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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俊是從右邊過廊一路找來,周阿姨恰好在走廊盡頭,拐角處水池洗拖布,在她的側面就是另一道下樓的樓梯,眼見周阿姨就像躲避瘟神似的,躲避他,掛起拖布掉頭就想離開,疾步的就走到樓梯處抬腿就下樓梯。

無論陳俊怎麼急,也不可能把人拉住吧!再說了,以周阿姨的年齡大可以做他的母親了,但是在某些特定的場合,特別是醫院這種公共場合,人們的眼光都是斜視的,他們會捕風捉影,喜歡把沒影的事想方設法的編排出有條有理的故事來,愈說愈烈,就像每一部電影炒作,說得是頭頭是道,繪聲繪色。

身在農村的周阿姨知道這一點,自小就在農村長大的陳俊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不好伸手去拉對方,只能一個箭步上前,也沒有刻意的去堵住她的去路,就那麼站在對方的側面,謙卑有禮的口吻對周阿姨說只耽擱她幾分鐘的時間,想詢問一件事。

以周阿姨的角度來看陳俊,風度翩翩,溫文爾雅來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看在人家這麼謙遜有禮的份上,在面子上怎麼也不好再拒絕,對方這個小小的要求吧!

周阿姨的妥協陳俊是感激不盡的,他邀請對方到鎮子上,唯一一家像樣的茶館裡去小坐一會。

這周阿姨原本就是一個熱心人,其心地善良,深得醫院和鄰居的好評。

那她剛才為什麼想躲避陳俊呢?是不是也是聽見鎮子上最近的恐怖謠言,心裡害怕所致?在俊的一番耐心詢問下,證實周阿姨躲避他是另有原因的。

周阿姨先對陳俊闡述了見到朱大嫂時的情況;當時她看見長條椅上捲縮着一個人,這個人的躺卧地方,還吐了一灘污物,污物的味道難聞且很刺鼻。就因為地上吐有污物,之前坐在附近的病人霎時跑得精光,沒有人願意挨着這位看似神情倦怠,無力癱倒在長條椅上的病人,而且還在不停的嘔吐。

說到這兒,可能有人要問了;這朱大嫂和周阿姨不都在青龍鎮嗎?她們怎麼會不認識?對!她們的確是在青龍鎮,但是方向卻不是一個方向,一個住在南方,距離青龍鎮幾十里,另一個住在東方,距離青龍鎮幾十米,這就是差距。

話說:周阿姨也是人,看見污物也有噁心之感,但是在醫院做的就是清潔這一行,無論遇到什麼惡性循環狀況,還得忍住清理乾淨,繼續保持醫院的清潔不是嗎?況且在鎮子上這種小醫院裡,人們的素質觀念還得進一步改善,來醫院看病的大多數是,附近的農村留守兒童,老頭子,老太婆些。哪怕是大城市也有個別不講究公德心的人,特么的抱住一小孩,小孩拉屎拉尿是屬於正常現象,還有抽煙的隨地亂扔煙頭,唾沫口水亂吐,丫的多了去了,舉例這些只是小兒科。

說到農村人,整日價裡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累得要死要活的,那有時間來那麼多講究。隨地吐唾沫是習慣來的,揪一把鼻涕,順便就在褲腿上抹抹乾凈。手指是抹乾凈了,可褲腿卻黏上那麼點,亮晶晶的鼻涕痕迹。他們是累啊!渾身的力氣用在耕耘田地去了,沒有多少心思來注重,繁瑣的個人清潔衛生細節。

大城市裡的環境和人;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綠化環繞,地磚什麼的鋪墊在地。一大早圍住綠化帶溜跑一圈,如果特么的打一光腳板,腳底沒地兒沾泥去。髒亂差,那是個別人真心沒素質造成的,大家的環境大家愛,還用得着,國家出錢來養護?還得請清潔工一天十二個小時的巡看,還得在四周標示‘衛生間’加一箭頭,‘請囫亂扔垃圾,違者罰款’等綠色警示牌。

閑話少扯;周阿姨看見趕緊的拿來清潔用具,把病人嘔吐在地的污物清理乾淨,就在她專心的用抹布抹地時,躺卧在長條椅上的病人一把抓住周阿姨的褲子,歪斜的嘴唇艱難的說道:“快……救我,有鬼……鬼……他來了。”

病人猝不及防舉動把周阿姨的三魂嚇得丟了兩魂,連手上的拖布都嚇得扔了,原本就想扔了拖布,打算撒丫子跑的。可是看見病人的面容,她就覺得時曾相識,停止想跑的動作,聽不明白對方含糊其辭說的什麼,但是卻知道這位病人危在旦夕,得儘快找到醫生來救助。

事情就是這樣,周阿姨找到梅醫生把朱大嫂扶進急診室,她繼續清理污物,原本病人吐的污物也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可是周阿姨發現,朱大嫂吐的污物呈紫色,還有凝狀物體跟幼兒吃的果凍似的。

周阿姨就把病人吐的污物情況給梅醫生說了,梅醫生是知道朱大嫂和陳俊他們聯繫密切,他在給朱大嫂檢查病況之後,就懷疑朱大嫂的病症另有蹊蹺,加上最近在鎮子上的傳聞,就越發證實朱大嫂是因為跟陳俊他們近距離接觸,沾染上不幹凈的東西才會突發難解之症。所以才會發生之前神神秘秘,把陳俊帶進病房的舉動。

在經過對污物進行分析和檢查,發現從朱大嫂口裡吐出,絳紫色的凝狀物體原來是豬血。

朱大嫂在發病之前,吃的是鄰居家端回來殺年豬的豬血,中風病人都會出現嘔吐現象,雖然她的中風令人懷疑,嘔吐這一癥狀是必須的。

陳俊之前就聽到關於朱大嫂的病症的進一步確定,按照悶墩的決斷性推測,她這病不好醫,只能保守性治療,哪怕就是送到大醫院去,也是枉然,況且家裡沒有親屬來照料她,在鎮子醫院好歹有悶墩照看關注,也方便陳俊他們前去探望,之後他們也就打消了轉院的想法。

周阿姨講述完畢,可能是喉嚨乾澀,伸手迫不及待,端起面前擺放的茶杯,猛飲茶水。由於喝得太急,氣管嗆水,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

“慢點。”陳俊急忙遞給紙巾說道。

“謝……謝。”咳嗽一下,周阿姨的嗓音突然變得沙啞,她用手握住頸部喉嚨處,往下滑動按摩,試圖舒服點。

“別說話,休息一會就沒事。”陳俊見對方嗆水咳嗽之後,神情忽然變得緊張起來,手神經質的抓撓喉嚨,就好像是在害怕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