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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二滿臉的誠心,只要楊茉點頭,保合堂立即添一個行醫幾年經驗豐富的郎中。

楊茉看向丁二,“如果丁老先生願意,就每月十日來保合堂坐堂。”她不能藉著之前的賭言,趁人之危,從中撈好處。

丁二忍不住手顫抖,他自願做個普通郎中,楊大小姐卻給了他應有的臉面,多虧他今日下定決心前來,否則不如一個女娃娃,日後更要抬不起頭。

常亦寧站在楊家對面的酒樓上向下望,雖然看不到楊家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得益於身邊人的議論,他將現在的情形知道的清清楚楚。

“丁二給楊大小姐下跪了。”

“好一個女娃娃,敢讓男子給她跪下。”

常亦寧開始懷疑,三年時間果然能讓一個人脫胎換骨?

旁邊有人搖頭道:“這樣的婦人,可沒人敢要。”

“休得亂說,”一個老者臉色微變伸出手指了指天,“你就不怕亂說話遭了天譴,楊大小姐你都敢妄論,真是…···”搖了搖頭,“你是眼見就要科考的人,還是積點嘴德。”

“陳快嘴,你是說書上癮了吧,哪裡都有你插嘴。”店裡掌柜忍不住走過來說那說書的陳五。

陳五喝杯酒半眯着眼睛,“聽說楊大小姐是用自己的血來做新葯的,你們說······若不是神仙下凡豈有這種的本事?”

陳家前聚了這麼多人,都是因為這幾日京中流傳楊家做出的新葯是以楊茉蘭的血做引,人血做葯,那都是神仙傳記里才有的,所以現在說起楊茉蘭,大家都紛紛說是神醫。

“聽你這樣說楊大小姐,莫不是日後還要講段書不成?”

陳五彈撥手裡的連花樂,轉頭將身邊的孩子撈起來放在腿上,那孩子臉上滿是麻子雙眼大卻沒有半點的神采·如同蒙了層灰紗。

“這孩子如果有葯治好痘瘡,他老子也不會一串大錢就賣給我,”說著頓了頓讓那孩子背個小段子,然後滿意地點頭·“要是一雙招子不瞎,將來還指不定能考個功名咧,楊大小姐做出新葯,不知救了多少人,你們說這不是神仙下凡是什麼?”

說書人的話信不得,這樣說不過是為了將來聽客多些罷了。大家這樣想着,卻心中不免對楊大小姐又生出許多好奇來。

旁邊又有人說:“聽說楊大小姐三歲就會背醫書古籍·七歲就會診脈了……”

常亦寧聽着這些話不禁臉上露出些笑意。

三歲會背醫書古籍······七歲會診脈……這些人說的是那個游湖都會在船上睡着的楊茉蘭,那個他眼看着長大的楊茉蘭。

想到這裡常亦寧的笑容收起,本該是他屋裡的人,卻轉眼之間如同陌路,他連人前提起她的權利也沒有。

在她的眼裡,他已經和這裡的陌生人一樣沒有什麼區別,常亦寧皺起眉頭

“楊家的保合堂招了丁二坐堂郎中,聽說還要招小郎中、學徒和夥計呢。”

“一個女人開的藥鋪·誰去啊,也不會給很多分例。”

雖然這樣說著,酒樓上的郎中們還是紛紛下樓去打聽消息·過了一陣子人漸漸散去,常亦寧才從酒樓里出來。

就看到小廝找過來,“五爺,老爺請您快回去呢,說是今晚要去馮閣老府上。”

去馮閣老府上?常亦寧不動聲色,開口道:“你跟父親說,我今晚要去書院。”科考就在眼前,不論是閆閣老還是馮閣老府上他都不準備去。

“老爺說……和瘟疫的事有關。”

常亦寧停下腳步,慢慢思量,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安寧·看向小廝,“你先回去和老爺說,我一會兒就到。”只有從馮家聽到的消息才是最真實的,他也很想知曉楊茉蘭在疫區都做了些什麼。

楊茉將在這幾日的事簡單地和陸姨娘說了一遍,陸氏緊張地握着帕子,“還好平安地回來了。”

楊茉點頭·“姨娘這下也不用擔心了。”

陸姨娘道:“往後咱們就好好開藥鋪,可不做這些事了,俗話說的好,平安是福……”

楊名氏旁邊聽了就笑,“到底是你這一片慈母心腸,誰不念着孩子有個好前程,”說著看向楊茉,“從前保合堂的掌柜也願意回來,再加上白老先生和今天這位郎中,不過是再挑選些夥計,就能重新開張了。”

楊茉和陸姨娘相視一笑,楊茉想起一件事,“姨娘可將院子準備好了?”楊茉沒有回來之前已經讓人帶信回楊家,讓陸姨娘租兩個院子,讓春和、秋桐和跟着她一起去通州的家人住過去,這些家人沒有得過痘瘡,痘瘡又有潛伏期,為了避免他們在疫區時染上痘毒,還是分開住幾日看看情形才好。

陸姨娘點頭,“剛好咱們旁邊的那家賣了院子搬走,買下那院子的人家又不急着住,就租給我們三個月才五兩銀子。”

這麼巧,最近她做事總是順風順水,很容易就成了,在旁邊租了宅子還方便她每日過去看情形,秋桐、春和幾個也不會覺得太孤單,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買院子的一家人,姨娘有沒有仔細打聽?”

“都讓人問了,”陸姨娘道,“文書也請人做的仔細,錯不了。”

楊茉點點頭。

陸姨娘已經將院子收拾好,春和、秋桐幾個就搬了過去,楊茉屋子裡剩下梅香伺候,梅香十分伶俐,伺候的十分周到。

楊茉洗了個澡,躺在床上,被褥間熟悉的香氣傳到鼻端,很是舒坦。

幾天來繃緊的神經,一下子全都鬆懈下來,楊茉翻了個身很快就睡著了。

馮閣老屋子裡仍舊是一片燈火通明,常大老爺覺得汗濕了褲子,卻也不敢起身走動,第一次到馮閣老家中聽喬文景幾個和閣老說話,他心裡說不出的緊張,礙於兒子在身邊,他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佯裝鎮定自若。

馮閣老忽然掀開眼皮問道:“這幾年朝廷欠藥商的銀錢有沒有算好?到底欠了幾個商賈?”

剛才眾人議論的歡,搖椅中的馮閣老卻一言不發,大家還以為馮閣老已經睡著了,誰知道馮閣老卻突然問起來。

幾個人一怔,隨機喬文景道:“本來欠了好幾家,可是······這一兩個月都被那個叫柳仲的將朝廷欠款的條子從商賈手中收走了,現在朝廷欠的就是柳仲一家。”

柳仲。馮閣老慢條斯理,“他就叫柳仲?”

旁邊的官員將一個商賈手中的欠條拿出來,“文書上寫的清清楚楚,就叫柳仲。”

馮閣老湊着燈光看了一眼“嗯”一聲,“奇怪,取這樣的名字,兄弟排行分伯、仲、叔、季,仲行二,那不是隨便取個名字叫了柳

官員一臉恭敬,“商家取不出什麼好名字,從前又沒聽說柳氏是什麼大商賈,這次一查也是如此。不過是祖上賣地賺了大筆錢,柳仲少年承祖業,這次進京就是來謀前程……這樣也就能說通了。至於為什麼買藥商的欠款條子······定是看上了為朝廷辦事這條路,要不是這樣,藥商也不會推薦他給朝廷辦藥材。”

這倒是解釋的通。馮閣老慢慢搖晃着手裡的扇子,“我們有欠藥商那麼多錢嗎?”

這話問的,如果沒有大家湊在一起說話做什麼,喬文景和眾位官員互相看看。

喬文景仔細思量,馮閣老向來裝作對底下人的事“一概不知”,所以才在皇上面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現在馮閣老明知道欠款卻這樣問,就是要他們一口否定這件事。

“沒有,自然沒有。”喬文景先出聲,旁邊的官員立即附和。

“都是那些商賈藉著給朝廷辦葯謊報賬目,送來的葯缺斤少兩,以次沖優……”

馮閣老點點頭,“既然如此……就下去仔細辦吧,朝廷不能虧欠商賈,也不能被那些人蒙蔽,否則天子面前我也不好交代,”說著頓了頓,“柳仲的家世可查仔細了?”

旁邊的官員道:“您放心,家譜都在我手上呢,祖上幾代連功名也沒撈到一個。”

馮閣老放心了,揮揮手,“去吧,去吧,都去好好辦事,皇上還等着銀子修上清院呢,沒聽說宗室營又要出禍了,道長說醇郡王妃這一胎是禍根,還和之前的那個孩子一樣,生下來就要變成金色,就因為這禍根沖的皇上也沒有子嗣。要建道觀、法台、為天師塑金身才能避禍,現在法台還沒建好,銀子就捉襟見肘,眼見醇郡王妃生產就這幾日……這可是皇上的大事,若是戶部沒有銀子拿出來,御史、言官再鬮,你們的官帽也別在頭上獃著了。”

官員們急忙低頭。

等到馮閣老走進內室,喬文景看看屋子裡的官員,“還滲着做什麼?該抓誰去抓誰啊。”

旁邊的官員道:“明日就擬好罪名,讓順天府衙門去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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