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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院長並沒有回家,今天是慕斯年手術的第一晚,他哪裡敢大意,就在自己辦公室獃著。

院長辦公室就在高幹病房的小院旁邊,這也是為了工作方便,所以郝院長接到電話便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來,心臟犯病了可是半點不能耽誤的。

常若善看見郝院長跑了過來,第一反應也是自己兒子出事了,忙問:“郝院長,是斯年出事了嗎?”

“慕夫人您怎麼在這?聽說令公子心臟不舒服,快走。”郝院長不敢耽誤,仍是往樓里跑去。

常若善這會也顧不得夏桐了,急忙跟了去,夏桐聽說斯年犯心臟病了,哪裡還有心思想別的,也跟着沖了進去,正跟下樓的慕斯遠撞上了。

“媽,夏桐,快,夏桐,你去看看他,他說只要你去了就會好。”慕斯遠也顧不得別人,拉了夏桐就往樓上跑。

這幾人幾乎同時進了病房,值班醫生正勸說慕斯年接受心臟檢查,而慕斯年這會已經慢慢平復下來,只是臉色還很不好看,那種缺氧的青紫色還沒退下去。

常若善沖了過去,忙問:“兒子,怎麼了?從來沒聽過你有心臟病啊,你可別嚇唬媽媽。”

“我沒嚇唬你,你要這樣折騰幾次,我也別想活了。”

“桐桐,你傷心了?”慕斯年看着夏桐,伸出了手,眼睛裡滿是心疼。

夏桐這才想起來,兩人原是有心電感應的,剛才自己只顧一味地傷心,卻忘了慕斯年的心臟不能承受。

夏桐忙握住了他的手,笑着說:“沒事的,放心,我不走。”

郝院長聽了聽慕斯年的心臟,這會基本已經正常,他先是問了值班大夫看到的情況,聽值班大夫說慕斯年剛才捂着心臟幾乎要休克過去,似乎是受了巨大的刺激。

郝院長問慕斯年:“奇怪,手術前檢查你的心臟並沒有毛病,可是看你這會臉色發青,嘴唇青紫,顯得剛才發病還不輕,這究竟怎麼回事,你受了什麼刺激?”

“郝院長,我已經沒事了,您走吧。”慕斯年顯然不想談這個話題。

郝院長看了看慕斯年身邊的夏桐,慕斯年的手緊緊抓着夏桐的手,還有剛才這姑娘上來說“我不走”,他想起剛進院門時看見常若善跟夏桐在談話,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這個外人能過問的。

“夫人,令公子現在已經無礙,不過要注意觀察,心臟發病可不是小事,以後千萬要注意些,不能再受大的刺激。”說完郝院長又檢查了一下慕斯年的輸液情況,叮囑了幾句便帶着醫生和大夫離開了。

“到底怎麼了?”常若善問慕斯遠。

“就是剛才一下子,斯年捂着胸口說要去找你們,說你在逼夏桐跟他分手,非把針頭拔了就要下床,可他的心臟根本受不了,我嚇壞了,趕緊把醫生喊來,醫生也嚇壞了,趕緊給院長打電話。媽,今晚就讓夏桐留下來吧,斯年這個樣子,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慕斯遠也是被剛才的事情嚇壞了,他從來沒見過那麼絕望無助的慕斯年,那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要失去這個弟弟了。

常若善猶疑了,她是一百個不願意夏桐留下來,可是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犯病不管,剛才院長已經交代了,慕斯年不能再受大的刺激。她哪裡知道慕斯年只是不能近距離感知夏桐的傷痛。

“好吧,今晚先就這樣。”常若善不得不妥協。

“對了,斯年,媽媽不過跟夏桐談會話,你怎麼就這樣激動?”常若善納悶慕斯年怎麼會知道自己逼夏桐跟他分手呢,那會夏桐可是就在跟前,也沒法告狀,她記得夏桐好像沒有拿手機吧?

“媽,你跟夏桐談了什麼你自己清楚。”慕斯年不想面對常若善,本來腿就鑽心地疼,加上剛才一折騰,這會更是疼痛難忍,早就一身是汗了。

夏桐自然看見他咬牙忍着,忙拿絹絲的手帕替他擦汗,常若善懶得看兩人你儂我儂的場面,覺得十分礙眼,便黑着臉對慕斯遠說:“我們走,有事找醫生。”

常若善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先去醫生值班室又打聽了一下一般情況下,慕斯年這種手術會不會有什麼別的危險,以及晚上有什麼要注意的事項,聽得說沒有大礙,只是會疼痛。常若善鬆了口氣,叮囑大夫常去看看慕斯年。值班醫生自然滿口答應,恭敬着送常若善出了門。

這邊慕斯年見人都走了,讓夏桐把門鎖上,然後拉着夏桐問他**媽都說了些什麼。

“看你這身汗,我還是先替你擦擦吧。”夏桐心疼慕斯年身上黏糊糊的肯定不舒服。

“你先說吧。”慕斯年抓住了夏桐的手。

見夏桐猶豫了一下,慕斯年又說:“不許隱瞞,有什麼說什麼。”

“好。”夏桐也不想隱瞞,便把常若善的要求說了出來。

“看來,是我平時給他們的錢太多了。”慕斯年咬牙,居然還想用他的錢來打發夏桐。

“慕家雖然不缺錢,可是也沒有多少錢,他們只是工資高一些,平時花銷少一些,加上我奶奶手裡有幾樣值錢的嫁妝,其實我父母手裡以前沒有多少現金,後來是我送了他們一些。”慕斯年見夏桐沒聽懂,又特意解釋幾句。

原來他們這些人家裡,多少都會有一個兩個出來做生意,有這樣的背景條件,想做什麼不成?

“我是個例外,我的錢可是靠自己本事掙的。”慕斯年頗為自豪地說。

“臭美什麼。”夏桐看他一臉臭屁,翻了個白眼,進衛生間打水去了。

夏桐幫他再次把身子擦過了,換了衣服,自己也洗了個澡,就手洗完兩人的衣服,在慕斯年的身邊坐下了,開始做六級模擬試卷,正好身邊有現成的老師。

慕斯年抱着夏桐在身邊,倒是也不覺得自己難熬了,笑着說夏桐是一劑止痛劑,能緩解他身上的疼痛。

夏桐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說:“你怎麼成了一個賈寶玉,一挨打就叫姐姐妹妹。”

“是嗎?我怎麼記得是甄寶玉才這樣?”慕斯年一本正經地駁道。

見夏桐捂着嘴偷笑,慕斯年一把拉過夏桐,仍是一本正經地說:“聽說接吻更能緩解人的疼痛,我們來試一試。”說完也不等夏桐同意,直接托住夏桐的腦袋俯身下去,夏桐也不敢亂動,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他傷處。

“真的管用呢。”放開夏桐,慕斯年像個孩子似得美滋滋地笑了。

“別鬧了,回頭你媽媽看見了又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理她呢。我喜歡你就成,桐桐,你已經答應了嫁給我,不許反悔。”

“她總歸是你的母親,我可以記恨她,你卻不能,說起來這事也不怪她,我們這種情況,估計換了任何一個家長都要反對,她也算不錯的了,至少沒罵我勾引了你,還承認是你糾纏我的,就沖這個,我覺得她還算一個明理的母親,只是人性都是自私的,當二者只能選其一時,她為了成全自己的兒子,自然要犧牲別人的幸福和前途,這也無可厚非。”

憑心而論,夏桐覺得常若善比余浩的媽媽和那慕容夫人多少要強一些,那兩人根本不給夏桐辯白的機會,直接就一口咬定夏桐把人家好好的兒子勾引壞了,那一句惡狠狠的“好好的兒子都被你勾引壞了。”言猶在耳。

“我家桐桐真是一個善良的人,好,聽桐桐的,我不記恨她。”

再說常若善和慕斯遠回了家,金雛鳳和慕建國幾乎同時問:“怎麼回來了?晚上誰在那裡?”

“還能有誰?你兒子的心肝寶貝,離了她都不能活了。”常若善沒好氣,她現在特別後悔不該聽婆婆的,她老人家可是第一個知道慕斯年喜歡夏桐的人,卻一直沒有說出來,以至於事情發展到今天,老太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夏桐,她不是走了嗎?”慕建國問。

“走了不會再去?”

“你剛才那句離了她不能活是什麼意思?”金雛鳳看兒媳的臉色,肯定發生了什麼,不然常若善不會這麼輕易妥協,能讓夏桐留下來照顧慕斯年。

慕斯遠把剛才慕斯年犯心臟病的事情說了。

“心臟病?”這個太出乎大家意料,慕斯年什麼時候有心臟病,這小子不是一向健康的很?

“院長說是受了重大刺激,他猜到媽要逼夏桐跟他分手。”慕斯遠解釋了一下發病原因。

“這小子八成是裝的。”慕建國擺明了不信,自己兒子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從小心眼就比別人多。

“爸,大夫都過去急救了,你當時是沒看到,小二捂着胸口,全身似乎痙攣了,臉色發青,嘴唇發紫,典型的心臟病癥狀,這個能裝出來?大夫聽了他的心跳嚇得直接找院長,要不是我攔住了,他估計會爬出去找夏桐,當時就差點休克了。”慕斯遠想起那一幕還是有點後怕,這樣的愛是不是太慘烈了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