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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體殘疾的媽媽,要照料一個有遺傳性癲癇病的孩子,可想而知有多難。四處找工作,處處碰壁,一瘸一拐的身影背後,總是跟來一群頑劣的孩子。

孩子們嬉笑着,從地上拾起泥塊、小石子、對着王秋榮和她背在背上的孩子砸來。

大人們則指指點點,就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這個瘸腿的女人,背上背着一個扯瘋的孩子,竊笑私語聲,就像毒刺刺進這個可憐女人的心裡。

孩子是王秋榮的心頭肉,每一次幼小的孩子,在經歷那常人難以忍受的癲癇病發作期時,作為母親的她就蹲在地上,狠命的抓扯自己的頭髮,以此來懲戒她賜予孩子生命的同時,也給孩子帶來的痛苦。

就在孩子快到五歲時,王秋榮視線里出現了一位奇怪的男子,這個男子一臉的詭笑,卻是十分好心的收留了她們母子。

男子從不佔王秋榮的便宜,風塵僕僕拿來食物錢什麼的送到她面前,又消無聲息的離開。男子的行蹤詭秘,一般是半夜出現,後半夜消失。

周阿姨聽到這兒心裡一喜道:“還不錯,那王秋榮總算苦出頭了,這位對她還可以,至少她和孩子的生活無憂,後半輩子也有依靠了。”沒想到她話音未落,對方卻撇撇嘴。

“屁,這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著話,這位無名阿姨緊張的瞥了一眼陰幽的走廊,又說道“周姐,算了,咱們還是別說了,我那口子告訴說這個男人懂什麼術,還是不招惹的好。”

“你都從哪裡聽見這些來的?”周阿姨剛剛聽到關鍵之處,丫的這位無名阿姨卻突然剎車,把她這顆好奇心給懸吊吊的擱置在半空,就想離開,就趕忙的拉着對方繼續問道。

無名阿姨故作神秘的神態,那樣子跟做賊似的,四下看看,然後湊近對方耳畔悄聲說道:“周姐,你別害我,我娘家就是在蓮花鎮不遠,咱們今兒個的話就到此為止,你可別給我添亂。”無名阿姨說完,掙脫開周阿姨的拉扯,就匆忙的離開了。

周阿姨看着逐漸消失的背影,心說;我得趕緊的把這件事告訴梅醫生,說不定他們打聽的就是這事。

周阿姨看看挂號室,牆壁上的掛鐘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話說在醫院裡的醫生,在上班之前是磨磨蹭蹭,下班之後比兔子還跳得快,這是她在醫院工作這麼多年仔細觀察下來的結果。

醫生既然下班了,那麼周阿姨自然是沒法找到人的,沒法找到那就下班唄!她暗自打定主意明天上班再告訴梅醫生。

陳俊他們一行人先來到強子承包的工地,一棟框架式結構的樓層還在修建中,看情形怎麼也得翻年才可能竣工。

工地此時一片靜寂,地上滿是水凝固的地面,塔吊,攪拌機之類的重型工具都在停頓中。進門口的陳俊一眼就認出,蹲在門口手端海碗吃飯的,不正是那位曾經來宅院幫助挖樹根的小工頭嗎。

陳俊等人的出現,小工頭很是欣喜,放下手裡比腦袋還大的海碗,抹嘴咧嘴一笑道:“俊哥,你好稀客。”

“好,兄弟們好嗎?”陳俊把來人一一的介紹一遍,劉靜和朱大嫂認識這位小工頭,也就隨意了些。在俊和小工頭說話之際,她們倆就走到攪拌機前面探看,黑洞洞的攪拌機裡面,那些凝固的水泥塊。

“哈哈,他們都在工棚里玩紙牌。”小工頭有些拘謹,手不手,腳不腳的訕笑一下道。又忙不失迭的從屋裡,端出自製的木凳來,讓他們坐。

陳俊覺得有些納悶,難道強子出事他們也不知道嗎?如果是知道了,這位可是強子最得力的心腹,怎麼就看不出對方有什麼不妥的神情。

“小老弟,你強子哥的事,你知道嗎?”陳俊試探的口吻道。同時瞥見悶墩和小工頭,都露出詫異的眸光盯着他。

“那啥,頭昨晚還來的,他怎麼啦?”

天!小工頭的話,把陳俊和剛剛走過來的劉靜,朱大嫂還有小西給雷到了。話說一個人說看見強子,還可以定義為錯覺,兩個人說看見,那麼就得另當別論了。

“他昨晚什麼時候來的?”陳俊有些緊張的口吻追問道。不光是他緊張,旁邊還有三個人比他還緊張。

“好像是10.過點吧!我也不清楚。反正他來,什麼話也沒有說,就坐在那,我們問他他也不理,你知道的,頭這個人~嗨嗨!我們多少還是畏懼他的威嚴,所以,他不說話,誰也不敢打攪,就各自玩紙牌,之後他什麼時候走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對,他來我科室也是莫名其妙的坐一會就走了,怪事!”悶墩見小工頭說到這兒,也急忙附和道。

陳俊劍眉一擰,右手捏緊拳頭,擂在鼻子下,獨自一人鬱悶去了。劉靜和小西對視一眼,一時都不知道怎麼來給小工頭和悶墩解釋什麼。

陳俊思忖一會,猛然回頭看着小工頭說道:“強子最擔心的是什麼?”小工頭對俊的話不明白,眨巴眼睛,懵懵懂懂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陳俊急忙再次補充道:“就是平日里,他最不放心的是什麼事,或則是有什麼事放不下的?”

“哦,頭,最擔心的是我們的工資,最放不下的是節氣我們能不能安全到家。”

陳俊和劉靜默契的對視一眼,弊端就在這裡,強子心裡惦記着他的兄弟伙,所以才會在死後出現在他們面前。

陳俊想到這兒,頓然想起馬上就要過春節了,強子一定是擔心,兄弟伙工資結算問題。

“你們的工資結算沒有?”

“實話,要是在往年,頭早就把錢拿到手,發放給我們了。不知道今年咋回事,頭昨晚來了一下,也沒有提說工資的事情,我們也不好問。咱們這工地上,來自四方八面的工人,他們也早就想回家了,我還得穩住他們,等頭把錢拿到發放了,才能回家不是。”

陳俊聽到這兒,酷似一根刺扎進心臟,一陣痛楚,鼻子一酸,差點沒有落淚下來。急忙扭頭,故意乾咳一聲,來控制自己的就要爆發的情緒。

陳俊想這大過年的,必須的把他們的工資給拿到手,至於強子的事,目測還不能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