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這些跟隨陳修平他們叛亂的士兵自然是認得高安,知道他就他們今後的新主子,哪裡敢多說什麼,慌忙給高安等人讓出了一個過道。レ.s.?レ高安轉頭對夏成、王熊說道:“兩位兄弟。你們現在立刻去城內,務必要保住范汝為的兒女。先生,你和我進去吧。”最後一句話,高安卻是對那名年輕男子說的,不管高安現在心情有多壞,可在對待那年輕男子的時候,始終都是保持着一定的尊敬。

雖然高安這麼吩咐,不過夏成和王熊還是不放心留下高安一個人在這裡,當即便讓王熊留下,夏成自己趕去救人去了。高安也是不置可否,只是讓王熊守在外面,他則是帶着年輕男子直接走進了范汝為所在的廂房。

此刻,范汝為房內再也沒有其他人,只有范汝為一個人很平靜地躺在床榻上。高安上前幾步,走到床榻前,對范汝為抱拳說道:“屬下見過大人。”

“咳咳。”咳嗽了幾聲過後,范汝為慢慢睜開了眼睛,抬起頭望向了高安。雖然他這次是被高安給奪了權,可在他的臉上,卻是沒有露出半點對高安的恨意,而是一如往常那般笑道:“高安兄弟,你終於是來了。”

“大人。”高安慢慢站直身子,看着范汝為,說道:“這次是我對不住大人,但請大人放心,我執掌福建路之後,絕對不會讓大人的名聲被旁人所玷污。而我自會以福建路為基業,開創稱霸天下的霸業。到時,大人之名必定會名留青史。”

“呵呵。”范汝為卻是一臉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人都死了,還談什麼名聲。名留青史也好,遺臭萬年也罷。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罷了。高安兄弟你也不必有任何愧疚之心,老夫這些年起義造反,乘福建路官軍支援皇帝之機,霸據福建路,其實心裡早就看開了。在這樣一個亂世,不是你吃了別人,就別人吞了你。老夫現在沒實力了,沒有你們的這種野心和鬥志,根本就不適合這個亂世。其實,早在你接到聖旨來,老夫就早就應該將這福建路交託給你才是。只是呵呵,貪念啊貪念。”說著,范汝為卻是一臉自嘲地搖了搖頭。

聽得范汝為這麼說,高安心裡多少也是有些感慨。若不是范汝為,剛剛到福建路的高安只怕還未等站住腳跟,就要被那些福建路的官宦們給擠出福建路。

但不管怎麼說,高安還是欠了范汝為一個人情。而現在高安竟然還奪了范汝為的大權,這讓高安心裡多少也有些愧疚。而范汝為卻是似乎並沒有介意這些,而是從自己身邊拿出了一個方盒,正是當初范汝為用來試探高安心意的福建路經略使的方印。

范汝為將方印取出,卻是伸向了高安,說道:“這就福建路經略巡撫使的方印。高安兄弟,福建路,老夫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夠讓福建路百姓繼續過上安定的生活,也算是不辜負老夫的心血了。”

平心而論,范汝為或者算不上是一個合格的霸主官員。但是這一年來,正是范汝為對抗趙構採用不交賦稅,對百姓輕賦稅等手段,才使得福建路能夠變得如此富饒。或許在天下間的義軍當中,只有范汝為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為民的父母官了。

高安的身子一顫,不過還是堅定地接過了方印,一臉肅穆地對范汝為說道:“請大人放心。高安定不會辜負大人的厚托。高安今後定會愛民如子,保護福建路百姓不受戰火侵擾。”

范汝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是說道:“對了。高安兄弟。老夫最後還有一個請求。我有二子,想必現在已經落入了高安兄弟的手中。我那兩個兒子沒有什麼能力,也絕對威脅不到高安兄弟,所以老夫想向高安兄弟求個情,能否放他們一條生路?”

高安立刻便答應了下來:“請大人放心。高安定當保得兩位公子安全。”

“好!”得到高安的承諾,范汝為也是終於放下心了,連着點頭,臉上也是莫名多了一絲紅潤。只不過高安和那年輕男子都知道,這隻怕是范汝為的迴光返照罷了。果然,范汝為笑着對高安擺了擺手,卻是慢慢閉上了眼睛,整個人一仰,便倒在了床榻上。造反起義最終統領福建路的霸主范汝為,終於是病死在了這小小的廂房內。

見到范汝為死了,高安卻是後退了一步,一手托着福建路方印,一手撩開衣服的下擺,便朝着床榻上的范汝為跪拜了下來,沉聲說道:“大人所託。高安定不會忘懷。還請大人在天之靈保佑,讓高安能夠以福建路為基石,成就霸業。”說完,高安便雙手托着福建路方印,朝着范汝為連拜了三下,這才站起身來。

拜完范汝為之後,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福建路,高安的心情也是難以掩飾地激動和興奮。而這時,那年輕男子卻是上前一步,對高安說道:“大人,現在高興還未免太早。先前大人命夏將軍前往救援兩位公子,不過屬下看來,夏將軍此行必定是無功而返。”

“哦?”高安眉頭一皺,目光從福建路方印上移開,望向年輕男子,說道:“先生之意,莫非……”

“不錯。”年輕男子點了點頭,說道:“兩位公子此刻恐怕已經死在了陳修平等人的手上。”

聽完年輕男子的判斷,高安卻是默然不語,他也不是傻瓜,立刻就能夠分辨出年輕男子所言非虛。閉眼沉吟了片刻,高安猛地睜開眼睛,說道:“沒關係。且讓這些人囂張一段時日。總有一天,我要這福建路,真真正正屬於我高安。”

關於福建路之變,遠在江陵的信王趙榛還沒有得到消息,這個時候,信王趙榛正在為應付即將到來的夏家軍與劉廣的聯盟而傷腦筋了。下定決心是一回事,但真正要做起來,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了事的。糧草、官員調動、兵力部署,這許許多多的東西都要預先準備好,為此,信王趙榛和傅選等一干核心部下已經足足在節度使府的書房內呆了整整三天的時間了。

總算是把方方面面都暫時安排妥當,信王趙榛抬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全身上下的關節都是噼里啪啦響了起來。

晃了晃脖子,信王趙榛看了一眼在書房內橫七豎八的傅選等人,淡淡一笑。這些天來這樣沒日沒夜的工作,就算是信王趙榛都有些吃不消,更不要說是傅選這些文人了。信王趙榛站起身來,卻是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書房,不願打擾傅選等人休息。

出了書房,信王趙榛卻是看到自己的親兵頭領王稟始終筆直地站在書房外,見到信王趙榛出來了,王稟抱拳便朝信王趙榛一拜,正要喊話行禮。

信王趙榛連忙對王稟做了個噤聲地手勢,輕輕地關上了房門,隨即笑着對王稟比划了一下,便徑直朝着前院走去。那王稟見到信王趙榛的模樣,二話不說,便緊隨其後,這書房的守衛自然還有其他親兵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