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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雪閣的緋林,白日粉色撩人,入夜熒光閃耀,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是一道靚麗的景色。

輕雲抱着小君墨漫步於緋林里,四處隱隱傳來說笑聲,小君墨安安靜靜地窩在她懷裡,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空蟲。她探出一隻手,平伸到眼前,心念一動,周圍的熒光蟲像受到了感應似的,齊聚在她手心上空,形成了一個熒光燈籠。

小君墨彎着眉眼笑了,他伸出手就要去摸這個活動着的熒光燈籠,卻被輕雲握住了他短小的手,他以為輕雲在和他玩鬧,便呵呵地笑了出來,還把另一隻手伸出來。

輕雲嘴角上揚,捏了捏小傢伙的胖手,抬眼看向一處,淡聲說道:“出來吧。”

“沒想到女君的感知還是和以前一樣強。”伴隨着這道聲音,從輕雲的目光所指之處走出來一個身着華麗衣裙的美麗女子。

輕雲抬起握着小君墨胖手的手,在空熒光燈籠頃刻散去,組成燈籠的所以熒光蟲圍繞着輕雲飛舞了幾圈才往周圍飛散開來。

看到這奇異景觀的女子漂亮的臉上神情微變,眼前的輕雲着裝簡素,不施粉黛,無端有種飄然若仙的感覺,然而又多了那麼几絲人氣,這樣的矛盾在她身上卻不顯得突兀,反而形成了另一種讓人挪不開目光的魅力。

“知柔,聽聞你已嫁為人婦?”輕雲用着陳述語氣說道。

沒錯,這女子正是她身邊四大女官之一的知柔,當然了,這是曾經,現在知柔已經不是聖宮的人了。

“不嫁人還能怎麼辦?我可沒有女君這麼好的氣運,能迷得人家願意苦等二十年載。”知柔輕扭着纖腰走過去,她臉上雖然帶着笑。卻見不到絲毫溫度。

這話里非但沒有絲毫敬畏還夾槍帶棒的,充滿了一種負面的情緒,很顯然,如今的知柔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一直通情達理的知柔了。輕雲眸光微動,心裡瞭然,她看向知柔的目光也冷淡了下去。

“這是女君的孩子么,真是可愛,沒想到我嫁人數年無出,女君一回來便有了孩子,果然上天總是眷顧着女君呢!不知。這孩子的父親是哪位?”這話說得可真夠誅心的,在聖域女子的名節是很重要的,最是忌諱勾三搭四。

輕雲掃了眼知柔。抱着君墨繼續往前走,不打算再搭理知柔。

“我倒是差點忘了,女君現在已經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仙君,我也不再是聖宮的女官,我們之間沒有別的關係了。也難怪你不想與我說話。果然時間最是消磨情分呢!就是不知道君上還是否和二十年前那般戀着你,聽說君上一直將那個祁姑娘養在挽風殿里,你可曾見到?”

“知柔,”輕雲停了下來,看向知柔,“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星辰的?”

知柔頓時噎住。她臉色變了又變,有些難堪地說道:“這和你無關!”

“無關?”輕雲嘴角勾了些弧度,似笑非笑地反問。既是無關。何以句句挖苦,曾幾何時,知柔變得如此口是心非了。

“對,這是我的私事,你無權過問。”知柔冷着臉。硬生生地說道。

“私事,呵…原來你也知道何為私事。既然我們之間情分已散。以後還請好自為之。”輕雲嘴角上揚,不帶任何感**彩地看了知柔最後一眼,抱着小君墨悠然離去,迎面走來一俊美男子,輕雲只是掃了他一眼便擦身而過。

男子駐足,轉身看着輕雲漸漸遠去的身影,就連知柔走到身邊都沒理會。

“別看了,人家孩子都有了,你就算想拋棄我去追求真愛,孩子他父親也不會同意,再說我們聖域可沒有二夫共侍一妻的前例,你想倒貼也沒用。”知柔語氣帶着嘲諷地說道。

“閉嘴!”男子凌厲的目光掃向知柔。

知柔挑着眉角,冷笑道:“黑千凌,不要忘了,在我們耳鬢廝磨時,你喊的是誰的名字,如果我把這事告訴君上,哼,你這家主之位只怕要易主了!”

黑千凌霍然抬手捏着知柔的下巴,盯着她說道:“我當不了黑曜城主,你又能得什麼好處?別忘了,你名義上是我的妻子!”

“你也說了‘名義’兩字,我們之間可沒有任何感情,你若是下台了,我還可以改嫁,所以,別惹怒我!”知柔打掉黑千凌的手,抬起下巴,傲然地走了。

黑千凌咬牙,握拳打在旁邊的樹上,驚起一樹熒光亂舞。

緋林地,以往來這裡的人不多,今夜這裡卻是最熱鬧的,絲竹響樂,奇舞飛揚,周圍都是嬉笑圍觀的人。

輕雲抱着君墨,站在外圍,靜靜地看了會兒就回住處了。

她的院子里站着一個人,聽雪閣現任閣主正背着手,看來等了有一會兒了。

“輕雲。”雪舞情出聲喊道。

“情姨,有事?”

“嗯,有點事想和你說。”

“那先進屋吧!”輕雲向正屋走去。

進了屋,雪舞情就和輕雲說了來意,說是今日長老會決定,明日的慶典由輕雲來主持。

聽完後,輕雲就皺了眉:“這於規矩不合,長老們莫不是糊塗了?”算起來也該由雪舞情來主持,現任閣主還在,怎麼輪得到別人來主持?

雪舞情倒是笑了,說道:“你也知道長老們最遵循規矩了,怎麼可能弄錯,慶典由閣里在世最有影響力的人主持,雖然你就任閣主時日最短,但卻是聽雪閣成立以來除去開閣鼻祖外最富影響力的閣主了,所以這主持一事還非你莫屬了!”

輕雲默然,她對外界的眼光一點都不在意,也不知道別人都是怎麼看她的,她當聽雪閣閣主的時候只當了半年時間就讓位了,之後就從莫微瀾手之位。

這事是長老會決定的,她又已經不是仙君了,主持一下慶典倒也無妨。輕雲也就應了下來。雪舞情也沒有久留,和輕雲說了些慶典細節,便走了。

而小君墨大概是白天鬧騰得累了,開始在輕雲臂彎里打盹,輕雲索性就將小君墨抱到床上去,只是沒想到一離手,小傢伙就清醒過來死死拽着輕雲的衣袖,撒嬌似的哼唧了兩聲。輕雲便熄了燈,合衣躺下,抬手在小傢伙身上輕撫。等小傢伙徹底入睡才作罷。

輕雲感覺到小君墨呼吸平穩規律了後就收回了手,也沒有起身,閉上眼睛。

夜漸深……

一道黑影掠至床邊。待其向床上躺着的輕雲伸出手時,輕雲忽然睜眼,她抬手抓住伸來的手,道:“半夜來,想做那採花賊不成?”

站在床邊的人卻突然側身向床上一倒。倒在了輕雲旁邊,一隻手被輕雲抓着,另一隻手搭上了輕雲的腰肢。這情景就像是輕雲把他拉到床上似的。

“雲兒,你又拋下我一人!”他貼着輕雲的耳,壓低嗓音略帶控訴意味地說道。他那冰泉似的聲音因為刻意壓着,倒是多了些低啞的磁性。傳進耳里引起耳膜震顫的時候,叫人的心也跟着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