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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書房裡只剩下方飛揚一個人驚魂不定的發獃。

等他回過神來,宋老早已經出去了。

方飛揚圍繞着這對彩甁轉了幾圈,心中的疑惑越發深厚了。

“我不會是遇到了不祥之物了吧?”

方飛揚記得早些年,他看過一部恐怖電影,講得是一個年代久遠的古董鏡子,由於一樁慘絕人寰的命案,被死靈咒怨纏繞,凡是最後得到這面古鏡的人,都會出現恐怖的幻象,能看到上一任古鏡主人的慘事,事後一段時間必定死於非命。

方飛揚哆哆嗦嗦的喝了一口熱茶壓壓驚,牙齒不受控制叮叮的在打顫。

“不會的,我才不信邪呢,要是邪物的話,宋老先生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方飛揚鼓起勇氣,伸出右手再一次緩緩地靠近這個景泰藍瓶子。

同樣的酥麻感暖流順着手臂飛速傳遞到大腦,那神奇的一幕再次出現自己的腦海里。還是那個清代官服的中年男子,高舉景泰藍瓶子,怒氣沖沖的摔了下去。方飛揚這次因為有心裡準備,沒有被嚇着,而是選擇繼續仍由這段神奇的影像繼續在腦海里放映。

可是,這段闖入自己大腦的影像似乎很短,瓶子着地後,影像也隨之消失了,不過最後一閃那,方飛揚撲捉到這尊彩瓶着地後,一小塊體積如雞蛋大小的碎片磕崩了出去。

方飛揚突然產生了一個令自己震驚的猜測。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這個彩瓶,翻轉瓶底,仔細觀察了一下底座的銅胎,果然在邊角處有一處人為修補過的痕迹,其面積大小與剛剛頭腦里影像出現的碎片差不多,並且該處的琺琅釉料與其他部位在強光下能發現少許的sè差。

“難道我看到神奇的影像是若干年前,真實發生在這個景泰藍瓶子上的事情?”

方飛揚大膽的猜測。

此時的方飛揚只覺得自己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由於過度緊張他甚至覺得整個身體這會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不知道我去觸摸其他古董,會不會有類似的影像出現?

懷着一顆求證的心,他將手輕輕地伸向了古董架上另一個景泰藍瓶子,同時繃緊着肌肉神經,做好被“電擊”的準備了,令他失望的是,那種暖流入身和神奇的影像並沒有出現。

“咦?沒有反應!難道剛剛這一切只是偶然?”

方飛揚又試了一下,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他感到有些失望和一絲的遺憾。

就在他唏噓之餘,左手下意識的摸了摸旁邊古董架上的另一個五彩花卉的瓷盒子,盒子的腰身圓鼓,畫有鴛鴦、魚鳥、以及各種花果。當方飛揚手掌撫摸在該瓷盒側面的腰身時,神奇的感知力再一次出現,腦海里立即湧現大約3秒左右的影像片段。

一個工人模樣,滿臉的鬍渣子,裹着頭巾的男子,正手持刻刀為這個瓷盒落款刻字,隱約可見“大明嘉靖”四個字已經刻好。

再次出現的神奇一幕,讓方飛揚激動不已,他捧起這個五彩花卉瓷盒,翻轉了一百八十度,白sè略微發黃的盒底工工整整的印有六個深藍sè漢字“大明嘉靖年制”,字體與頭腦影像中看見的字體一模一樣,都是工整的楷書,六個漢字位於底部雙圈正中。

“真的太不可思議了,我能感受到這個瓷盒子燒制前落款的情形,影像中那個男子是明朝人嗎?嘉靖年間的,太久遠了,估計距離現在已經三、四百年了吧。”

方飛揚歷史知識大部分已經還給當初的初中老師了,明朝嘉靖距離現在已經約四百五十多年了。他不知道的是這個彩盒瓷器全名叫做“嘉靖五彩花卉紋盒”,形狀大體成方形,是由當時的皇宮內務府監製,算得上是名符其實的皇家貢品了,其價值比那兩個景泰藍銅瓶還要高上許多。

方飛揚回頭看看,宋老出去還沒有回來。

他順着古董架上的瓦罐瓷器、筆筒印章、竹木根雕的排列次序,逐個的摸了一遍。

那個看上去破破爛爛的,看上去略微發紅的瓦罐,方飛揚從它身上感知到神州大地上一股原始蒼茫的氣息,一群衣不遮體的人正用瓦罐打水喝,不知道這件物品距離現在多少年了。

那個摸上去似乎是犀牛角雕刻的jīng美擺件,看上去古樸大氣,但是方飛揚從它身上沒有感知到任何影像畫面。

而那個顏sè發黃,掂上去分量十足的圓筒,形狀看上就像一根木頭中間掏出一個洞,十分簡陋粗獷,方飛揚卻從它身上感知到,一個年輕的木匠正在手持刻刀,面帶微笑在為自己年幼兒子雕刻着讀書用的筆筒。

還有古董架子上的那幾片釉sè微微發青,胎質潔白碎瓷片,方飛揚觸摸上去竟然感知到那個動蕩年代,一個美輪美奐的瓷瓶被人為的砸碎,碎片埋沒在黑暗的泥土深處,終於重見天rì。

方飛揚興奮的在宋龍山書房裡轉來轉去,藉著宋老家的藏品做實驗,來驗證自己的突然出現的神秘感知力。

經過一連串的驗證,方飛揚感覺自己有點疲倦,頭腦有一些發脹,有一種用腦過度的感覺。

他給自己的茶杯里加了一點熱水,坐下了休息片刻。

方飛揚通過對比了古董架上不同藏品的感知影像,基本可以確定,只有具有一定年份的老物件,他才能通過觸摸,感知到與之關聯的影像片段。那些現代工藝品,哪怕工藝製作再複雜,再jīng美,他也感知不到一絲一毫的影像片段。

但是這個具有一定年份的界限,方飛揚有點吃不準,畢竟歷史知識已經那個忘卻的差不多了,他對比估計這個老物件相關影像如果能在腦中閃現出來,最起碼時間要超過100年以上。

就在方飛揚心想,要不要休息一會再拿幾個藏品試驗一下的時候,書房門口傳來那個中年婦女的聲音:“方先生,晚餐已經準備好,宋老讓我叫你下去吃飯。”

“哦,好的!”

“看來是沒機會試驗了。”方飛揚心道,他輕輕地放下茶杯,跟着中年婦女下樓吃飯了。

樓下的餐桌上已經準備好六、七道jīng美的小菜,餐椅也溫馨的抽來,擺放到位,等待客人的就坐。

“來來...小方,過來吃飯了,肯定餓壞了吧。”

宋龍山邊說著,邊打開一瓶白酒,“來啊,陪老頭子喝兩杯吧。”

“我酒量可是一般啊。”方飛揚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回答道。

“哈哈,沒事,我喝酒的原則是不強求喝多喝少,隨意就行。”

宋龍山說著話,已經為方飛揚倒滿了一杯白酒。

方飛揚一看酒盒包裝,是茅台酒的商標,這酒昨天剛喝過,太熟悉了,不過酒瓶上的商標卻相差甚大,幾乎一片空白,只是印着七個字“人民大會堂專供”。

一杯二兩五的高腳玻璃杯剛斟滿,濃郁的醇香立即散發出來,香氣撲鼻,杯中白酒酒質晶瑩透亮,微有黃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