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霍玉這樣一說，在傻的人也能聽明白。
“不，不，這不是姐姐的。”邱茹瑟手忙腳亂的將香囊藏在身後，這一副唯恐別人看不見的樣子。
太子皺眉，霍玉則是先一步拉邱茹瑟起來：“好了，我知道你一心想着幫邱茹錦，可這東西明明就是她的，咱們這麼多的人這麼多雙眼睛可是都瞧見了，你難不成還要睜着眼睛說瞎話？這裡面究竟放的什麼東西？讓你這麼緊張？拿來給我瞧瞧！”
說罷，霍玉就伸手去拿邱茹瑟緊緊攥着的香囊。
“別，不是的，霍姐姐，這裡面什麼都沒有，你別看了。”邱茹瑟楚楚可憐，言語中帶有哀求之意，霍玉卻是絲毫沒有注意到。
“沒什麼，既然沒什麼你幹嘛不讓我看？快點給我。”說著，她就不由分說的一把搶了過去。
邱茹瑟似乎是沒有想到霍玉會來硬的，被霍玉一碰，手裡的香囊頓時就掉到了地上。
霍玉打開瞧，只覺得一股異香撲面而來。
瞬間臉就紅了，她猛的將那香囊扔在地上，雙手叉腰：“這都是什麼東西，她……她好大的膽子。”
邱茹瑟咬着嘴唇，將頭埋的低低的。
太子看了看霍玉道：“拿過來。”
“太子哥哥，這些不幹凈的東西，你別看，污了眼睛。”霍玉硬是抬起一張紅彤彤的臉頰，有些難為情的說道。
太子揮了揮手，身邊的內侍立刻過去將香囊拿過來，太子放在手心上，卻沒有說話，而是背對着霍玉和邱茹瑟朗聲道：“本宮命令你們一炷香內將人找見，否則這裡所有的人。本宮要你們陪葬！！！”
太子說完這話特意看了眼邱茹瑟和霍玉，然後袖子一擺，擺駕離開。
霍玉愣了愣完全沒有想到太子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太子哥哥，他這是連我也要殺？？”霍玉張了張嘴，半天才說道。
邱茹瑟掐着指甲，看了看四周，她能感覺得到太子在看見那個香囊的時候臉上浮現出的殺意。
那個香囊不過是一些讓男女歡好的迷藥罷了，為何太子會這麼震怒。
如今在場的人，只有她和霍玉兩個官家子女，其他人都被隔離在外圈。對於這裡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突然，外面傳來的喊叫聲：“救上來了。救上來了！”
問聲望去，卻能看到是邱茹錦和王家的十八姑娘終於被人救了上來，宮內早就安排了太醫守着。
宮女們七手八腳的將兩位姑娘挪到太醫院。
邱深玉這才深呼一口氣，總算茹錦沒有大事。
“要不要過去看看？”邱深玉側着臉問道，不要問他這個時候怎麼會突然問周遠筠的意思。只是他明白自己現在是關心則亂，想的沒有平時周全，這裡可是皇宮，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中了別人的圈套。
“你可以，而我，要去另外一個地方。”周遠筠拍了拍邱深玉的肩膀：“我不會害她。”
說完話。他是扭頭就走，根本沒有給邱深玉說話的機會。
邱深玉反覆咀嚼他話里的深意，卻依舊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仍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太醫院守着，想在第一時間知道邱茹錦到底有沒有事情。
………………
太子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皇后的寢宮，他臉色鐵青，卻在將要跨進寢宮的一剎那。臉上的臉色變了變，終究變成了那一副溫和笑意。
殷荷將他引了進來。臉上帶笑：“太子您怎麼不多待會兒？可是已經挑中了意中人？”
太子笑了笑：“殷荷，母后可是休息了？”
“沒有，娘娘剛剛命奴婢去小廚房備些您愛吃的甜點，說這八成您晚點時候要過來，這不奴婢才出門就瞧見您了。”殷荷從善如流，眼睛瞧着鞋面，輕聲說道。
太子點點頭：“這裡沒你事了，你在外面等着。”他和身邊的內侍交待了一句，便徑自進了寢宮。
皇后已經褪去了華服，只穿了一件平時的宮服坐在燭火前，隨身翻看書本。
“母后。”太子喊了一聲。
皇后微微抬眸，臉上帶着一絲喜意：“皇兒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
“我心裡有些問題，想不通，便來問問母后。”太子坐在皇后對面的軟榻上，看了看皇后手裡拿的書。
“母后也看珍寶之制？”太子有些詫異。
畢竟誰不知道皇后是有多麼反對珍寶之制的實行，太子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在皇后的寢宮裡面竟然能看見這本書。
“偶爾瞧瞧，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況且多了解一些，總歸是沒有錯的，你父皇當年就因為這個差點要將我打進冷宮。”皇后說著將書本和尚，手指在書面上的四個字來回摩挲。
什麼珍寶之制，別人不知道，當她也是傻子么？
不就是皇帝將柳青青視為珍寶，她說要改革，皇帝就親自提筆起草。
哼，不過寫了那又怎樣，最後的贏家不還是她么，柳青青現在不過就是一抹黃土罷了。
皇后想到這裡，心裡就舒暢了許多。
“父皇的考慮向來都是周全的。”太子想了想還是說道，畢竟他今天過來是有話要問皇后的，不能急於表現出來自己的不耐煩。
“那你說說，你來做什麼？這個時辰你可不應該出現在本宮的寢宮裡面？”皇后笑眯眯的道。
“母后不是早就猜到了么？還讓殷荷去給我備了甜點。”太子隨手撿了一塊棗花酥放在口中。
這是他小時候最愛吃的東西，入口即化。
據說這棗花酥只有皇后的宮裡才有，就連皇帝有時候想吃了，也是讓人從皇后這裡拿的。
“本宮可沒有想到你會來的這麼早。是發生了什麼？”皇后倒是直接，沒有打算在和太子打什麼馬虎眼。
“母后，您以前說過母妃是身中劇毒才死了。您還說那毒藥表面上聞起來很香，讓人以為是簡單的香粉。可是實際上卻又是催情最好的催化劑，而且它是致命傷就是如果不進行男女歡好，那中毒之人一定會經血逆流，爆體而亡。”太子一字一句聲音異常明亮。
皇后微微蹙眉，看着太子那突然凝重的面龐。
輕輕嘆了口氣：“當年的事情，只能怪那個女人。你母妃以前就是皇上的妾，早早生下了你，誰知道她……”皇后欲言又止，看着太子，眼睛裡卻是不知何時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是誰？您一直不告訴我。”太子捏着拳頭。身子微微前傾。
皇后搖搖頭似乎不願意多說這個話題：“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提起來這個？”
“您看？是不是這個東西？”太子從懷裡將方才從邱茹瑟那裡拿出來的香囊遞給皇后。
皇后詫異的打開，卻是一把將香囊扔掉，頓時花容失色。臉色煞白：“這……你是從哪裡來的？”
“母后您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您從來都不願意提她，為什麼我一說這個，您就岔開話題？母后，你告訴我她究竟是誰？”太子就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他急切的看着皇后，渴望從她這裡得到答案。
皇后眼帘微垂，似乎一直在做掙扎。
“母后，求您。”
皇后嘆了口氣：“本宮一直不想說，就是擔心你，她曾是皇上最心愛的女人。她的眼裡容不得任何女人，尤其是跟皇上生育過孩子的你的母妃。”
“她叫什麼？”太子緊緊咬着牙，離開母妃的時候他年紀還小。根本就記不住母妃的樣子，可是皇后從小到大一直在耳畔告訴他，自己的母妃是一個多麼溫柔，多麼嫻靜的女子。
那樣的女子就是山中的百合，清新淡雅。
可是她卻死的那樣慘烈。以一種最苦難的方式離開了人世。
身為太子，他對於殺害母妃的兇手卻絲毫不知。這才是令他耿耿於懷的事情。
“你答應母后，絕對不將這個名字在外面提起，尤其是在你父皇跟前。”皇后似乎不放心，特意又叮囑了太子。
太子點點頭，鄭重其事的答應：“兒子定然不會衝動行事。”
“她叫柳青青，她的名字你應該聽過，她的事情你或多或少也應該知道。”皇后說完，看了看太子。
太子果然一臉震驚的望着皇后。
“怎麼會是她？”
“當年的事情一言難盡，我之所以特別反對珍寶之制，就是因為這個是她提出來的，當時她要趕走後宮所有的人。”皇后胸腔劇烈的起伏，顯然多年後在提起這件事她依舊覺得壓力很大。
“難道，父皇同意了？”太子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女人竟然要求這麼多？甚至要堂堂一國之君將後宮完全消除。
“是的，你父皇當年同意了。”皇后不得不承認這一點，當年如果不是她提前得到了消息，恐怕現在早就沒有了她的位置。
女人間的爭鬥本來就是這樣。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至於太子的母妃，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女，好運氣的懷了胎兒，要不然皇后也不會讓她活了那麼久。
現在太子這顆棋子終於可以用了，皇后又何樂而不為呢？
反正不論怎麼說，太子今天已經看到了邱茹錦，這筆賬算來算起還是要算到邱府的頭上。
柳青青，你死了，你的女兒就要替你償還一切！
我失去的，都要讓她加倍還給我！！！
皇后掐着手指，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