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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幾位房夫人都在等着您。”飛姐幾乎是一路小跑,本來這個場合是不需要他來的,沒想到烏菁顏的一句話就說改變了所有的既定方針,飛姐本來是在烏菁顏手下做了多少年的女傭。能夠在烏菁顏手下做這麼多年,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這也是烏菁顏在房勵泓自己開始單住以後,就讓飛姐過去幫忙,目的不只是為了幫忙,更多的時候是為了幫他們看着房勵泓。

“看看去。”烏菁顏微微一笑,終於來了啊。等了這麼久,每個人都坐不住了。多數想要看看烏菁顏跟她剛進門的兒媳婦是不是真的那麼好。

房勵泓大不以為然,這種事越少攪和越好。老太太不只喜歡跟老爺子外面那些女人鬥智鬥力,還喜歡跟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妯娌們鬥氣,都這麼多年了這麼大年紀了,還要跟他們鬧個不停,不知道有多少意思。

那迎婭明顯不知道這裡面有多少故事,不過也有可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房勵泓想要瞪他一眼,烏菁顏在旁邊看着,也不能攔着不讓去。就那麼眼睜睜看着兩個精力過剩的人,準備過去。

“媽,我跟您去。”那迎婭主動過來扶着烏菁顏,飛姐本來還準備撫着她的,那迎婭過來扶着她進去,飛姐只有鬆手。

烏菁顏臉上頓時洋溢起得意至極的笑容,眼看那迎婭穿着禮服,自己的賓客都不招待,而要跟着烏菁顏進去,顯然是給她長了多少面子。

“哎呦,這可是讓你們等了多久。怎麼非要等着我來?”烏菁顏走進坐滿了闊太太們的大廳,裡面全都是活躍在娛樂周刊里的人物。烏菁顏有時候翻翻這些雜誌,能夠認出幾個出鏡率頗高的臉。都是那些風評不太好的,不太好伺候的婆婆們。

那迎婭在烏菁顏身邊不大說話,烏菁顏笑着牽着她的手往場內走,在某人面前站住告訴她,這是某人某人,然後那迎婭很乖巧地照着烏菁顏說的叫人,一臉謙恭和順。好像是任人捏鼓的小媳婦,周圍有不少人看到這樣子,心中更多的是不忿。

為什麼他們家的兒媳婦就不能跟着出來叫個人,不是很難的事情局沒人做得到。烏菁顏已經揚眉吐氣一輩子。抱孫子比他們早,兒媳婦也比他們家的乖。更要緊的事情,房正英外面那麼多女人。也有不少非婚生子女,但是沒有誰能夠做到烏菁顏這種程度,除了女人天生的妒忌心以外,更多的感覺就是這個女人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本事,非要讓身邊的人都聽她擺布。

那迎婭不是沒感覺。叫這些人的時候,除了她是做出來的笑容,其實大家都是一樣的冷淡。所有人都是一臉的皮笑肉不笑,虛應故事的演技還不是每個人都能駕馭的。上次還說房勵泓和房昱斯的演技好,拿小金人絕對不成問題。

現在看看房家所有的親戚們,差不度都是演技派。會演戲會做戲已經成為了他們每天的必修課。如果不會演戲或者摘下了臉上那個好像是保護色的面具,不知道他們還能怎麼過每一天。

那迎婭曾經想過如果她不認識房勵泓的話,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房昱斯存在的話。每天看着娛樂周刊上的頭條新聞。多半都會跟他們有關,肯定覺得這家人每天都是風光無限,一定是生活在雲端的那種,但是走進他們才知道,或這對他們來說喜怒哀樂才是最重要的。可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這種享受。可見人跟人的追求都是一樣的,只是對於有些人來說錢是最重要的。

有錢人追求的是什麼。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想象得到了。他們要的東西都是普通升斗小民每天都能見到的,但是對於普通人人天天都會見到的東西,他們看來是最珍貴的也最不容易得到的。

所以說人跟人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大家的不一樣,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不一樣,幸福的生活都是相似的,不幸的生活各有各的不幸。只是看大家的追求如何。

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很幸運,不是說走進一個豪門有多幸運,也不說自己以後都不會為生計發愁,這都是值得人慶幸的。因為她當初每月的工作那麼拚命,為的就是早些償還清楚欠銀行的債務,但是房勵泓解決的不止是她的後顧之憂。還有更多的,給了她一個歸宿感。一個家對於她來說,就是她在經歷了前半生太多的跌宕起伏以後,真正的歸宿。

腦子裡百轉千回這麼多事情,跟在烏菁顏身後演戲的工作可是一點都沒放下。烏菁顏盡量不在語氣中帶出平時跟他們在一起的態度來,那迎婭也就裝作不知道他們面和心不合的本質,好像真的是晚輩,尤其是新媳婦見到家中長輩那種小心翼翼地神情。

房勵泓不經意在外面看了看,典型的扮豬吃老虎。那迎婭才不是這種唯唯諾諾的人,要說她偽裝成什麼最像,那絕對是笑而不露齒的貓咪最像,別看她沒牙不要人,一準的人見人愛。真要是露出她的牙來,真是蛇咬一口入骨三分。

不過這樣子比較討喜,誰見了都說他們家女人最省心,而且本人還不是那種在家裡等着人拿錢回來哄得眉開眼笑那種,她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還要做得很好很出色。

後面有人用力拍了一下房勵泓的肩膀,房勵泓猛地一轉身看到來人,心裡狠狠驚訝了一下,臉上一臉笑容。不用驚訝,這是又開始演戲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房總的大事,我怎麼會不來。”和宏舟笑笑:“家裡還有事,不來肯定說不過去。”眼睛不經意間看了眼裡面坐着的人,更主要是落在笑容可掬的烏菁顏和那迎婭身上,那迎婭是配合演戲,但是那個老太太就不是了。這麼多年,很多事情就是這個看上去笑容可掬,其實是最難伺候最難說話的老太太,不讓人有絲毫喘息的機會。

“我們還用得着說這個?”房勵泓拉着他離開那個地方,房正英正在大廳跟人說話,一轉臉看到和宏舟和房勵泓站在一起,頓了一下。手裡的雪茄甚至忘了要彈一下,準備往這邊走,但是手杖剛剛伸過來,馬上就收回去。還是站在原地不動。不知道下一步他準備做什麼。

房勵泓從沒講過老頭這麼古怪的表情變化,好或者不好,老頭子一定會在臉上露出一點蛛絲馬跡。他不太喜歡有人追究他的喜怒哀樂,但是有一點是必須謹記的,不要輕易去招惹他。你不可能知道老頭子前一刻跟你毫無意外地交談,下一刻可能就對你沒有一點忍耐性,甚至可以說一點都不喜歡你,還帶着莫名其妙的厭惡,如果你不懂話的就不要招惹他好了。

可是老頭子剛才表現出來的,明顯就是驚慌失措以後,不知道該怎麼最恰當的表達自己的態度,比如說高興或是不高興。但是這個情緒,應該是對着身邊和宏舟的。和宏舟很明顯也知道他跟房正英是什麼關係,否則不會站在原地不走。

“爸。”房勵泓打破了短暫出現的沉默,或者是說打破了尷尬更合適一些。三個人僵持地站在一起,很容易給人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聯想,老太太可能隨時出來。那迎婭好不容易給她長了不少面子,尤其是讓她所有人面前保留住了做婆婆的權威,讓所有人都覺得天底下最享福最有權威的婆婆就是她。

如果現在讓她看到和宏舟出現在眼皮底下,還有老頭跟他在一起,估計當眾變量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來,既然是這樣的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讓和宏舟跟老頭見一面馬上離開,不讓人看到他們曾經見過面那就再好不過了。

忽然覺得自己這場婚禮真的是給這些合適的人,提供了一個勾心鬥角的平台。會讓所有人都找到自己的位子,選擇最合適的角色上演。看了這麼多,好像他跟那迎婭才真是多餘的,他們只是給別人提供了一個合適表演的平台,用自己的大事來給別人提供平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事情顯得多餘。

除了無可奈何無法選擇以外,好像沒有更適合他們的形容詞了。想到這裡,只能是深深嘆口氣,然後希望今天不要有太麻煩的事發生,要不收拾爛攤子也足夠他忙上好久了。

和宏舟好像也在逃避某些事情,比如說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跟房正英對話,只希望自己能夠走遠一些。即使有段時間知道了很多跟自己有關的事情以後,跟房勵泓再見面肯定心中不忿,覺得兩個人無甚分別,但是最後的境遇卻是,房勵泓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自己只有憑藉自己的實力走到今天,還是戰戰兢兢不敢有所放鬆,否則不知道好不容易到手的東西轉瞬即逝。

不過很久以後還算是明白過來了,自己擁有的東西房勵泓未見得有,所以老天其實是公平的。