣還是把東西賣給我?”

“這有什麼不一樣?”夏桐不懂,上次只聽過有寄賣。

“寄賣呢,就是我們幫你裝裱後,你出裝裱錢,賣出多少後,我們抽10%傭金,這個好像跟你講過,賣給我,就是一口價,你什麼也不用管了。”

“賣給你多少錢?”許穎問。

“二千五。”

夏桐算了下,扣除成本費,一個月也才掙二千塊錢。

“那裝裱費用呢?”

“普通的一二百,二三百都有,當然,也有好一點的紅木的,要上千。”

“老闆,你看,我們這有一幅兩開的小屏風,你看看,這裝裱要多少錢?”夏桐拿出了手裡的那幅蘇綉。

老闆果然是個識貨的,拿在手裡,按捺住心頭的激動,問:“這個你也賣嗎?”

“你出價多少?”

“三千,你這個小多了,我連那個十字綉一塊買下來,給你六千。”

“不賣,老闆沒有誠意。”許穎搶過東西來。

“那你說多少?姑娘,你看這幅唐詩綉品,才多大,那麼大一幅十字綉,才賣三千,這麼小的我也給你三千,已經很高了。”

“不賣,這個能一樣嗎?十字綉稍微有點耐心能坐下來就會綉,這個,沒有幾年的學習,能繡得出來?還有,我們這個,可是自己寫的自己畫的,是獨一無二的作品。”許穎跟對方磨了起來。

“那你說多少?給個價?”

“這個,我是打算要送人的,你出個價,要是合適,我會考慮以後。”夏桐也想知道,究竟能值多少錢。

“姑娘,我給個實在價,五千,這樣吧,那幅十字綉,我三千要了,就當交個朋友,以後,你做的活,可以拿到我店裡來賣。我跟你說句實話,你這個小屏風,要裝裱,最好是一千塊錢以上的好木頭。”

夏桐一聽,歇了氣,裝不起,便說:“算了,以後再說。這個十字綉賣你吧,三千,不能再長些嗎?我看有的標價要七八千的。”

“姑娘,你也知道是標價,還不知賣價多少呢?再說了,那個框就值一兩千,還有人家的手藝可是做了多年的十字綉了,你要願意冒險,你也花錢裝一個好框,我也給你掛出去,能賣出個多少,我也不保准。”

夏桐一想,自己應該是急需用錢的,哪有功夫磨這個,想了想,問:“三千五,成嗎?我整整花一個月時間,還破了正月里不拿針的忌諱,總該掙三千塊錢吧?”

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後磨了半個小時,以三千二成交。臨走時,老闆給了夏桐一張名片,說要夏桐的蘇綉,價錢好商量。

“走吧,我請你們兩個吃飯去。這個錢,加上食堂那份工作,我估計這個學期差不多夠用了。暑假找份工作,爭取把學費掙到,我就輕鬆多了。”夏桐嘆道。

“夏桐,這個是打算送給吳仁越的?”許穎問。

“嗯,這不是拿了他的電腦,我想着,送一幅這個,應該也差不多還了那份人情。你們放心,我沒有非分之想,只是,我也不想占人家的便宜。”夏桐見許穎一臉凝重地問自己,忙解釋幾句。

“那就好,我不是看不上你的意思,只是覺得,兩人差距太大,不過,我一直想不通,他怎麼會對你這麼好?也不像是有什麼企圖的?他身邊也不缺女人才是。”許穎也問出了自己的困惑。

“我也想不通這個,問過夏桐,夏桐說,吳仁越說夏桐像他妹妹,要認夏桐做妹妹。”一楠說。

“妹妹?妹妹。”許穎重複了幾遍,突然說:“哎呀,不說我還想不起來,他們兩個還真有像的地方,鼻子以上,眼睛最像。”

“你可真能牽強附會,我長得像我媽媽的地方多,我媽媽。。。”夏桐突然打住了,因為她想起來,外公那邊,是有不少海外親戚,據說是在德國。可是,這血緣也太遠了些,能拐到吳仁越身上去,還不知表了多少代呢。

“你媽媽怎麼了?”一楠問。

“沒事,我說,我媽媽生不出這個大的兒子來,所以,他就不可能是我哥哥。”夏桐說完嘆了口氣,正經的表哥倒是有一個就在北京,夏桐還沒見過呢。

許穎知道夏桐不想說家裡的事情,便扯了扯一楠的衣袖。這時,一楠的電話響了,原來是金昕要請客。

“走吧,今天該你省錢。”許穎拉着夏桐,她真的不忍心讓夏桐花錢請她們幾個吃飯,剛才夏桐算賬的時候,許穎直覺鼻酸,夏桐還沒想到,一個夏天,也該買幾身衣服穿。

金昕這頓飯,不光請了夏桐幾個,還帶了圍棋社的幾個骨幹,因為姜磊寧拿了全校的圍棋第一名,這一千塊錢的獎金髮下來了,圍棋社的人也攛掇讓他請客。

夏桐沒想到的是,冷超也來了,還有幾個人,夏桐雖然叫不出名字,也都認識。

因為人多,吃完飯還要去唱歌,金昕便放棄了要好好請大家吃一頓大餐的想法,帶着大家去了學校側門外的一家韓餐館,就是唐闐那次想敲詐秦敏珠想去的地方。

“敏珠請的是日本料理,我請你們吃韓餐,也差不多。”金昕不知道夏桐幾個已經吃過韓餐了,想帶夏桐幾個嘗鮮。

席間,眾人開始逗夏桐,說:“夏桐,你的圍棋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們領教一下啊,都一個學期過去了,不能光打雷不下雨,我們可是聽說,你在書法社混得風生水起的,我們圍棋社怎麼了,就這麼不招你待見?”

“這真是從何說起,我一共也沒去幾趟書法社。”夏桐忙抬頭否認,她的手,在忙着煎五花肉呢。

“你也說幾趟了,幾趟又是字又是畫的,圍棋社你也來過兩趟,你連圍棋都沒摸過。”說話的是那個胖子,他曾經嘲笑夏桐不會下棋,所以,一直想驗證自己的眼光。

“有一句話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所以我們夏桐呀,最好是一直這樣藏着,讓你們大家猜去,這樣,才有神秘感啊,是不是啊,親?”唐闐最後一句話對着夏桐說,唐闐一直見夏桐成了話題中心,心下自然不高興。

“親,你真相了,我就是這麼想的。”夏桐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